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宠求宠案:16 叛逆自白(下)(1/2)
避宠求宠案:16叛逆自白(下)
杀徐卮比杀魏刀儿轻松,后者毕竟是个贼头子,率众十万,要不是窦建德撑腰,我肯定不敢下手,否则必有他的兄弟来寻仇。徐卮不同,浅池子里的王八,掀得起什么风浪?只不过,按照既往的经验,自己的手最好别沾血——杀人之刀,能借则借。金敦明显是个倔脾气,每次遭她们打骂,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地往外渗,而后招来更猛烈的责打,她才不得已咽下满腔的委屈愤恨,憋红了脸,闷声不响地用力干活儿。银灯就不行,跟个木头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天生是个受气包。挑日子并非随心所欲。宜春院开宫宴那天,金敦的手刚被徐卮故意烫伤,因此搬灯的时候慢了些,遭司乐训了几句;席间还有猥琐的官员有意或无意地将她当成宫妓,朝她身上乱摸一阵。那张本就哭丧着的脸气得泛绿,泪水时不时便在眼眶里打转。彼时,我也不太确定她一定能狠下心杀人,只是机不可失,须趁热打铁,不能浪费了这般充足的戾气。我提前把蜡烛全部拔下烛台。烛台裸露出长钉,好似变硬的蛇信子,又像鬼怪狞笑时露出的的森森獠牙。“当啷!当啷!”我假装抱不住它们,任由一座座烛台相继落地,以裙角掩盖足尖,轻踢几下,叫它们长了脚一般跑到金敦眼皮底下。金敦抓起烛台,尽情释放她暴躁易怒的本性。血从徐卮胸口迸射、喷洒、四溅……痛快!此事以后,符凝收敛了不少,看人的眼神都是怯怯的,接下来好一阵子,我们相安无事。后宫里,小公主在某个春夜出生,她母亲产后染上风寒去世,因而她由贤妃养在修月殿。不久后,皇后病重。李世民修寺铸佛,祈福祷告,派僧人念经、抄经,希望以他的善功大德换来皇后安康。几番折腾下来,皇后的病不见好转,他又解网垂仁,赦免宫正司服刑者。被释放的金敦复归原位,每日每夜都在符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目光下百般操劳。我希望符凝也去死。背负血海深仇的人,迟早会惹出祸事、连累无辜。她报复金敦事小,要是血溅到我身上,那就不妙了——不如先发制人。当然,案件不能发生在司灯司——这里总共就这…
杀徐卮比杀魏刀儿轻松,后者毕竟是个贼头子,率众十万,要不是窦建德撑腰,我肯定不敢下手,否则必有他的兄弟来寻仇。徐卮不同,浅池子里的王八,掀得起什么风浪?
只不过,按照既往的经验,自己的手最好别沾血——杀人之刀,能借则借。
金敦明显是个倔脾气,每次遭她们打骂,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地往外渗,而后招来更猛烈的责打,她才不得已咽下满腔的委屈愤恨,憋红了脸,闷声不响地用力干活儿。银灯就不行,跟个木头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天生是个受气包。
挑日子并非随心所欲。宜春院开宫宴那天,金敦的手刚被徐卮故意烫伤,因此搬灯的时候慢了些,遭司乐训了几句;席间还有猥琐的官员有意或无意地将她当成宫妓,朝她身上乱摸一阵。那张本就哭丧着的脸气得泛绿,泪水时不时便在眼眶里打转。
彼时,我也不太确定她一定能狠下心杀人,只是机不可失,须趁热打铁,不能浪费了这般充足的戾气。
我提前把蜡烛全部拔下烛台。烛台裸露出长钉,好似变硬的蛇信子,又像鬼怪狞笑时露出的的森森獠牙。
“当啷!当啷!”我假装抱不住它们,任由一座座烛台相继落地,以裙角掩盖足尖,轻踢几下,叫它们长了脚一般跑到金敦眼皮底下。
金敦抓起烛台,尽情释放她暴躁易怒的本性。血从徐卮胸口迸射、喷洒、四溅……痛快!
