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敷(1/2)
冰敷
屋内没了炭盆的持续发热,她又刚刚触了冰,此刻应该是寒凉刺骨的。
但庄令涵背上的冷汗涔涔,又分明是另一幅天地。
“妾……”她很想为自己辩解,却突然乱了言语,他似乎已经猜想到了她躲避的原因,只一个迈步,便又贴在了她的身前。
他手中的冰包寒澈如洞,他锁着她腰的大手却是炽热如火。
“一个瓷盆而已,不必为它心疼。”陈定霁的声音倒是轻松如常。
“妾,妾不是这个意思。”庄令涵颇有些心虚,闭上了眸子,不让他看穿她。
“那就是怕了。”他似乎笑了笑,上下两手均是加重了力道,“枝枝放心,若你一直乖乖跟着我,自然不会有这样一天的。”
“嘶……”她有些疼了,细眉微蹙,但继而又强行令自己松快了下来。
他这是在规训她?
“我送你的面具呢?”他问她。
“在……在晴方处。”她抿了抿略有些发胀的唇,“脸上肿了,那面具不贴合,自然就要摘下来了。”
“那还不乖乖消肿?”他顺着她的话说,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疼……”她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她不得不开口求他,“君侯,轻点。”
“枝枝说什么?我突然耳背了。”陈定霁却不怀好意。
“妾疼了,求求君侯,”她知道他最中意听她这句,便又不得不将嗓子娇软了下来,“轻一点,好不好?”
他勾了勾唇角,俯下了身子,并没有将手中的冰包拿开,就着这姿势衔住了她。
他靠得很近,只与那冰相隔咫尺。
冰与火,原来也可以如此和谐地相融。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想看她此时红着脸害羞的样子时,便又轻轻松开了。
原本便有些红肿的唇,显得更为濡湿透亮,像一颗娇艳欲滴的熟透的樱桃。
而他的口津还留在上面,陈定霁只多看了一眼,便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令他惊喜的是,她今日比往日还要听话。
伴随着“啪”的一声,他将手里那巾帕裹着的冰块随手扔到了地上,她的伤口看着骇人,可也不是这片刻之间能被他治好的。
没了这碍事的物什,他的另一只手便空了出来,不去碰她,反而伸到了她身后那个早已碎成了两半、大小冰块混杂的瓷盆之中。
“唔……”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动作惊得颤了一颤,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双手不自觉抵住了他的胸膛,妄图分开他们之间原本紧密的贴合。
可是在他的眼里,统统变成了欲拒还迎。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交领窄袖上袍,冬季寒冷,交领上还绣了一圈蓬松的鹅毛。鹅毛此时被他的冰袋流出的冰水浸湿,牢牢贴在她只露出一个小片的白皙胸口,又莫名多了一丝引诱的味道。
陈定霁忍无可忍,突然将她直直抱了起来,放在了面前那个刚刚放了瓷盆、瓷盆和破冰还在淌水的矮几上。
矮几的高度完全不够,她坐直了,螓首才堪堪到他的胸口。
但是他并不想再换个地方与她继续这场亲密,只是弓下了腰,沿着她绷直的玉颈,一口一口地品尝她因为害怕而起的细细密密的颤栗。
最后停在交领的领口处,半干半湿的鹅毛触在他的嘴角,若有似无地给他带起了一些痒。
他吸了口气。
片刻之后,那鹅毛被浸湿的地方,多了一点不易被察觉的红色暗记。
有点疼,又有些酥麻,庄令涵双掌只能被迫后撑,却都沾染了矮几上的水,那冰水便一点一点,将她同样绣了鹅毛的袖口打湿。
她不敢动,他头顶的玉冠快要碰到她的唇,她只能凝住呼吸,看他准备何时满足,从而放过她。
只是,这个姿势下,她只能被迫绷直腰肢,任由他的视线肆意掠过这件承载了太多力量、摇摇欲坠的上袍上。
她的绣鞋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扑咚”,轻如鸿毛。
他微微擡起了脸,他那双如潭般幽黑的瞳孔里,有她看不清的情绪,是被欲望裹挟的贪婪吗?
他大权在握,她今日只是小小地利用了他一下。
被他识破了?
