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胜利难道会不战而至？（2/2）
卡米利亚伸出手搀扶他，让伊奥梅尔能够重新站起来。
伊奥梅尔很惊讶在这里看到卡米利亚，但他环视一周后，发现许多人都在这里，他已经回到了号角堡……
“陛下……”伊奥梅尔想要向国王行礼，但在擡手的瞬间就僵住了。
希奥顿的神情变得痛苦：“伊奥梅尔……”他不知道要如何让伊奥梅尔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不必为我悲伤。”伊奥梅尔很快调整好了呼吸，他说道：“我失去的不过是一只左手！”
他擡起右臂：“只要右手还在，我伊奥梅尔就还能为洛汗挥剑！为洛汗而战！”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驱散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阴霾。
伊奥梅尔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头，在希奥顿心中激起波涛。
悲伤并未消失，但复仇的烈焰被伊奥梅尔点燃了。
希奥顿收拾好了心情，他眼中残留的泪水已被熊熊燃烧的怒火蒸干。
他环顾四周这片炼狱般的战场，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洛汗勇士遗体，最后定格在伊奥梅尔坚毅的脸上。
“好！好！好！”
希奥顿的声音掷地有声：“萨茹曼！他必须偿还这笔血债！用艾森加德的灭亡来偿还！”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那历经血战的剑刃在天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
他的剑指向艾森加德的方向：“传令！所有还能战斗勇士全部集结到洛汗的王旗下！踏平那座邪恶的高塔，为死去的洛汗子民复仇！”
国王的怒吼在深谷中回荡，幸存的洛汗士兵们，无论原本正在搬运尸体还是包扎伤口，此刻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悲痛与疲惫，但希奥顿的命令点燃了他们心底的仇恨与不甘。
复仇的意志，正以燎原之势重新点燃这支残军的斗志。
卡米利亚眉头紧锁，她看向阿拉贡，她不觉得以现在的状态继续征战是什么好的建议。号角堡的士兵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埃多拉斯的骑兵们同样昼夜不歇地奔驰了几个日夜，他们早已疲惫不堪。眼下好不容易取得了胜利，正应该停下来缓一缓。
阿拉贡的脸色同样凝重，显然他亦不觉得希奥顿的这个建议值得赞同。
就在这复仇的烈焰升腾之际，一个平静却带着强大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如同清冽的泉水浇在滚烫的烙铁上。
“希奥顿，请暂熄雷霆之怒。”甘道夫缓缓行至人群中心，他的白袍在战场弥漫的烟尘中显得异常洁净。
他凝视着西方艾森加德方向那片被浓重阴云笼罩的天空，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中间阻隔的山岭……
“若我所料不差，”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了然：“艾森加德的战事，此刻应当……已经结束了。”
他的话语像是一盆冷水，让刚刚沸腾起来的洛汗将士们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充满惊疑、不解甚至不满的目光聚焦在这位巫师身上。
希奥顿握剑的手青筋毕露，他猛地转向甘道夫，声音因强压怒火而嘶哑：“结束？甘道夫！萨茹曼的巢xue难道会自行崩塌吗？我们的隘口失守、渡口陷落，只有号角堡尚存，你却告诉我敌人不战而败？”
他愤怒的质问尚未说完，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一匹浑身被汗水浸透的战马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一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惊骇与振奋的洛汗斥候。
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
他踉跄着冲到希奥顿面前，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长途奔袭而断断续续：“陛……陛下！艾森加德……艾森加德……陷落了！”
“什么？”希奥顿瞳孔骤然收缩：“你亲眼所见？”
斥候用力点头，他努力平复呼吸，说道：“千真万确，陛下！艾森加德已经彻底毁了！”
“这怎么可能？”
“不是被军队攻破的……是树！一些奇怪的树人！范贡森林里的树活过来了！”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描绘那不可思议的景象，“无数巨大的树，包围了艾森加德，它们推倒了艾森加德的城墙，摧毁了萨茹曼引以为傲的机械。整个艾森加德，现在到处都是废墟……”
