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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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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与陈作战,说是作战,前期齐廷的另一员猛将、陈定霁当上中书令之后才提拔起来的邹威早已以近乎压倒之势取得了胜利,而陈定霖前去,不过是走走样子,领个功劳,既是斛律太后对陈定霖的一种隐隐的威胁和挟制,也是让他风头盖过邹威,挫败陈定霁一党的手段。

陈家军只听陈定霁的调令,陈定霖所带的人马极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夫人淳于冰娥外,还带了两个绮香楼的美人陪他一同作战。

斛律氏一族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在斛律太后面前说了许多陈定霖的谗言,但斛律太后不仅一意孤行,还为陈定霖举办了声势浩大的送行礼,朝中众人,无论是斛律氏一党还是陈定霁一党,便再无人敢对陈定霖置喙。

勇尚伯爵府刚刚完工,陈定霖夫妇又去了前线,加上崔孝冲严格遵循陈定霁的嘱咐,隔三差五便装作陈定霁还在府上的样子来与“陈定霁”通报要事,宋国公府内再无人敢对晴方质疑。

只是,这不过一月,晴方再提起崔孝冲,却比之前陈定霁走时,要亲昵了不少。

但陈定霁眼下,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心思来理自己三姐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长,向她匆匆叙述了一遍此行回到邺城的种种,便提起了庄令涵的儿子被神秘之人掳走作为要挟一事。

“依我看,多半是霍长晟做的,”

晴方倒是将庄令涵假孕一事瞒得死死的,既然她一开始便起了瞒他的心思,此时便更不想要在这个关头节外生枝,她知晓庄令涵在长安的一切遭遇,自然也能推断出许多因果:

“陈定霖夫妇一心只在外,而霍长晟觊觎庄令涵良久,之前庄令鸿一事也是他在背后盘算。只是,不知道他手下的人,是在邺城里偶然发现了庄令涵和孩子,误以为是七郎你的,还是一路跟着你,再顺便发现了庄令涵。”

“不会是前者,”陈定霁思索片刻,给疑惑下了一番结论,“我的真实身份算是惊天的秘密,他们若是知晓了,采取的动作绝不可能只是将枝枝的孩子用作威胁。这个霍长晟真是贼心不死,已经娶了陈定雯为妻,还要肖想枝枝。”

“当初你劝陈定雯不要嫁给霍长晟之时,不也为了自己的面子,没有将她觊觎庄令涵一事如实告知吗?”晴方笑了笑,丝毫没有给自己这个七弟颜面,“不过,陈定霖和陈定雯这对兄妹作恶多端,陈定雯一意孤行嫁给霍长晟,也算是她自讨苦吃,你向来不喜她,如今也没必要为她叫屈。”

“自是如此,”陈定霁并未反对,眸色微敛,颇为犹豫地说道:“只是霍长晟掳走小茱一事,我恐怕还需要借陈定雯的手,才好做事。”

“只要沈姨娘的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其他的,你也无须多虑。”晴方的眼神与他的一样坚定,“若是沈姨娘母子三人没有你这么多年的照拂,恐怕在这国公府内,更是处境艰难。”

“无论沈姨娘是不是我母亲的族妹,她来自我大周又在这国公府内处处受气,帮助她和她的两个孩子,都是我应该做的。”陈定霁点了点头。

“陈定霆与陈定霏二人和那对兄妹天差地别,若没有他们的帮忙,恐怕庄令鸿与斛律云绰私奔也很难成事……他们兄妹、我们姐弟与庄氏姐弟自有一番缘份,也许很多事,冥冥之中都是注定。”

“说起缘分,我近日还想起一事。”陈定霁道。

“是什么?”晴方难得听到弟弟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十分好奇。

“给三姐卖个关子,”陈定霁难得松了紧绷的面容,“等到你我所谋之事大功告成,我自然会,大大方方地告诉三姐。”

晴方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想起了旁的,道:“庄令涵肯跟你回来,是因为孩子被掳走一事吧。”

“她捅了我两刀,”陈定霁闭眼,感受着来自两边肩膀的痛意,“时日久了,她一定能重新接受我。”

“她不爱你。”晴方斩钉截铁,“我告诉你她还活着,不是为了让你一直缠着她,我是为了你,为了你的身体。”

她依旧怜惜她,说伤人的话时,丝毫不顾及弟弟的感情。

“弟弟知道,”他敛住了眉,原本已被他按下的痛意,又突然席卷上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爱她,我不能,不能没有她在我身边。”

