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宠求宠案:13 文字玄机(1/2)
避宠求宠案:13文字玄机
郊外,青草萋萋,行人迟迟。雨水洗过新天,滋养芬芳的泥土,和着习习熏风,游丝一般往稚嫩的脸庞上飞扑。海德与褚缘手挽着手,跟在三五个蹦跳的孩童身后。褚缘时不时哼唱轻快的曲调,每唱到一处高音,就将海德的手更牵紧一分。海德窃喜,却故意忍下笑意,偏过头问他:“是不是《馋鱼神变》的曲子?”“正是。”“你居然爱唱这个。我还以为弘文馆的校书郎看不上这些俗物呢。”海德调侃。“俗人的游戏之作,胜在顺耳又易唱。想来作者不是什么翰墨才子,也没谁指望他写出千古流传的韵文。那个弘文馆的装潢匠老在我耳边哼哼,听多了,自然就会唱了。”海德摇了摇头:“唱词不错,念白也不错,就是那故事,还有故事里的人,看得让人不大爽快。有几回,我跟小丫头们去佛光寺凑过热闹,看了半天也闹不明白,它到底好在哪儿?又是怎么风行起来的?那个魏刀儿,活着的时候杀人如麻,死了以后也不消停,渔民不给他献礼,他就要兴风作浪。就这么个似人非人的禽兽,从骨头里透着坏,居然也能招人喜欢。”“你胡说什么!”一个小孩突然窜到海德身前,挡住两人的去路。海德吓一跳,拽着褚缘后退半步。小孩叉着腰,放开嗓门质问:“《馋鱼神变》可好看了!你根本没看完,凭什么说它不好?”“哟,我没看完,我就不能说它不好啦?”海德差点被小孩煞有介事的质问逗笑,看他那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觉得非教训他不可,故意板起脸来,“我就不信了,演着演着,还能把黑的变白、白的变黑。”“哎呀,你别跟这些大人废话。”小孩的好朋友跟上来,劝他消气,“前头大寺就要开演了,只演下半场。我最爱看的就是下半场。别磨磨蹭蹭的,不然迟到了,赶不上好戏看呢!”好朋友推推搡搡,催小孩加快脚步。褚缘跟海德一样,并没看过完整的戏,即便是那些看了的部分,他也看得浮皮潦草。他不免好奇:“唉,那下半场真的很好看吗?”“你跟来看不就知道了?又没人拦你。”两个小孩翻他个白眼,撂下两句话,朝前方飞快…
郊外,青草萋萋,行人迟迟。雨水洗过新天,滋养芬芳的泥土,和着习习熏风,游丝一般往稚嫩的脸庞上飞扑。
海德与褚缘手挽着手,跟在三五个蹦跳的孩童身后。
褚缘时不时哼唱轻快的曲调,每唱到一处高音,就将海德的手更牵紧一分。
海德窃喜,却故意忍下笑意,偏过头问他:“是不是《馋鱼神变》的曲子?”
“正是。”
“你居然爱唱这个。我还以为弘文馆的校书郎看不上这些俗物呢。”海德调侃。
“俗人的游戏之作,胜在顺耳又易唱。想来作者不是什么翰墨才子,也没谁指望他写出千古流传的韵文。那个弘文馆的装潢匠老在我耳边哼哼,听多了,自然就会唱了。”
海德摇了摇头:“唱词不错,念白也不错,就是那故事,还有故事里的人,看得让人不大爽快。有几回,我跟小丫头们去佛光寺凑过热闹,看了半天也闹不明白,它到底好在哪儿?又是怎么风行起来的?那个魏刀儿,活着的时候杀人如麻,死了以后也不消停,渔民不给他献礼,他就要兴风作浪。就这么个似人非人的禽兽,从骨头里透着坏,居然也能招人喜欢。”
“你胡说什么!”
一个小孩突然窜到海德身前,挡住两人的去路。海德吓一跳,拽着褚缘后退半步。小孩叉着腰,放开嗓门质问:“《馋鱼神变》可好看了!你根本没看完,凭什么说它不好?”
“哟,我没看完,我就不能说它不好啦?”海德差点被小孩煞有介事的质问逗笑,看他那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觉得非教训他不可,故意板起脸来,“我就不信了,演着演着,还能把黑的变白、白的变黑。”
“哎呀,你别跟这些大人废话。”小孩的好朋友跟上来,劝他消气,“前头大寺就要开演了,只演下半场。我最爱看的就是下半场。别磨磨蹭蹭的,不然迟到了,赶不上好戏看呢!”
