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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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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胜

“女郎!你可真是错过了一出好戏啊!”

雾爻从外面跑进来,直奔霓璎的书案,扑在案头嚷嚷:“太平县那边全乱了!”

霓璎刚收到北地送来的书信,闻言擡头,“怎么了?”

雾爻眼珠一转,凑近了故作神秘:“赵执,出事了。”

霓璎眸光微动,却不见慌乱,思索片刻后平静的问:“出什么事了?”

雾爻好奇的问:“你都不担心吗?”

霓璎反问:“我为何要担心他?”

“你们都……”雾爻做了个抱抱的姿势。

那日她赶到t卫家,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跟着霓璎以来,除了那个负心狗皇帝,雾爻从未见过霓璎主动与其他男子有那么亲密的接触。

霓璎并没有接她这茬,只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失策栽了?”

“不是他,是徐新!”

雾爻深吸一口气,像只寂寞已久的话匣子终于被解了锁,开始从头到尾向霓璎讲述整个过程。

要说赵执这厮,是真有几分头脑的。

上回霓璎不过稍稍点拨了他一番,他便想明白个中玄机,放弃自己筹钱操办腊八,转而找人下场出资筹办。

赵执活跃与两县之间,一向多与商贾往来,任谁来看,都以为他会把主意打在太平县的商人身上。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另辟蹊径,找上了太平县里的高门大户,通过与各府的主管传话递消息外加银钱打点,神通广大的说动了这些娘子们前来参与腊八施粥。

这事情放在往常成功几率很小,谁好人家的姑娘会轻易抛头露面,还往这种人多危险的地方跑?

但偏偏那么巧,这个时间与皇帝选秀女开后宫的事情撞上了。

她们都知道魏璠选王氏当皇后是和王氏有利益交换,但是对外,王氏封后的理由必然是因为王氏本人优秀过人,才能在一众对手中脱颖而出。

据说,王氏还在闺阁时,不止德才兼备,还乐善好施,常常施粥派粮救济贫苦。陛下多年征战,见过世间百态苦,是以格外欣赏王氏的品行,方才封她为后。

如今选秀之际到来,王氏便成为了各家女郎效仿的模板。

按照如今的选秀规则,她们只需要参与过这类行善积德的好事,便可以为自己的美名实实在在添上一笔,然后通过家族的人脉为自己提名,一旦被选中,这事就算成了。

可想而知,太平县腊八施粥,简直是刚有瞌睡便有人递枕头的大好事。

赵执直接以太平县衙的名义邀请诸位女郎参与此次义举,这可比为了给选秀增添美名临时抱佛脚来的有用,足以证明她们是地方父母官都认可的贤良女子。

不得不说,赵执最妙的就是这一招。

他既然以太平县衙的名义对个家女郎发出邀请,肯定不能让人在这里出什么意外,所以他早就如实将派粥当日的所有意外都罗列了一遍,给人做足心理准备之余,又表示若是有顾忌,就当他没有说过。

他能找上门,自然是摸过底,知道对方对选秀一事志在必得,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于是他又表示,如果当日愿意参加,请务必将防护事宜做到最严密,所谓严密,就是既不能让在场的百姓觉得女郎们前去派粥只是浮于表面做做样子,也不能让女郎们真的受损伤。

然后就有了今天的情形——

各家女郎亲身下场,不仅参与派粥,且没有一人是前呼后拥,浑然一副亲切做派,然后就被有心人盯上了,觉得女郎们疏于防备,或许可以揩一揩油,一亲芳泽。

谁晓得!

雾爻说到这里两眼放光,俨然看了一场精彩的武戏。

那些趴桌翻栏企图施暴的流氓地痞连女郎们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就被暗中潜藏的护卫一箭射翻在地!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剩下那些混在队伍里的小流氓准备趁乱逃亡,谁知道他们早就被盯上了,赵执带着人就冲了上去,虽然不能保证毫无遗漏,但基本上是都控制住了。

“女郎,”雾爻凑上来:“你猜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霓璎没心思与她玩猜谜:“现在太平县衙是什么情况?”

“战后复盘啊,不然我哪里听来这么多细节。”

旷氏乃是宣城郡的名门,此次前来太平县省亲,同时也受杨家之托,要为杨家女郎谋划选秀进宫之事。不止杨家,今日参与行善的女郎,哪一个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所以这件事必定严查。

结果可想而知,在罗齐中和赵执的双重努力下,轻而易举就查到了徐新的头上。

雾爻爱看热闹的灵魂瞬间燃烧起来,愣是爬梁趴底看了个全集。

找来徐新后,罗齐中带着意外又震惊的反应先将人狠狠斥责一顿,质问他为何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继而又松了口风,觉得此事肯定有什么误会,未必是他授意,这么多年了,他相信徐新的忠心。

徐新也是打落牙齿活血吞,各家的态度摆在这里,除非他选择和太平县衙同归于尽,否则是万万不能与被擒的手下扯上联系。

加上罗齐中这般引导,徐新自然张口喊冤,只说自己全不知情,都是那群混小子自己糊涂坏事。

罗齐中很满意徐新的态度,先是将他宽慰了一番,然后旧事重提,表示自己一再提醒过他,如果不从曹虎的事情里吸收教训,收敛手下,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看,现在不就发生了?

