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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春和景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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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春和景明

连绵的春雨沾湿黛瓦,最后顺着芭蕉叶点落于地。

宅子中静谧非常,连来往洒扫的老仆都放慢了步子,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一扇窗子不知是何时被清风拂开的,最后哗啦啦地吹翻了案上的书页,几滴清雨浸湿了墨字。

房中的潮热被吹散之后反而带点冷意,毕竟春日总是如此,譬如昨日还春色明媚,今日便被一场忽来的春雨侵袭,乍暖还寒。

一截皓腕从微动的床帐中露出了出来,似乎是想挣扎着起身,还没等她缓过神,这只手腕又被人捉了回去。

闻澈把锦被往上拉好,给她裹严实,睁开惺忪的睡眼后连语气都是微黏的:“再睡会儿。”

每回闻澈从宫中溜出来留宿元府时,次日两人都得迟上一时片刻才能起身。这回尤甚,窗外天阴的,她拨开床帐看了一眼,也没弄清楚这是个什么时辰。

罪魁祸首还要她多睡会儿,真是个昏君。

“明日漱玉和表哥成婚,今日江朔军主将回启都复命。这么多的事要做,你还能睡……你别咬我啊……”

哪里学的坏习气,元蘅终于将这误事的美色推开了,拢紧寝衣下榻对着铜镜看自己脖颈上的红痕,最后气得沉着面色回去与他算账:“你是狗么,整日拿我磨牙?”

拨开汗湿的长发,闻澈随手取了件外衣披上,眉眼间的笑意轻浅而懒散:“我错了,我以后会主意分寸的。”

认错倒是快,只是一回都不改。

话音才落,元蘅看着他往外走去,不多时便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一套衣裳。水冰纹路,在这春日单单是看着就觉得清凉。

她知道这是新进贡的布料,也才抵达启都没两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制成了春衣。

闻澈默不作声地擡起她的胳膊替她更衣,在系好衣带之后满意地瞧了一眼:“真好看。前日见着的时候就觉得顶适合你,便着人赶制了出来。”

“这么快?”

闻澈得意一笑:“这才赶出来一套,我让人制了好多件,旁的你须得再等等。”

这北成天子不知每日都在忙活些什么,折子都批不完,竟好有余力搁在给她赶制春衣之上。

元蘅对着铜镜瞧了好一会儿,转身问他:“这衣裳尺寸竟这般合身?”

拢着她的肩,闻澈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侧,唇角上扬:“每夜都抱着你睡,你什么身量我还不清楚么?”

在她的腰间用手掌虎口测了下,他叹气:“还是太瘦了,这么久了都没给你养胖一些。你平时该歇就歇,内阁中又不是只你一人?你什么都做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昏君?”

“你,不,昏君,么?”

元蘅的指尖点着他的手臂,无奈道:“哪个明君睡到这个时辰?你不起就罢了,也害得我没起来。”

闻澈不服:“也没有很经常罢?倒是你,你今日休沐,起那么早做什么去?只是想让你多休息片刻,有什么错?”

“歪理!”

“好,我歪理……今晚江朔军主将就到了,宫中要设宴相迎,看时辰估摸着也快了……朕要给元大人梳妆,与我一同回宫去。”

因为在朝为官不宜穿着太艳丽,元蘅平素打扮得都很素净,官袍不离身,更是鲜少穿着女子衣裙出门。洗漱过后,闻澈替她画眉,呼吸轻落于她的鼻梁处,他的声音很轻:“起初我还画不好,还好你没嫌弃过。今日绝对不让你丢人……”

元蘅笑都不敢笑,毕竟丢人的次数也不算少。

每回此人嚷嚷着要给她梳妆,元蘅都得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执念都是哪里来的。

闻澈画得很稳,然后拾起妆奁旁的篦子为她梳发,动作轻柔流畅:“我很久之前就在想,若是当年我没有摔下燕云山,定然早早就登门求娶了。或许就没有后来的这许多事,我也不会做皇帝,或许我们会在凌州,或许会在衍州,总之春日和煦,我就专注为你梳妆,读经卷……”

发丝梳得极为柔顺,如流水般被闻澈握在掌心,然后灵巧地替她挽发。

元蘅问:“那容与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闻澈动作微顿,两人气息近到近乎纠缠在一处。沉默好久,闻澈道:“春日微雨,于石桥之上得见惊鸿丽影,就没再忘了。当时想,得追上去,得问问她的名字,得想个办法,让她也喜欢我。”

元蘅问:“那闻澈呢,何时喜欢我的?”