斥候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树人把原本堵塞的河水重新疏通，河水冲垮了艾森加德的一切……除了萨茹曼藏身的高塔。但他已经孤立无援了，艾森加德已经被树人占据，邪恶的巫师失去了全部的军队！”
斥候的描述让希奥顿感到疑惑。他和所有洛汗将士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树人？哪里来的树人？
“是恩特。”巫师解释道：“它们是范贡森林的牧树人，这片土地上最古老的存在，远在所有人诞生之前，它们就已经在这片大地上行走了。”
萨茹曼的斧头无情地砍伐、焚烧它们的家园，杀害它们的同胞，恩特的怒火是被不知满足的萨茹曼亲手点燃的。萨茹曼的傲慢与贪婪，最终招致了这古老而可怕力量的清算。
那些被利斧斩断的古树，那些被推平的树桩，它们的沉默控诉，最终化作了恩特铺天盖地的复仇。
希奥顿原本紧握剑柄的手指缓缓松开，复仇的烈焰化为乌有。
一丝复杂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过，有未能亲手复仇的遗憾，更有对那古老力量的深深敬畏。他侧过头，虽然视线被山峦阻隔，但他仿佛能看到艾森加德上空弥漫的尘埃。
艾森加德的陷落终结了一场战争，却无法填平洛汗被撕裂的伤口。战争在洛汗草原上留下难以磨灭的沟壑。
众人缓缓擡起头，目光投向更辽阔而未知的南方天际。
那看不见的阴影——魔多，其庞大和黑暗，远非艾森加德所能比拟。
号角堡的余烬尚未冷却，而中土的命运之轮，已然在更深的阴影中沉重地转动起来。
@
卡米利亚在号角堡中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中一直忙活到了深夜。
她的身边是源源不断擡过来和送出去的伤员，直到她的手累得几乎擡不起来，这样的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莱戈拉斯一直抱着弓箭站在她身边，他紧紧盯着卡米利亚的一举一动。
在确认她这一次没有过度使用能力之后，莱戈拉斯才终于放心。
他给卡米利亚端来了一碗热汤，在寒冷的夜晚，热汤能够让身体快速暖和起来，同样能给人带来一丝温暖和力量。
卡米利亚伸手去接，但她颤抖的手拿不稳木碗，热汤直接就泼在了地上。
卡米利亚的眼神流露出可惜和自责：“对不起，我没拿稳……”
好可惜，她甚至一口都没有喝上，全都洒了……
她的发丝因为忙碌出现了些许凌乱，她的表情落在莱戈拉斯的眼里，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莱戈拉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说：“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卡米利亚坐在帐篷的椅子上，放松下来才感觉自己的力气几乎都已经被掏空了，她现在恐怕都不能靠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
莱戈拉斯很快就回来了，他重新端来了一碗汤，还贴心地给她试了温度。
但这一次莱戈拉斯避开了卡米利亚伸出的手，他义正言辞：“我怕你洒到自己身上……你现在太累了。”
所以当伊奥梅尔走进帐篷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精灵正拿着勺子喂少女喝汤的场景……
伊奥梅尔定在原地，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咳了一声。
帐篷里原本有些暧昧的气息瞬间消散了。
精灵虽然没有表情，但伊奥梅尔觉得他此刻的眼神称得上凌厉如刀。
还是卡米利亚打破了僵局：“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她刚刚为伊奥梅尔进行治疗的时候并没有用尽全力，伊奥梅尔如果感到难受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伊奥梅尔朝卡米利亚露出微笑，他说：“甘道夫说有些事情需要告知。”原本要过来通传的并不是他，没有人会这么狠心地指使伤员干活。
但伊奥梅尔自己站出来揽下了这件事，他只能用鬼迷心窍来形容自己当时的举动。
“等她吃过晚餐，我们会过去的。”莱戈拉斯的语气淡淡的回应道。
伊奥梅尔听出了精灵隐藏的话，精灵说的时候特地将“我们”两个字咬得更重一些……
伊奥梅尔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帐篷。
卡米利亚的手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桌面，她歪了歪头，问莱戈拉斯：“你好像不太喜欢伊奥梅尔？”他看伊奥梅尔的眼神跟其他人似乎不太一样。
“没有。”莱戈拉斯平静地回答：“你太累了，可能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