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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宠求宠案:09 鸮之哭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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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纸上写,万春殿侍女银灯偶尔会找符冶聊天,说自己希望长长久久地留在六尚,不愿回到贵妃身边。符冶惊讶于她明明在司灯司受欺负,为什么不想离开;她说,虽然徐司灯、符典灯苛待她,但两个同伴对她很友好:金敦和她一块儿在背地里痛骂那两个欺凌者;和须蜜总是软语安慰,有时她挨了打,或被徐卮故意泼出的灯油烫伤,和须蜜还会温柔地帮她涂抹膏药。贵妃虽然不会虐待她,可是常常叫错她的名字,把她和碧桃弄混;而且,她和碧桃、翠袖等人关系疏离,远没有跟金敦、和须蜜那般亲近而温暖。

“我看这个银灯,挨欺负挨出毛病了,什么话都跟符冶说。”漱玉嘲讽,“符冶是符凝的堂妹,就算没欺负她,也是冷眼旁观的一伙。她居然把心里话全捅给人家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濯英笑道,“目前死的可不是银灯,恰恰是徐卮、符凝、符冶三个;连她的好朋友金敦,都险些因为那些纠纷偿命。依我看,最会忍辱负重、逆来顺受的人,往往活得最久。”

澡雪闻言,淡漠地笑了笑:“说到底,银灯对她们还是‘痴心错付’。连符冶都知道银灯在万春殿过得不开心,银灯的两个好朋友,自然对她的心事更加清楚。结果呢?和须蜜得了圣宠,根本没想过把银灯要来做侍女;金敦封了婕妤,也完全把她抛到了九霄云外。逆来顺受的人最能吃苦。苦嘛,总是越吃越多的。”

漱玉、濯英对视一眼。有时候,澡雪说的话很难叫人接。

在她们身后,无垢疲倦地倚在枕上,眼皮缓慢地擡高又垂下。她的朦胧视线拂过病榻前的同钗。

“贵妃不愿意掺和命案。所以,我一听说你好了些,又厚着脸皮来骚扰你了。”同钗笑道,“你的人就是能干,区区几张字纸,都能看出端倪。”

“能有什么端倪?”无垢努力挤出笑意,“无非是些众所周知的旧事——贞观五年三月初三,金敦一怒之下,用烛台刺死徐卮;六月十七,你的修月殿意外着火,烧死符凝。符冶和她姐姐感情深厚,字里行间流露出她的痛惜和怀念,不过,她这些情绪对查案没什么帮助。”

同钗失望叹气。在这口气刚刚落地的瞬间,漱玉却惊喜地喊叫出声:“呀!谁说没帮助?”

“喔?有什么新发现吗?”无垢转头问她。

“贞观五年六月十七,遇火,姊亡。哀哭似鸮,悲极反笑。”漱玉大声念出来,再强调一遍:“她说,‘哀哭似鸮,悲极反笑。’我第一遍看得太快,把这八个字看漏了,这会儿细看才发现,它们躲在左下角呢。”

“嗯?这几个字有什么问题?”同钗疑惑,“我之前看的时候注意到了,但这个不是形容她的心情吗?她失去了姐姐,痛心疾首。怎么,难道她的心情对破案很关键?”

漱玉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要说‘悲极反笑’是她的情绪,我能理解。可她这个比方……‘似鸮’?真古怪。她又没读过多少书,怎么突然变得文绉绉的?失去亲人的痛苦应该是又直接、又强烈的,她为什么弯弯绕绕地写个比喻?”

“不是比喻,就是她真实的见闻。”无垢道出猜想,“或许,她在火中听到了某种奇异的声音,一种类似于鸮鸣的声音。”

漱玉的眉头又紧了一寸。那场大火烧伤了一只猫头鹰?它发出了像哭又像笑的鸣叫?真是难以想象。

“嗷呜、嗷呜!”漱玉模拟声音,“磔磔、磔磔……”

无垢被她逗笑,调侃道:“学得有模有样的。再叫两声啊,你就可以去尚食局找萧曼,请她收你当泥金的妹妹,向她讨要吃食了。”

“哼,变成禽兽讨要吃食,那可不划算!”漱玉绽开笑颜,吐吐舌头,也抛个玩笑回来,“不如老老实实地做人,赖在中宫里,蹭皇后的吃食。”

主仆打趣时,澡雪接过那几张字纸,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目光移到某处,她觉出了一丝诡异。

“漱玉,你不是说,她没读过多少书吗?”

“是呀!怎么了?”

“你看,这儿有她的诗。”

漱玉赶紧凑上前去,喃喃念出:“泱泱洱海变风云,入水成神行天道。三十六雨见休征,百千群鱼戏鸥鸟。”

“你果然不爱凑热闹。”念完后,漱玉向澡雪笑道,“这是《馋鱼神变》的唱词,佛光寺演了几十场,连掖庭的宫人都会唱两句。”

“哎呀!你要说到诗呢,还有一首。”同钗连忙起身,取过字纸翻找起来,边找边说:“说是诗呢,其实写得也不好。我乍一看,还以为是她胡乱编的唱词呢,就没当回事儿。呀!找到了——湘女洛神皆有情,心听洱海风潮声。贪色馋鱼犹壮阔,梦魂深处慕光荣。”

同钗念完,嫌弃地“嘁”了一声。漱玉却觉得这诗琅琅上口,挺不错的,只是她不解其意,愣愣地问:“这诗写得不好吗?说的啥意思?”

“大概是在赞美洱海的海神。”濯英回答,“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出戏,也很喜欢戏里的魏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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