事已至此,徐新别无选择,只能配合太平县衙严惩暴徒,给各家一个圆满交代。

万幸的是现场在短暂的混乱之后,便在赵执的指挥下重新恢复秩序。

各家受了惊的女郎在旷氏的带领下,非但没有就此退场,反而继续留在那里完成了一整日的派发,令很多人刮目相看,算是借这点小插曲成就了佳话,这才使得这件事没有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但对徐新而言,他这一举无疑让所剩不多的手下倍感心寒胆战,心觉跟着这样的头头,下一个被拉出来顶事的就是他们。

至此,徐新所掌的私人势力彻底粉碎,一时间处于极度的被动之中。

与之相反,赵执的临危不乱和办事能力得到了罗齐中与各家的高度赞赏,顺利的打入了太平县的内部之余,不仅不用咬牙出血就把腊八施粥操办好了,还把徐新孤注一掷派出来的人手除的七七八八,稳稳占据上风,真是一记漂亮的借力打力!

腊八风波,最终随着徐新独自一人付出惨痛代价而落幕。

看戏看到这里,雾爻心满意足,连忙跑回来和霓璎汇报。

而听着雾爻眉飞色舞描述的赵执,霓璎放下了手中的信,轻轻弯了弯唇。

“咦,”雾爻这才留意到霓璎手里拿的信,“是裴郎君的信吗?”

霓璎:“嗯。”

裴文律信中说,他已与妻子抵达长安与苏子容大将军汇合启程,若沿途无误,腊月十一左右便可抵达平州。

“裴郎君那边还顺利吗?”

霓璎将看过的信揉成一团丢进了火盆里,眼神沉凝:“这一趟怕是少有顺利的时候,若挨不过来,什么算计都是白费。”

……

在收到苏子容和郎政的书信后,裴文律并没有过多犹豫抱怨,立刻就辞别了沧州衙署,携圣旨与家小前往长安。

裴文律在沧州任职期间,无论为官之道还是个人私风都受人称赞,也结交了不少友人,他出发这日,还有不少人来为他送行。

无论苏、郎二人有何理由,要裴文律无端多出这趟奔波,多少有些下马威的意思在里面。

果不其然,在抵达长安后,裴文律连口气都没歇,早已集结完毕的大军便直接上路。

苏子容和郎政似乎都忘了信上说过,裴文律身为长史理当有个正式的露面一事,他的到来就像一滴水汇入河海,没有激起分毫浪花,甚至有点可有可无的意思。

朝中那么多对这职位避之唯恐不及的年轻才俊,排斥的无非是这些刁难与轻视。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离开长安前往平州的路上,裴文律变得很沉默,但情绪一直稳定。

卫嬛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你想什么呢?”

裴文律握住她的手,并无隐瞒:“想这些年经历的事。”

卫嬛不解:“想这些做什么?”

裴文律笑了笑:“想着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难过的事,想一些难堪、悲伤与绝望,再回过头面对今朝之事,心里会坦然许多。”

卫嬛心中酸楚:“当初我们前往沧州也是前途茫然,可数年经营,成绩赫然可见。我相信这一趟也是一样。”

话音刚落,一旁的裴小郎君忽然挥着小拳头喊了一声“阿爹”。

卫嬛欣喜的抱起t孩子:“看,孩子也在为你鼓劲。”

裴文律看着妻儿,心中顿感欣慰,伸手拉住妻子,感慨道。

“我忽然觉得你当初说的很对了。”

卫嬛:“什么?”

裴文律一手抱过孩子,一手搂住妻子。

“有你们在身边,我只会刀枪不入,如今我无比坚信,这一趟定能圆满。”

北地凛冽的冬风翻过山川,拂过河海,化作了江南一抹湿冷的微风。

绿叶飒飒,冬衣温柔。

霓璎转头看向窗外绿景,淡淡接起前面的话:“旁人我不敢讲,但对裴文律来说,这或许恰是他所擅长的,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

终于忙完腊八的事,赵执先是带着兄弟们一起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就同师正汇报了进度。

这次能这么顺利反击,很大程度上有师正的帮忙。

包金银和唐家有交情,而唐家的人脉也不是罗齐中轻易敢动的,一听说是要打太平县一个措手不及,包金银十分配合,一切准备都是悄无声息低调准备。

若非拦下了徐新找来的那波灾民乞丐,赵执也不可能逼徐新孤注一掷派人去制造混乱。

师正并未因眼前小小的胜利而庆幸,他更在意罗齐中的态度。

“放心。”赵执笑道:“心腹谈不上,但从这件事后,我肯定是能在他面前自由走动,只要有往来交集,咱们总能找到机会。”

师正思索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包银两递给他。

赵执没接:“这是干什么?”

师正:“你日后需要打点的地方还很多,老规矩,你做事,我出钱。”

赵执不是第一次和师正搞这种交易,可他掂着钱袋,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殷倪,心道最近给他钱的人还真多。

回过神,他冲师正一笑,没有过多客气:“多谢。”

师正:“应该的。”

处理完这些事,赵执终于迎来了一阵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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