“君侯。”他不说话,她心下突然空了一块,他只需要多看她几眼,便让她处在对未知的惊惧之中。
窄袖已经全部被浸湿,湿气透过她弯曲的手肘,颤颤巍巍地传到了她的身上。
“不舒服了是吗?”他明知故问。
她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就连还穿戴整齐的双腿,也忍不住动了动。
“不急。”他嘴上这么说,但手已经飞速解了她上袍的系带,她的前襟大敞,可已经浸湿的窄袖,还是服服帖帖地粘在她颤动的玉臂上。
他像一个猎人,在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她的杏色里衣上绣了几朵西府海棠,粉里透白的花蕊娇娇嫩嫩地展在这一方不大的天地上,中间淡黄的花心翕动,有几颗刚好开在了他趋之若鹜的地方。
陈定霁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稍稍前倾,仿佛那海棠的花蕊真有香气扑鼻。
庄令涵从小便喜欢侍弄花草,“枝枝”这个乳名,也是因为她在试周时第一个便抓了桌上被她父亲庄琼生随手放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柳枝。
里衣上的绣花是晴方的手笔,她知道她喜欢花草,每一件都给她绣了不同季节的各种娇花,让她穿在身上时,能够倍感惬意。
如今这春光乍现,她却忽然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看那海棠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让她双腿发软的欲。
慌乱中,她用单手往前,那早已浸湿的窄袖遮挡,他便再也不见这诱人的春.色。
“之前怎么没发现,枝枝你这里也这么美。”他的话语孟浪,只稍稍用力,便掰开她的手臂。
他俯身的动作强硬,她已经被他逼得躺了下去。
那矮几台面上的冰水浸湿了她上袍的背面,她里衣的系带,便也一并打湿了。
“是我过去太急了,都没来得及细看。”但陈定霁却很满意这个姿势,双手将她的双腕按住,她这自欺欺人的上身便完全动弹不得。
她很想蒙住他的眼,不过是几朵西府海棠罢了,怎么就值得如此细看,盯住不放?
世间的花卉有许多种,能入药治病的,更是数不胜数。
射干、满山红、鸢尾、观音莲、吉祥草,庄令涵为患者开方治病时,也常常会将这许多花卉写入方剂之中。
花蕊入口是什么滋味?
古时有神农尝百草,她也曾为了钻研古书上的方子,亲口尝过被她侍弄了良久的芍药和玉竹。
它们大多是清苦的,良药苦口,如是而已。
可是这西府海棠却偏偏是个供人观赏之花,他非要尝了去,算不算是自讨苦吃?
“嗯……”这一下,前后的衣襟都湿了,她也不愿再做更多徒劳的挣扎,只呆呆不动,等待他的吃干抹净。
他总是不餍足。
海棠不够苦,他便用手将它折煞,她低低地痛叫一声,他这才又亲了亲他刚刚留在她领口的红痕,“疼了?”
她是冷了,身上这件上袍几乎全湿,她便索性将两袖脱出,只穿着同样半湿的里衣,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屋内虽然没有炭盆,可那碎成两半的瓷盆里,冰块已经全部融化了。
他的手上也沾了冰水。
“君侯,妾好冷。”她柔柔弱弱地开了口,见他迟疑,便又小声补了一句,“求求君侯,能不能……”
后面半句她说不出口了,能不能去榻上?
庄令涵不知道的是,陈定霁只是恍惚了片刻。
他想起她上一次如此主动,还是他们从延州回来那日,她专程在中书令府衙门口接他。
她只用扑在他怀里,他便已经失去了大半的清醒和理智。
但那时,她是为了别人,为了那个已经死得透透的夏谦。
眼下她主动求他,又是为了什么?
陈定霁本应该怀疑,但她眸间氤氲的水汽让他意乱情迷,她的鸦羽长睫只是颤了颤,便足以推翻,他只余下了一小半的镇定。
那娇嫩的西府海棠他已然品过了,这样诱人的花蕊,只能为他开放。
听她喊了冷,他便一把将她从这几乎全湿的矮几上抱了起来,她保持着双手环住他脖子的姿势,小脸埋在他肩上,任他托住她长裙之下的腰臀。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金河郡的郡守府,彼时他借着试药的由头把她单独诓入了房,逗弄一番之后,他也这样抱着她,却把他放在了那郡守府厢房内,略显破旧的窗牗上。
那时他说了,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他便可以把她捧得高高的。
她那时的神色不睦,并不愿意受他这番“恩惠”。
如今,他把她强留在身边,她难得寻了这个医治白氏的机会,想要证明她过人的医术。
可是事与愿违,今日那些风雨,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怕是摧花折柳,也要将她拿下。
在她未入房内之时,他本想问问她这些。
可是他看到她,却又顾不得这些每每宣之于口、都要引来两人不快的事情了。
即使她再心不甘情不愿,在旖旎之事上,她总没有过于激烈的反抗;他若是心情大好,也愿意温柔待她。
比如眼下。
“枝枝,想去哪里?”他轻言细语地问她,简直和刚刚那个予夺予求的,判若两人。
庄令涵当然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增加情.趣,根本不会真正将她的意见放在心上,她若此刻要求他停下来,他难道也会如实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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