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寒雨几回眸(2)(1/2)
朝来寒雨几回眸(2)
从除夕夜开始一直到元宵节结束,干京都没有宵禁,以至于夜半时分街道上还有众多行人,各坊市间也是灯火通明,穿过坊桥,还能听见水街之上轻舟欸乃,酒楼之上丝竹管乐齐奏,尽是一片华灯碍月,飞盖妨花的盛景。
一直到阖上窗户,这份热闹才在耳中休止,李藏璧放轻脚步,绕过客栈中简易的四折屏风,看见了不远处在床上安睡的元玉。
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银亮的月色透过窗纸,像是一场薄雪落在了他的身上,将那熟悉的眉眼衬得格外静谧,如同剔透净秀的冰雕。
……怎么瘦了这么多。
李藏璧走到在床边坐下,沉默地看着眼前近半年未见的人,伸手想碰一碰他的脸,但又思及自己刚从外面进来一身寒气,顿了顿,还是慢慢收回了手。
“阿渺?”
模糊的轻唤响起,李藏璧并未惊慌,平静地对上了元玉略显迷茫的眼神。
“……又做梦了么……”他喃喃自问,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抓住了她的衣袖,问:“阿渺,你又来看我了吗?”
李藏璧没有答话,应该说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元玉似乎已经认定了这是一场梦,很快就支起身子扑进了她怀里。
他收紧双臂,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脖颈中,嗅了嗅,问:“你今天喝酒了么?”
今天是除夕正宴,母亲大病初愈,这些酒饮自然由她或者徐阙之代劳。
李藏璧擡手环住他的腰,说:“喝了一点。”
“没有醉吗?”
“没有。”
“好喝吗?”
“一般。”
“你身上好冷。”
“外面天寒。”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态度自然熟稔,好似李藏璧只是某日在村中醉酒晚归,而不是时隔好几个月的久别重逢。
听到这话,元玉微微直起了身子,转而掀起被子的一角,说:“你上来。”
李藏璧沉默了一息,定在原地没有动。
下一息,一双素手摸上了自己腰间的革带,三两下扯开,又流畅地脱下了她的外袍,重复道:“上来,要听我的。”
李藏璧只得脱了靴子上床,问:“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是在我的梦里,当然要听我的……”元玉嘟囔了一句,掀起被子把她整个人盖住,然后张开四肢整个人缠了上来。
……傻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李藏璧有些无奈,低头看他的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剔透的瞳孔,如水的月光在他眼中蜿蜒流淌,纤密的长睫扑簌簌地轻扫,美得宛若只在夜晚开放的优昙花,隐约可见其惊世之美。
“你手还是好冷。”
他暖不了她,有些心急,解开了寝衣的衣带,直接将她的手放入了怀中,结果自己被冻得嘶声,却还不愿意松开手,只是委屈地唤了一声阿渺。
这人……
喝酒的其实是他吧?
在梦里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李藏璧冰凉的手划过他的小腹,元玉抖了抖身子,脸色微红地看着她,小声问:“今天……要来吗?”
李藏璧:“……你是经常梦到这种事吗?”
“也没有经常……”他有些羞赧,道:“还不是你……总是这样。”
李藏璧无言以对,问:“除了这个还梦见什么了?”
元玉道:“总是梦见以前的事,很多,我记不清了,有时候还会梦到我和你去干京了,我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你很久才来看我一次,我问你为什么不来,你说你府里已经有人了……然后……”他顿了顿,说:“然后我好生气,我对你哭,可是你也不安慰我,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他用力抱紧她,语气平静地重复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李藏璧心口一酸,叹道:“天天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元玉恍若未闻,继续说:“……每次我只能看着你走,和那天一样,看着你的背影慢慢地消失不见……阿渺,分开的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家,可你总是不回家。”
李藏璧道:“我……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啊……对,你已经不是阿渺了,”他反应过来,定定地看着她,说:“你叫李藏璧。”
李藏璧还真是许多年没被人这么叫过大名了,愣了一息才笑道:“你胆子倒大,没人敢这么连名带姓地叫我名字。”
“那又怎么样?”元玉难得这般逆反,又接连道:“李藏璧、李藏璧、李藏璧……我就叫了,要不然你杀了我。”
李藏璧默然无言,握住他的下巴擡起来,对方仰头看着她,眼里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元玉这般模样,嘴角噙着笑,说:“你再叫一声。”
元玉道:“李藏璧——唔!”
唇舌被堵住,还来不及反抗就被长驱直入,他伸出舌头想将她抵出去,却蓦然感觉裤子一松,一只手从后腰处径直摸了进来。
全身各处都在失守,元玉不知道先挡哪一处,呜咽了两声就放弃了抵抗,软绵绵地勾住她的脖颈。
吻一下子又变得缠绵起来,勾缠在一起搅动着浪潮,许久之后二人才啄吻着分开,元玉面色酡红,眼尾都是湿烂的潮色,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推了她一把,说:“屏风后……有盆架,洗手……”
夫妻多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但李藏璧根本没有抱这份心思来,这会儿竟感觉自己有点骑虎难下。
见她不动,元玉又推了她一把,说:“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这么犹豫……”他有些苦恼,伤心地问:“是连梦里都不愿意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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