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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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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舞今日例休无局,本是外出才买些用物,没想到碰上这出。

“我记得你下午还有个局。”

萝绮看了眼还在昏天黑地呕吐的男人,知道今日不能拿他如何,虽换上笑颜,冲桑舞盈盈一拜:“确有酒局,那妹妹便不耽误姐姐与二哥叙旧,先走一步。”

桑舞示意她随意,待目送萝绮蹬车离开后,巷口的赵执也刚吐完一段落,桑舞走近,忍不住被那气味熏得掩鼻,“还好吗?”

赵执一抹嘴:“死不了。”

桑舞一看他反应这么大,不由问:“你预先吃药了?”

赵执实在难受得很,点了点头。

桑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虽不做那陪酒过夜的买卖,但对这种场合并不陌生,为了烘托气氛。陪酒的姑娘多少会在酒里加点东西作,药效很浅,助兴而不乱性,当然,对那些借故放纵乱性的人来说,有没有料一样,加了料不过是助他们玩的更荒唐。

赵执在这种场合一向很能忍,从桑舞认识他开始,就从未见过他在这事上放纵过,有一次她甚至碰到他一个人在后巷抠嗓子眼儿催吐。

后来,桑舞就给了他一个解加料酒的药方,酒前或酒后服用都可以迅速解酒,唯一的坏处就是药性太烈,人也跟着受罪。

桑舞上回见他如此,还是赵执为了腊八施粥应酬的时候。

和萝绮一样,桑舞对着男人也存着气,所以说话也有些冷硬:“我看你也没事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赵执也没想麻烦人家,冲她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结果桑舞因为他这个态度更气,反而不走了。

赵执缓了会儿发现人还在,问:“有事?”

桑舞站到赵执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他们都说,你费力除去徐新的左膀右臂,是为了压制徐新取而代之,此话当真?你如今真的为罗齐中办事了?”

赵执笑笑:“你听谁说的。”

桑舞其实想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质问分毫,只是言语中终究带上几分隐晦的讥讽:“我还真当你有什么不同。”

赵执吐完之后清醒不少,但人还是吃力的,实在没精神与她站在街头掰扯:“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

桑舞知道,赵执不是对女人没感觉,他只是瞧不起逢迎卖笑的妓.女,他嫌她们脏。

从前,他能凭一己之力带着一帮兄弟和龙彪徐新作对,视罗齐中为贪官污吏,倒也叫人高看他一眼,觉得他至真至纯,甚至理解他心中的坚持与原则。

可如今,他都能与罗齐中同流合污,却依然瞧不起妓.女处处避讳,这未免太过讽刺。桑舞忽然后悔刚才多管闲事。

她就该让这个该死的男人被萝绮带走,甚至帮他们成就好事,她倒是要看看,若这个自恃清高的男人睡了一个妓子,会不会像个被侵犯了的良家妇人一样寻死觅活!

邪恶的额念头在肚里转了一圈,桑舞仿佛已经见到了赵执悲惨痛苦的模样,不觉畅快许多,再看这醉醺醺的男人,也没了刚才的气性:“没什么。”

最终赵执也没让桑舞多送,一个人去了渡口,准备乘船回家,结果碰上渡口一波人潮,他懒得跟着挤,索性走到一边等这一波之后再乘船。

江边风大,他吹着凉风,琢磨着今日席间的听闻,思绪忽然被旁边一道尖锐的女声打乱。

“怎么还要坐船!”

这声音太过清脆,赵执忍不住擡眼看去,只见一身披狐裘戴帷帽帽的女子正在跺脚发脾气。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对方身段曼妙声线动听,是很惹眼的那一类姑娘。

赵执脑子里立马就想到了另一个惹眼的姑娘。

他借着散酒气,索性坐在一边看热闹,对方是个藏不住话的,他听了一会儿就听明白了。

这女子应当是从北方来的,因为一路南下都在坐船,她已到了看见船就想吐的地步,到了扬州之后,她便舍了水路,去哪里都走官道。

可她没想到,这最后一段去万和镇的路,竟然还得走水路,她很伤心,伤着伤着又开始低声骂住在对岸的人,什么地方不好呆,非得待在河岸那一头。

骂完了又开始感慨,自己以往出行都是花车代步,处处都有人等待迎接,偏是到了这里,连个接待的鬼影子都没,早知道宁县是个这么偏僻的地方,她就不来了!

女子身边跟着三男一女,两个男人身形高大魁梧,看起来像是沿途护送,剩下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应该都是近身伺候的,尤其那年轻的男孩,一口一个“好姐姐”的哄。

其实他们声音并不是很大,但一来,赵执就坐在顺风位,他们的对话全朝他吹过来,二来他耳力好,所以就在这等船的片刻功夫,他甚至猜出了对方的来路。

是个舞姬。

等等。

赵执精神一凛。

对方声称是北边南下,又到了扬州,此番是从扬州过来,还是舞姬……

不会这么巧吧。

在赵执的印象里,璇音娘子应该是个干练利落说一不二情绪稳定的成熟女人,在寸土寸金的平康坊坐拥高楼日进斗金,不该是个站在河边吹风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暴躁女人。

更何况,璇音娘子到了扬州也颇受关注,不可能悄无声息跑来这里。

除非她是璇音娘子的人,此番跟着一起下江南,中途又跑来这里找人的。

这时,船来了。

女人随行带了些细软,一见是客船,又开始发脾气作妖,说自己千里迢迢来这里,都不配包一条船吗?

于是小厮立刻表示,包空船的价钱是散客价钱的十倍。

女人轻呼一声,这是要抢钱吗!这才多宽的河啊,怎么敢如此要价的,然后又开始骂那个招待不周的人。

骂归骂,骂完了还是得当散客过河。

侍女小厮请她上船,女人自是不高兴,对左右道:“我把话放在这儿,若上岸时没有人迎接,咱们就立刻打道回府!”

左右连连称是,无论如何先把人先哄上船才是正理。

赵执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中狂笑,这女人看似暴躁难缠,实则频频压低底线,说不定到了对岸没人来接,她还是会自己找去,思及此,赵执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人非见不可。

忽的,一个念头从脑子里蹦出来,赵执心头一动,悄摸的混入到了人群之中,坐在了偏后的位置。

过河的路程并不远,加上船工技艺熟练,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就靠岸了。

那女人倒也没夸大,许是真的坐船坐腻了,沿途干呕了两次,若非赵执在上船之前多听了一耳朵,怕是得以为她有孕了。

船靠岸后,女人领着自己的仆人一马当先下了船,站在岸口左顾右盼的找人。

赵执混在人群中下船,悄悄观t察着。

忽然,那女人盯住一处,显然是找到了目标,赵执顺势望去,只见幢幢人影之外的车道上,一辆模样熟悉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女人很是高兴,却没有急着奔过去,而是低头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一改方才的暴躁,从容不迫的走了过去。

赵执隐身在人群,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暗中观察。

女人走到了马车前,对着马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车窗的帘子便被一只手轻轻掀开,露出后面的脸,看的赵执倒抽一口冷气。

还真是她!

女管事,殷倪。

赵执联想到刚才猜测对方的身份,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心绪,酒都醒了。

她怎么会认识这一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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