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胜利难道会不战而至?(1/2)
第96章胜利难道会不战而至?
艾森加德奥克被这突如其来的内外夹击彻底打懵了。
它们原本攻击城墙的阵型瞬间大乱。
骑手们的怒吼声在深谷中汇成一片,淹没了奥克惊恐的尖叫。
骑兵们的长矛轻易地刺穿了奥克的皮甲和血肉,沉重的战马将挡路的奥克撞飞踏碎。奥克大军被死死地挤压在深谷中央,腹背受敌,彻底失去了原本的阵型。
当它们试图抵抗背后的骑兵,就会被正面冲出来的守军砍倒。而它们想要继续攻击大开的城门,则会被密集的长矛阵从身后扎个对穿……绝望的奥克开始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互相践踏,但狭窄的地形和洛汗人从两个方向发起的攻击,让它们无处可逃。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日渐西落。
深谷中的光线更加昏暗,但厮杀声却渐渐由鼎沸转向零落。
希奥顿的白马在尸山血海中缓缓踱步,马蹄不时踩在粘稠的血泊中。他身上的铠甲溅满了污血,握剑的手臂因长时间的劈砍而微微颤抖,但他的腰背依旧挺直。
他环顾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铺满了奥克丑陋扭曲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填满了每一寸地面。黑绿色的污血汇聚成地上一滩又一滩的水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烈腥臭。破碎的武器、断裂的攻城梯、撕烂的旗帜散落其间。
偶尔还有垂死的奥克在尸堆里发出微弱的呻吟,但很快就会被沉默走过的洛汗士兵补上最后一剑。
埃肯布兰德带着一群同样浑身浴血、疲惫不堪但眼神明亮的守军向洛汗国王走来。埃肯布兰德的头盔已经在战斗中遗失,头发被血污黏在额角,铠甲上布满了刀剑的划痕和破口。
他走到希奥顿的马前,右手重重捶在胸口,深深弯下腰,身体因为脱力而有些摇晃。
“陛下!”埃肯布兰德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您……您来得太及时了!我还以为……”他激动地哽咽着,没法将话说完。
希奥顿翻身下马,他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扶住了埃肯布兰德的手臂:“你以为我会留在埃多拉斯,会对号角堡的危难视为不见?”
埃肯布兰德低着头不回答,但他们都知道先前的国王在佞臣的巧舌下已经被蒙蔽了双眼,他们几乎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当国王的号角在这里吹响,埃肯布兰德甚至不敢相信。
“你们都是洛汗最英勇的战士。”希奥顿拍了拍埃肯布兰德,他说:“洛汗以你们为荣。”
埃肯布兰德的眼睛蒙上一层泪光。
希奥顿接着问道:“埃肯布兰德,伊奥梅尔……他在哪里?我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他是否……”后面的话,希奥顿一时竟有些难以问出口,那“活着”二字重似千斤。
埃肯布兰德摇了摇头:“陛下,伊奥梅尔大人……他不在堡内。”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情绪,“昨天……我们接到了渡口告急的消息。我本想要继续出兵,但谁都没想到奥克来得这么快,我们的人甚至还没有走出山谷,奥克的大军就已经近在眼前。”埃肯布兰德领主的声音低沉下去:“我没有见到伊奥梅尔大人……”
渡口已经陷落,但伊奥梅尔却没有回返,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希奥顿的手猛地收紧,捏得埃肯布兰德的手臂生疼。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深刻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重。
勇猛、忠诚、毫不犹豫地冲向最危险的地方……伊奥梅尔一直都是如此。
希奥顿睁开眼,他的眼中翻涌着无法言喻的痛楚和担忧,但很快又被坚毅所取代。他用力拍了拍埃肯布兰德的肩膀:“埃肯布兰德,你和你的战士们守住了号角堡!守住了洛汗的希望!你们都是洛汗的脊梁!”
他环视着周围疲惫不堪却眼神坚定的士兵们,提高了声音,“现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固城墙!奥克的主力虽被歼灭在这深谷,但萨鲁曼的阴影还未散去!号角堡,必须成为我们新的、不可摧毁的壁垒!让所有西伏尔德的子民都到这里来!这里将是洛汗反击的起点!”