已是七月下旬,长安的夜晚率先凉了起来,庄令涵一人独坐在夕香院的主卧房中,静静地等待陈定霁的到来。

若不是为了小茱,她绝无可能再踏足长安,也绝无可能再在这里居住。

细细算起来,她其实统共也并未在这夕香院中住过几日,但对她来说,这里与宋国公府东苑并无二致,都留下了太多她受他折辱的不堪回忆。

她不想回忆,却又时常回忆起来。

那身石青色的长袍,便是她在这里用自己的鲜血染污的;那个被她视作他囚她困她象征的金面具,也是他在这里为她戴上的。

那一日,她才刚刚目睹了夏谦的自缢身亡。

一想到这些,原本就因为小茱的安危而忐忑不安的心,又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不会原谅他。

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枝枝。”陈定霁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半跪在她的腿边,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

他总喜欢在夜深人静之时闯入她的卧房,无论她在哪儿。

这是哪里来的,做贼一样的习惯?

她躲开他,刚刚自己的回忆如此沉痛,她想伸手打他。

不,他肩膀上的伤口需要很久才能愈合,她只需要轻轻一推,便可让他再度陷入皮肉溃烂的痛苦之中。

他虽然不说,但她也猜到了几分他的伪装。

之前听磐引讲起,说陈定霁自从大难不死之后,整个人消瘦了大半,甚至病到只能坐轮椅才能出行,但他除了白了华发稍有消瘦外,来邺城里找她时活龙鲜健,又哪里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手已经擡了起来,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有软肋的人,做任何事都亦步亦趋。

“今日下午,可有什么异常?”他不再强迫她,只看着她跳动着不明光亮的眼。

庄令涵摇了摇头,“那个诱我来长安之人,也许知晓我的行踪,又也许以逸待劳,总之,没有任何线索。”

“霍长晟,”陈定霁直截了当,在她面前提了自己“妹夫”的姓名,“我决定先去端华侯府探一探,若是你信得过我,就在此等我,等我把小茱给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不,”她果断地拒绝了他,“既然霍长晟是想诱我出来,我不出现,霍长晟怎么会轻易让你救走小茱。”

“你不相信我?”陈定霁皱紧了眉头。

“小茱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庄令涵瞥了他一眼,冷冷回道,“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能完全确定,这是不是你宋国公给我布下的一个局,要诓我回来。”

“可是,与我同去,枝枝也需要以身犯险。”他还在尝试劝说。

“你刚刚不是说让我相信你?”她又冷笑一声,“你能来去自如,就不能护我和小茱的周全吗?”

夜色渐浓,端华侯府内平静如寻常,所有婢仆们来来往往,却也无人发现躲在黑暗角落里暗中观察的两个不速之客。

霍长晟曾经在宋国公府内安插眼线,陈定霁自然也不遑多让、以眼还眼,只是他不是霍长晟这样的人,不会去做挑拨人心借刀杀人。

他自诩比霍长晟高尚。

端华侯府虽不比宋国公府那样美轮美奂,但也同样占地巨大,要在夜深人静光线不明的条件下准确找到霍长晟所居,如果不是提前熟记了路线,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宋国公惯于夜闯民宅,”目送着眼前的又一波婢女远去,庄令涵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出言讥讽,“这种事,确实难不倒你。”

“枝枝,”陈定霁的嗓子嘶哑,“是我不对。”

“你对不起我的事罄竹难书,”她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面前状似平静无波的端华侯府,“若今日平安将小茱救出,我会立刻带着小茱和磐引离开长安,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枝枝,你别这样……”他转头看着身旁几乎与他挨靠在一起、又竭力避开与他触碰的女人,想伸手去握她,最终还是忍住了,“你知道的,我不能离开你。”

她的脸笼在半明半寐的阴影之下,或光洁如玉,或深沉如影,他曾无数次仔仔细细地看过她,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发觉她离自己如此遥远。

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

“我是被强行带到长安的,不止你,虽然你犯了好多次。”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长安的一切,原本就与我无关,我原本也是个局外人。”

他正想张口再说,却听见她的音调变了,压得更低:“陈定雯来了。”

话音未落,陈定霁已飞速现身,陈定雯右侧身后的婢女笑兰还未及尖叫,已被他一掌打晕。然后陈定霁又迅雷不及掩耳,便捂住了陈定雯的嘴,将她带到了与庄令涵躲藏了许久的栖身之处。

庄令涵看着面前这个已有十月未见的“老对头”,内心并未泛起多少波澜。

只见她挣扎了几下便被陈定霁放开,刚要准备高声呼救,又仔细看清了眼前的来人。

“二哥?”尽管压低了嗓音,陈定雯的音调还是高了不少。

“霍长晟在哪儿?”陈定霁知道她心中藏了很多疑问,但不想节外生枝,便言简意赅:

“他把我的儿子掳走了,我现在就要找到他。”

嗯,还是不得不再回长安

从这一章开始的剧情会跌宕起伏一些,就……比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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