好朋友推推搡搡,催小孩加快脚步。褚缘跟海德一样,并没看过完整的戏,即便是那些看了的部分,他也看得浮皮潦草。他不免好奇:“唉,那下半场真的很好看吗?”
“你跟来看不就知道了?又没人拦你。”两个小孩翻他个白眼,撂下两句话,朝前方飞快地跑去。
“走吧,去看看。”褚缘碰了碰海德的胳膊,“至少认真看完一回,我们的断语才能公正。”
海德点点头。重获自由,皆大欢喜,闲来无事,不妨听他的,若是看得精彩、听得高兴,自然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若是不够尽兴,看完以后痛骂一顿,发泄心头之恨,也算过足了瘾。
不多时,他们来到人群最外层,越过簇拥的人头,看那台上的活泼少女旋转步子,背对观众。她面向一排手持钵盂的比丘尼。每只钵遍染了类似青金石的颜色,似是以之象征大海。
“魏——刀——儿——”少女向比丘尼伸展双臂,张开怀抱,拖长嗓音,大声呼喊。
扮演魏刀儿的伶人应声上台,一边走一边喝问:“来者何人,竟敢直呼我的名讳?”
少女摇曳身姿,正对魏刀儿唱道:“二八年华名小钗,年年岁岁上珠崖。思觅良人将择婿,水神动怒惊涛排。惟愿献身救黔黎,善言相谏毓和谐。造福人间方入圣,神尊自有大胸怀。”
唱罢,两人各自站定姿势。队列中某个比丘尼向前踏出一步,以白话解说情节:“被献祭的渔女小钗,以儒释道之善德为教化。赤子之心感天动地,也感化了怙恶不悛的水神魏刀儿。”
语毕,比丘尼退后。魏刀儿紧接着开唱:“听汝一番肺腑言,方知昨日孽和冤。苦海无边痛悔过,驱回意马收心猿。物阜人熙户户足,欢歌笑语时时喧。自可听潮观海日,鸥飞素浪频吹繁。”
咿咿呀呀的诵经声,当当啷啷的敲钵声,以及两名伶人时高时低的吟唱,模拟出海浪的喧哗。
台下,海德、褚缘周遭的观众当中,已有人感动得泣不成声:“放下屠刀,弃恶从善。你们看呐,他最终没娶小钗,他放人家自由了。”他的同伴也颇有感触:“自此以后,水神魏刀儿才得到了真正的爱戴。天下的江河湖海,都成为了他统治的疆域,从任何一处水域进入其中,都可以通往魏刀儿的洞府。啧啧,这故事好,真好!”
“所以,这出戏真正的主角不是魏刀儿,是那个少女小钗啊!”褚缘反应过来。
“要我说,还是虎头蛇尾。我看过上半场,魏刀儿的戏实在太多了。”海德依然非常不满,“虽然是称颂小钗的,但是前面的戏文把那个逆贼粉饰成一个大英雄,凭空编出个渔家少女,好叫他浪子回头。什么妄想?什么梦话!换我来编戏,我肯定让小钗早早出场,还要多给她唱段,这样的戏才叫人看得明白,才配得上叫一声‘好戏’。”
“你懂什么?”她身旁的民妇斜眼嗤笑,“我们就喜欢看英雄,最好还是来头很大的英雄。你把戏眼儿放在小姑娘身上啊?哼,根本没人来看!”
“哎哎,话说回来,这个渔家女的名字为什么叫小钗啊?”褚缘生怕她们起冲突,赶紧打断,岔开话题。
“对呀!”海德有相同的疑惑,“我听人家说,海边的女子起名,通常叫什么珊瑚、珍珠、紫贝、玉螺。小钗这个名字,闺阁气息重了些,倒像士人闺秀的芳名。”
“你这种人最讨厌了,硬来挑刺。”民妇恨不得啐他俩几口,“好多编戏的都是士人,只不过人家清高,又喜欢自娱自乐,又嫌变文上不了台面,所以隐姓埋名,不叫人知道他是谁。士人又有钱,又懂得疼人,风流快活的时候,顺道把相识女子的名字记在心里,然后搬进戏文里,这不就说通了吗?”
“是是是,您指教的是。鄙人见识短浅,出言不逊,向您赔礼。”褚缘发现这也是一位资深的拥趸,自知深深冒犯了她,忙不叠地施礼道歉。
且看深宫之中,又是另一番光景。
“索隐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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