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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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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烟兰絮絮说着:“姜大人日前早已接着宫中几番示好,他全都装病了。奴婢调查的过程中,与姜大人的人打了照面,姜大人想传话于殿下,请您务必见他一面。”

“嗯,日后再说。”

楚惊春捏着手中纸条,一点点将其捏成粉末洒在地上。手上余下最后一丝灰尘时,被她随手掸落。

烟兰还从未见过楚惊春这般脸色,她从来清冷,却是鲜少这般仿佛多瞧一眼,便觉受到阵阵凌迟之刑。

“殿下,”烟兰试图宽解,“您……宫里是想用阿涧来牵制您,幸好阿涧忠心,不为所动。您放心,奴婢若是遇着同样的事,也绝不会动摇。就像阿涧说的,活着的人更重要。”

“太后那里,您……您打算怎么做?”

烟兰实在太过清楚,楚惊春并非忍气吞声的性子。她只怕,楚惊春要杀人。

“殿下,太后终归是太后,您,您别太冲动。”

楚惊春已然站起身,用那只用惯了的桃木簪,将长发轻巧挽起。

“走,咱们进宫。”她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笑得烟兰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数九寒冬,冷意侵袭,烟兰知道冷,却不知冷风竟会钻进骨头缝。

“殿下?”烟兰试图阻拦。

楚惊春忽的转向她:“你说,江州之事,陛下是否知情?”

“嗯……”烟兰思索了会儿,“应是知道吧,单凭太后一人,怕是也不好调动江州知府,没有江州本地的人从中协助,没那么快找到阿涧。”

所有种种,需要陛下旨意。

烟兰说过,却是不解其意。直到楚惊春坐在太后的寿安宫,漠然地说到“谁都不无辜”,烟兰才猛地转过神来。

寿安宫内,楚惊春坐于下方客位,却是身子微微靠后,慵懒闲适仿佛自个才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劳烦太后娘娘将陛下请来,我有要紧事。”

太后面上仍旧挂着笑:“陛下政务繁忙,惊春有什么事同哀家说就是。怎么还将弟弟一并带来了,可是他照顾你有些不妥?”

楚惊春右首,正端坐着许久不曾露面的张平晏。

临出门时,楚惊春忽然命人将他一并带上。没人能猜到楚惊春此番用意,便是烟兰在侧,一时也难以揣度,即便是问罪与太后和陛下,为何特意将张平晏带上。

楚惊春看太后一眼,随即摸过手边的茶盏,一点一点慢悠悠刮着茶沫,只是始终未曾放到嘴边。

刮了会儿茶沫,又端起一侧的糕点细细瞧着,仍是不往嘴边送。

瞧过糕点,便要拉过身旁的烟兰说些闲话,总归便是不理会太后。

太后被这般下了脸子,只得瞪向一侧嬷嬷:“没听着长公主的话吗?还不快去!”

不一会儿,身着明黄龙袍的少年走来。

诚然是少年,不过才十岁的年纪。少年人一一见礼,待楚惊春仍如最初一般客气。

“人到齐了。”楚惊春缓缓起身,走至正厅中央,目光循过两人。“我有一事想问过二位,挫骨扬灰这种好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太后眸中一惊,暗道,果然是为了阿涧一事。只不知,将张平晏带来又是何用意。

楚青珩眼中的惊讶倒来的真切些,不似作伪。

楚惊春漠然瞧着,索性说的直白些,况且,她也懒得与人迂回。

“我手下有个得力的,叫做阿涧,二位可知?”

太后脸色愈发僵硬,楚青珩这会儿也开始有些心虚。太后曾与他言,须得下一道密旨,令江州府尹暗中查访阿涧所在。至于查着是为了什么,楚青珩自然清楚个大概。

只不知,何为挫骨扬灰?

面对楚惊春明摆着兴师问罪的姿态,楚青珩下意识看向太后。到底年少,总是要寻求庇护的。

太后没心思去瞧陛下,只竭力敛着心神:“哀家自然是知道的,只不知,这什么挫骨扬灰,什么意思?”

楚惊春轻嗤一声,目光瞥过几人,最后落在始终满目不解的张平晏身上。

此间种种,张平晏可算是真正的一无所知。

她一字一句道:“我已然查清,太后叫人将阿涧的父母挖出来,烧成了灰。又叫人捧着罐子与阿涧交换。是,勉强算个好主意,只可惜,阿涧没有受人胁迫。”

“我,也从来不喜被人威胁。”

“母后?”

“太后?”

楚青珩与张平晏一道出声,楚青珩原以为是将阿涧绑了来要挟楚惊春,没成想,竟是这样的手段。张平晏亦是难以置信,他知晓太后必然要用些手段,却不知,会如此下作。

太后没空理会两人,只警惕地看着楚惊春慢悠悠站起身。

“你想干什么?”

楚惊春未曾走向太后,而是走到张平晏身前。轻轻开口,眉目平和,甚至带些礼貌与客气。

“劳烦张先生,我还未从未试过怎么甩人巴掌。”

而后在所有人一片茫然中,擡起手,甩向张平晏。清脆的掌声在屋内响彻,一时间,个个瞠目结舌。

只见楚惊春晃动着手腕,呢喃自语:“还成,不费力。”

诚然,她也没用几分力。

说罢,楚惊春便朝着太后走去。短短的几步路,足以几人明白她的意图。

张平晏顾不得脸上刺痛,率先站起身:“长公主殿下,太后……”

太后则下意识身子后倾,慌张叫道:“来人,快……”

“啪!”