此事以后,符凝收敛了不少,看人的眼神都是怯怯的,接下来好一阵子,我们相安无事。
后宫里,小公主在某个春夜出生,她母亲产后染上风寒去世,因而她由贤妃养在修月殿。不久后,皇后病重。李世民修寺铸佛,祈福祷告,派僧人念经、抄经,希望以他的善功大德换来皇后安康。几番折腾下来,皇后的病不见好转,他又解网垂仁,赦免宫正司服刑者。被释放的金敦复归原位,每日每夜都在符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目光下百般操劳。
我希望符凝也去死。背负血海深仇的人,迟早会惹出祸事、连累无辜。她报复金敦事小,要是血溅到我身上,那就不妙了——不如先发制人。
当然,案件不能发生在司灯司——这里总共就这些人,很容易怀疑到我头上。
小公主很不好养,四处摸索,乱爬乱叫,一天能哭七八十回。修月殿上至贤妃,下至无品的小太监,轮番把她抱在怀里哄个不停,殿内其余诸事暂无人细细照管,亟需六尚派人帮忙。我们五个都去了。
放火并不难,微微倾倒一盏烛火,火落于白檀、柏木、沉香木、樱桃木、梧桐木,再沾上灯油,霎时间燃成火海一片。所有人都急于逃命,没有一双眼睛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天干物燥,起火点若在前庭的树上,便是上苍降下的一场天火。我偷偷带一支蜡烛出门,烛火点燃树枝,将它烧成飘扬的赤红锦缎。紧接着,我返回修月殿,假装营救小公主。其实有什么好救的?她又不是小钗的亲骨肉。皇后也好,皇妃也罢,后宫贤德的女人总是如此,总把皇帝跟其他女人的孩子视若己出,没出息!
却不料金敦比我热心,抢先抱小公主逃出火海;符冶紧追在她身后,仍是平时那副呆若木鸡的神情。
火舌一路匍匐,越过符凝因劳累过度而沉睡的身躯,在符冶身后飞舞成巨大的怀抱,眼看着就要将人吞噬。符冶不管不顾,嚎啕大哭,死死揪住姐姐的衣襟,活像一个心软的好人。
“你醒醒,你快醒醒!”
符凝醒转,言语仓促:“怎么回事?怎么着火了?”
“谁知道啊!”符冶焦急道,“银灯跟我说,她离开之前,都已经把灯具撤走了……阿姊,我们快逃!”
她们逃不了。去往前门的路已被烈火封死,而偏门那边人头簇拥。她们尖叫、呼救,聒噪不休。借着屏风的掩护,我忙不叠拆下后窗,把它举过屏风顶端,朝她们的方向奋力一掷。
没砸中。两人仓皇四顾,顾不上躲避汹汹来袭的火势。我绝不能暴露在任何人眼前,趁殿内一片混乱,赶紧扭转身子,从后窗的空隙处溜之大吉。
但她们不能不死。我倚在宫殿的后墙上,哀哭两声,既而怪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模仿妖鬼啜泣、女巫悲鸣,又扮作徐卮,用这只恶鬼生前对她姐妹们的温柔话音安抚火中的可怜人。
“你们在地下团聚吧!”我兴奋地想,“火烧不死你们,‘鬼’也要吓死你们。”
我感谢母亲,感谢她传给我的口技天赋;也感谢寒鸮,我从他的突厥女人身上偷学来了催眠之音——在大火蔓延的夏夜,它们悉数派上了用场。
可惜符冶命大,最后一个逃走的小宫女将她拽出了大殿。庆幸的是她自那以后精神恍惚,更加沉默寡言,经常沉浸于不足为外人道的幻想中。偶尔她会抓起笔来,胡乱在白纸上写几句。
“哎,你在写什么呀?”我有时兴起,故意去逗她。她将上半身伏在案上,小孩儿耍赖似地捂住字纸,目不转晴地盯着我,眼里滚动好奇、惊惧又渴盼着什么的情绪。
她不知我早就偷看过,要么抱怨六尚劳作辛苦,要么追忆她们姐妹三人在乡下的美好童年。
思念也可化为杀人的利器。我笑问她:“你是不是很想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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