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声里鸾空怨(1)(1/2)
玉笙声里鸾空怨(1)
徐阙之的死讯被压下,李庭芜又突然受伤,对外只能说是身体不适,需要修养几日,这几日罢朝暂歇,若有大事直接呈报东紫府。
李庭芜登极二十多年来难得有这么这么无所事事的时候,每日只需要躺在床上喝药看书,不用批公文,不用想政事,甚至也无需再思虑谋算,日日防备这个疑心那个,唯一能让她产生点不虞情绪的大概只有每日雷打不动的三碗汤药,苦得让她觉得人生无望。
“李庭芜!”
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低喝,李庭芜倒药的手顿时抖了抖,飞速地将药碗搁到自己嘴边,保持这个动作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沈漆,故作懵然道:“嗯?”
然而沈漆早就看穿了她,擡步走过来看向那窗边的盆栽——一株只剩枯枝的红梅,湿润的泥土中还隐隐冒着热气。
“你又……”次数太多,他已经无言以对,连气都懒得生,只是倾身看了一眼她手中药碗的余量,又走到窗榻边的小炉前。
好在那药罐中还剩一些没倒完的,他朝李庭芜伸手,道:“碗给我,再加一点。”
李庭芜端着药碗后退了两步,说:“这点喝完就差不多得了,我这都能下床了。”
“给我。”
“……”
“……给我。”
“……”
二人沉默地对峙了几息,眼神接在一起,丝毫没有退让的想法。
沈漆见她实在固执,转而从怀中拿出一包蜜饯,道:“我带了蜜饯。”
李庭芜无动于衷,说:“很稀奇吗?你不如给我带一包白糖。”
沈漆不想和她呛声,忍了忍,道:“这是元玉做的,我尝了,比宫里的好吃。”
她将信将疑地往前走了两步,从那摊开的纸包里拿出一个放进嘴里。
见李庭芜的表情似有松动,沈漆立刻将纸包往回收了收,转而伸出另一只手,道:“碗。”
李庭芜犹豫了片刻,将碗递过去,强调道:“不能加太多。”
……
好不容易等李庭芜喝完了药,沈漆也没急着离开,起身走到窗边给刚刚那盆被汤药荼毒的梅花松土浇水,李庭芜倚在窗榻边看着他的生涩但颇有条理的动作,问:“你什么时候下凡尘了?”
沈漆白了她一眼,说:“元玉教我的,我整日也没什么事做,况且……我那两年在倚枫台,也只有两个叫不出名字的哑巴照顾我,去了邕州府也是生活在市井之间,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干。”
提起旧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沈漆一言不发地侍弄着那花枝,过了许久,李庭芜才沉声问了一句:“想好以后要去哪了吗?”
沈漆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个,扶着花盆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半息才说道:“在宫里还是不安全,就算换个身份,脸也不能换,容貌相似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说服不了多少人。”
李庭芜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干京认识我的人也很多,住在坊市之间总免不了会撞见哪个官员,万一被认出来了也是麻烦。”
李庭芜神色平静无波,还是道:“嗯。”
沈漆嘴角抿起,盯着手下的花枝,继续道:“思来想去,还是离开干京自由一些,不用总是忧虑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人识破……元玉同我说庆云村青山环抱,风光朗朗,离干京也不算远,那里又是阿璧生活了数年的地方,等再陪阿璧一段时间,我就准备离开干京……”
他话未说完,声音却愈发低了,到后面直接闭了嘴,扭头看向身侧的人。
李庭芜不明所以,道:“你继续说,要去青州府是吗?”
沈漆咬了咬牙,望向她的眼神简直爱恨交加,满是怨怼,过了半息,他愤愤地扔下了那盆被他翻的乱七八糟的盆栽和一脸茫然的李庭芜,头也不回地朝漆柜门里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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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漆慢慢悠悠地去,怒气冲冲地回,前后加起来还不到半个时辰,踏进内殿的时候书房门正开着,他擡步走过去,见李藏璧正背对着房门做什么,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启唇唤道:“阿璧。”
然而这一声却像是什么惊雷一般,将案后的两个人吓得迅速分开,沈漆这才注意到李藏璧身侧还有一个身影,正被她紧紧地环着腰抱在怀中,打眼一看,正是午后前来伴她公务的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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