楚惊春没给他们机会把话说完,比方才还要干脆利落。并且,这一声,明显比方才甩在张平晏身上的力道重了许多。

太后的身子猛地偏向一侧,脸上指痕无比清晰。

“这是太后叫人开棺刨尸的罪过。至于挫骨扬灰,”楚惊春转向一旁的楚青珩,“既然太后这么喜欢拿捏别人的软肋,不妨陛下替太后受了吧!”

“你敢!”

“长姐……”

“来人呐!来人!”

身后太后不顾发髻凌乱疾奔而来,身前少年可怜怯懦地讨饶,一旁侍女大声叫嚷求援。

张平晏惊愕地望着眼前一切,想要阻止,竟不知该让谁先停下。

楚惊春恍若未闻,一手拔下发上桃木簪,一手将楚青珩的手掌摁下。下一瞬,木簪贯穿楚青珩的掌心,鲜血喷在楚惊春手下。

“啊!!”楚青珩痛呼出声,巨大的震惊同时席卷了他。

他是陛下,是大楚的陛下。天下皆在他手,他的手居然被人如此重伤。

“你你你……”太后颤抖着手指向楚惊春,又是无比心痛地转向楚青珩,“珩儿,我的珩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

瞧见这一幕的宫女不少,莫说宫女,便是长久地跟在楚惊春身侧的烟兰都骇了一跳。宫女们更是呆住,毕竟,谁能想到太后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紧接着陛下被人伤害至此?

这哪是堂堂一国之君,倒像寻常人家不听话的小儿。

长公主,果然是长公主。

厉吼之下,宫女们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个朝外跑去,只怕跑得慢了,过了今日就要被灭口。

太后愤怒至极,眼底血与泪混杂,目眦尽裂地瞪着楚惊春。

“你竟敢,你竟敢伤害陛下?”太后扯起已然沙哑的嗓子,“来人,把这个贱人拿下!”t

音落,外头一窝蜂涌进来一堆太监,瞧见屋内情景,吓都吓死了,一时间竟是无人敢近前。

楚惊春接过烟兰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血色,直至擦得干干净净才将帕子丢在地上,懒懒地瞧向太后。

“您总喜欢给我提醒,今日我也与您提个醒,有本事就杀了我,别动我身边的人。”

“珩儿是陛下,是一国之君,你怎么敢?”

太后仍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惊春,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段,能走到今天这个位子能是什么善茬。然太后怎么都不曾料到,楚惊春竟嚣张至此。

“嗯,”楚惊春淡淡说着,“不是留了右手?”

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后头哭嚷叫喊,与她全不相干。

一路上,烟兰屏气凝神,直到上了回府的马车,确认马车安安稳稳走着回程的路,方才猛地一口气吐了出来。

而后又仰头灌了好几口水,忽的脱口道:“爽!”

“嗯?”楚惊春一时没听清。

“太霸气了!太爽了!”烟兰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纵然陪着楚惊春一路走到这至高无上的位子,可终归上头还有太后和陛下。

谁承想,楚惊春竟是一丁点都没有将太后和陛下放在眼里。那是一丁点都没有。

楚惊春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对比阿涧所承受的,远远不够。”

烟兰晃着脑袋:“那可是陛下呀,您能为阿涧出了这口气,阿涧若是知道了,怕是做梦都要笑醒。”说着,又是咧嘴笑着,“奴婢今个儿做梦,定然也是要笑醒的。”

有如此护着奴才的主子,哪个奴才能不安心。

甭管作乱搞事之人如何尊贵,只消得罪了她的人,一应会为下人出气。

“不害怕?”

“怕什么,有殿下您在……”烟兰说着,忽的全然回过味来,一股子冷汗爬上脊背。深吸了口气,“殿下,那毕竟是陛下啊,这事若是闹开来,会不会叫他们趁机夺了您的兵权?”

楚惊春仍是不以为意:“会闹开吗?”

“这事儿,”烟兰咂摸着,“奴婢想不明白。按理说,重伤陛下应是杀头的罪过。事情一旦闹开,便是从前与您一派的大臣都会倒戈。可是,会闹开吗?”

“我问你呢,你倒来问我。”楚惊春失笑。

烟兰又正经想了会儿,忽的灵光一闪:“不会是不是?殿下,这事不会闹开也不能闹开,对不对?这事表面上看,是太后失了脸面,陛下伤了手。可若是传扬开,外头虽是会说您胆大妄为,但这些大臣可都是有脑子晓得审时度势。”

“原本陛下就是被您扶上位,这会儿又被轻易拿捏,可见是真的没有一点地位。那些大臣们若是知道了,只怕原本属意于陛下的人,都要转头奔向您。”

不中用的人,怎么扶得起呢?

烟兰又想起什么:“可是,太后能咽下这口气吗?陛下年纪小,想必最后还是太后做主。”

“自是咽不下的。”

“那您……”

“她尚且看不清现实,叫她看清就是。”所有挣扎,不过是心存妄念罢了。

回至长公主府,楚惊春一脚迈过高高的门槛,便道:“关紧大门,不论谁来,一律不见。”

守门的侍卫即刻关上门,烟兰道:“殿下,张先生还没回来呢?”

张平晏并未一道回来,想是姐弟间有许多话要说。

楚惊春顿住步子:“叫人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他若是来了,你便与他说明,今日既是没有一道回来,往后也不必再来。”

烟兰愣了愣:“就这么把他赶走,您不是还……”

已然用了一个多月的耐心,尚且没有探明张平晏真正的用意,就这么将人撵走,可不是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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