国王的话语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疲惫到极点的士兵们,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他们开始行动起来,在尸山血海中搜寻幸存的战士,拖走奥克恶臭的尸体。号角堡的城墙上,洛汗的白马绿旗虽然破损,却依旧在深谷渐起的寒风中顽强地飘扬。
希奥顿独自走到一堆相对干净的岩石旁,缓缓坐下。
他解下头盔,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额角。他望向西北方,那是艾森河渡口的方向,也是伊奥梅尔最后消息传来的地方。
深谷的阴影渐渐拉长,将他的身影笼罩其中。
战斗胜利了,号角堡守住了,但伊奥梅尔的失踪像一根冰冷的刺,深深扎在希奥顿的心底。
他必须找到伊奥梅尔,无论生死。
埃肯布兰德拖着疲惫步伐走向希奥顿王,艰难地说道:“陛下,刚刚清点的结果……活下来的号角堡守军与平民,只有十之一二了……”
希奥顿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惨烈的战场就摆在眼前,洛汗子民的伤亡同样触目惊心。
是他在黑暗中徘徊了太久,以至于他的子民们在地狱中挣扎的时候,他却不能第一时间向他们施救。作为洛汗之王,却被巧舌遮挡了双眼,蒙蔽了视听,是他的失职……
希奥顿伫立在风中,往日挺直的腰背此刻显得有些佝偻。号角堡几乎被屠戮殆尽的惨烈现实,如同铁拳狠狠地打在他日渐衰老的心脏上。
埃肯布兰德沉默地退下,埃多拉斯带来的士兵们亦默默加入了清理战场、收敛同伴遗骸的队伍。阿拉贡诸人也同样如此,他们对洛汗遭遇的不幸和悲伤一样感到难过。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由远及近,从山谷外面而来。
几名士兵擡着一副临时用长矛和盾牌组成的担架,他们穿过人群,终于来到希奥顿面前。
他们所擡的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伊奥梅尔!
他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如尘土,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更触目惊心的是他左侧的手臂,小臂以下空空如也……伤口被草草包扎,厚厚的粗布绷带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浸透,甚至开始发黑,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希奥顿疾步上前,他伸出颤抖的手,想碰触伊奥梅尔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指尖却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凝视着伊奥梅尔失去的左臂位置,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丧子之痛尚未平复,如今视若亲子的侄儿又遭此重创,而眼前这尸横遍野、几乎断绝了生机的号角堡……三重巨大的悲伤如同汹涌的河流,瞬间将眼前这位坚毅的洛汗之王吞没。
他深深低下头,滚烫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砸落在脚下这片被血与火滚过的土地上。
一旁的波洛米尔目光紧紧跟随着伊奥梅尔那染血的手臂上。
同为久经沙场的将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伤口背后所代表的剧烈痛苦。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前曾被奥克箭矢洞穿的旧伤处,一股强烈的感同身受涌上心头。
他们举起刀剑的那一天,就知道或许自己有一天将一去不返……
“劳驾……给我让个地方。”卡米利亚挤在一众高大的战士后面,她没办法靠近此时已经被将士们围满了的地方。
直到莱戈拉斯和阿拉贡为她分开了人群,她才得以靠近重伤的波洛米尔。
希奥顿看到卡米利亚,忽然想起了她曾经为自己治疗的事情,如果不是卡米利亚的魔法,他不可能这么快就从虚弱中脱离,及时驰援号角堡。
这也是当时希奥顿没有让她跟伊奥温一起走的原因,此时希奥顿不知道有多么庆幸没有阻拦她一起上路。
“请你为他治疗!”希奥顿的目光流露出恳求,他身为国王,很少向别人发出请求,但为了伊奥梅尔,他愿意这样做。
“当然。”否则她挤进来是为了什么呢?
但是……
卡米利亚说:“有件事情我要先说清楚,我可以让他活下去,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就像断裂的树枝、谢幕的鲜花,永远不可能回到枝头。”
比起死亡,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一种幸运了吧……
希奥顿安慰着自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滴血:“我知道了。”
卡米利亚的手指落在伊奥梅尔的额头上,她的斗篷为她遮去了大半的光芒,但她的能力仍然第一次见到这样场景的众人感到惊讶。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埃肯布兰德小声地询问波洛米尔:“她是女巫……?”她身上散发的光芒简直跟白袍甘道夫的一模一样。
“不。”波洛米尔摇头,“她跟我们一样。”
埃肯布兰德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这两个字,但她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静默中,担架上的人面色重新红润起来。他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伊奥梅尔的眼神起初是茫然的,但很快,那属于洛汗骑士的刚硬光芒重新凝聚起来。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自己左手那令人绝望的空荡……
他脸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然而,预料中的崩溃并未到来。
伊奥梅尔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剧痛都压进肺腑深处,再缓缓吐出。他用尚能活动的右手,扶住担架的边缘,试图撑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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