闻澈笑得眼尾泛起薄红:“不是说过了么?战乱之时的城墙之下,女侠好生厉害,抱着一个小孩就跑,敌军都没追上。当时想,我得来帮她,无论如何,得与她一同将衍州守下来。”

“你是诓骗我的罢?都是第一眼啊?”

将鬓角的发丝收束好,闻澈颇为熟稔地挽成一个髻,以簪子固定,然后举着铜镜给她看。

他道:“一眼足矣。”

景玉番外

漱玉常做梦,鲜少是关于那些痛苦而残忍的灭门之事。

大多都是些关于家人的回忆。

隐隐约约的,好似所有人都还在,父亲冬日围着炉火温酒,娘亲在一旁给她念诗书。她不爱听这些,往往一看到母亲拿起诗集就开始往外跑,跳脱得只鸟雀。

没人能逮得住她,所有人都纵着她,因为她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女儿。

小孩子玩心重一些,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

梦中的衍州多雨雾,就在视线都被遮挡初春,她看到兄长回家来,偷偷给她塞了一纸包的炸炸果。

其实就是衍州特有的糖,一颗就能腻掉牙齿,家中人不许她多吃,但她又眼馋得紧。

还好,兄长记得这回事,每回归家都会给她带,看着她像一只幼猫一般揣了油纸包就跑,回到自己房中慢慢尝。

后来吃多了,坏了牙,这事就被娘亲知道了。

兄长挨了娘亲好一顿训斥,说他太惯着这丫头,现如今是得了“恶果”了。父亲看着她牙痛,笑得前仰后合,道:“揽月的牙齿估摸着是长不齐啦!”

漱玉恼了:“会长齐的!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只有父亲知道怎么治她,后来的她再没闹着吃炸炸果。

有一日父亲生了气,据说是收到了安远侯府的求亲书。

姜牧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才那么丁点大,还是偷糖吃的年纪,怎么就有人上门要求娶了?

何其荒唐!

况且,就算女儿此生不愿意嫁人,他姜牧也是养得起她一辈子的。

不知何时溜到了房顶上的漱玉听到了这番话,掀开瓦片冲里面喊:“爹,你说的可是上回你带我入都时,遇见的那个小孩……”

姜牧被头顶的出现的女儿吓了一跳,佯装生气:“你下来!”

漱玉摇了摇头:“他还说下回再见了,会带我吃好吃的!”

“你满脑袋都是吃的!”姜牧扔了一本书上去,漱玉躲得快,嘿嘿笑着从房檐上跃了下来。

这是不足十岁的漱玉,对宋景所知的全部。

后来姜牧如何应允下的这门婚事,漱玉不清楚。

毕竟她不知道成亲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这桩儿时姻缘会牵引出后来许多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想见一面宋景。

答应的启都美食,他还没带她去尝。

小孩不能说话不算话。

后来启都乱了。

消息传到衍州时,姜牧和元成晖大吵了一架。

元成晖不同意调兵前去。

他们好不易才在衍州扎下了根,如何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千里相援?何况皇帝并未有调兵的旨意传来,私自前去,恐落人口舌。

可姜牧从不是坐视不理的性子。

最后,他没回来。

姜牧所带之兵死于纪央城。

最后被陆家人倒打一耙,说是太后提前勾结了姜牧,里应外合兴谋逆之事,这样大的罪名,最后不清不楚地落在了姜牧的身上。

那一刻的元成晖明白,这些早就是计划好的。

姜牧从来都只是替罪之人。

可是局势已定,元成晖只能为了保全元氏,说自己从不知晓此事,且被迫与陆家人站在一根绳上,顺势推了梁家一把。

这场冤案,天地皆知。

甚至皇帝都清楚。

可皇帝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抗衡陆家人的能力,又拿不出实据,最后只能无奈地“依律行事”,下旨诛杀姜牧满门。

如此,皇帝可以得到陆家人献上的一半兵权。

所有人都做了最利己的决定。

姜家的百余口人,只是这场风波暂时平息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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