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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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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无奈道:“不敢。”

晁年并不在意,起身挥了挥衣袖,“走吧。”

三人均是不解:“先生要去何处?”

“那姓段的不是让我去城里转转?咱们来了这岭南道溱州郡这么久,也未曾好好见识当地风土人情,不如就趁此机会去看上一遭。”

张琉还替他捧着那封信,有些转不过来弯:“先生,那这信还寄么?”

晁年头也不回:“写都写了,当然要寄,邓鹤不在,我这个节度副使怎么着也要派上用场。”

王弛仍旧紧锁着眉头,掩饰不住担忧。

宋纬之拍拍他的肩膀,“王兄无须忧虑,先生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给圣人报信。”

更重要的是,方才提到军饷便能令段纶这个草包忌讳,想来军中的水比想象中更深。这信无论写了什么,只要寄出去,便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石子。

不知要激出多少暗处的人。

王弛:“道理我自然知晓,只是这么一来,无异于以身试险,我们毕竟人在屋檐下,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与师母交代?”

宋纬之也叹了口气:“事在人为,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三人说着,连忙追上了晁年的步伐。

却不知官署旁侧的梁柱之后,绕出来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见师徒几人走了,也闪身离去。

*

兰亭昨夜宿在那蚝壳堆砌的屋子里。

昨夜灯会结束后,到底赶不上城门落锁,苻光便向一旁的疍家姐妹求助,带着兰亭投宿到了村民家。

村民热情,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差点要二人睡在一处。

兰亭不会说当地的方言,只能用眼神示意那人解释,苻光却一言不发,急得她拿眼神直剜他,却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到了屋子里。

她将那门板恨不得拍上他的脸,手脚并用想把他推出去。

苻光悉数收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一番,又四处张望,不知在做些什么。

兰亭用他打来的水洗漱完毕,素着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坐在床角,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这屋子没什么问题,娘子放心住着。”

他解释了方才的古怪行为,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屋子里有个男人在,总好过一个女郎单独住着,让他们误会也算是一种保护。”

兰亭抓住他话中的漏洞:“你今夜不宿在这里?”

苻光嘴角仍然扬着,笑意却未达眼底:“还有些事没办完。”

兰亭抿唇,眼睫微颤,竟然事情没办完,他又何必非要来寻她?

苻光许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在其位谋其职,某是怕再不回来,娘子要将那户籍上换个人了。”

“便是要换人,不是你死了,就是我们‘和离’。”她并不看他,语气冷静。

“那我便更不能给娘子这个机会了。”

窗外响起一声动物的鸣叫,似从密林深处传来。

他将那烛火熄灭,趁着黑暗笼罩屋内,才走到窗前。

“闻淞已经到了,日面和他在一处,娘子不用担心。”

兰亭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只能凭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辨认他。

“等我回来。”

窗户轻轻开了又合上,风过无痕,只有月色仍旧静静洒落在原地。

清晨时分,她便向村民告辞,留下一袋碎银,闻淞替她转达了意思,夫妻二人感激地连连道谢。

只有那对姐妹有些古怪地看着她,似是不知昨夜的男人怎么换了个模样。

兰亭懒得解释,索性当昨夜的人是个会变身的妖怪罢了。

反正对她而言,来无影去无踪,身世成谜,又神通广大,和戏文里的妖怪没什么区别。

回城路上,却遇到前面一辆马车停在了官道旁边,一白衣书生见他们来了,连忙走到路中央挥手。

闻淞见状请示兰亭:“娘子,可要停车?”

兰亭掀开帘子默然望去,却见那车上坐着一鹤发美髯的老者,车外三人也颇为眼熟。

日面瞥见,也皱眉道:“娘子,这三人好生眼熟!”

自然眼熟,她没记错的话,便是初来这溱州时,甲板上对她出言嘲讽的书生三人。

她本欲放下帘子离去,目光落到那老者身上时,又顿了顿。

还是朝闻淞道:“去问问出了何事。”

闻淞领命上前,那拦路的书生忙不叠道:“在下宋纬之,与师兄弟二人一起陪着家师进城,却不想这马车坏在了半路,时辰太早,这官道也无人往来,等了许久才等到贵府马车,不知这位兄弟可否帮帮忙,将我这先生送上一程。”

他额头早就大汗淋漓,见闻淞面相忠厚耿直,又继续道:“这位兄弟,家师年事已高,恐怕经不起野外曝晒,等到日头高升,就撑不住了。”

兰亭早在他自报家门时便面色一变,闻言在车内轻轻开了口。

“闻淞,请老先生上来吧。”

宋纬之一怔,似是没想到车中是个女郎,觉得不妥又无可奈何,还是晁年自己开了口道:“那便多谢这位小娘子了。”

他捋着胡须下了车,又被搀扶着往这边走。

走到半途,从天而降一支利箭,眼看着便要射入后心。

“先生小心!”

闻淞抽刀一挥,那利箭被拦腰斩断,飞了出去。

又将晁年拉着腰带往车上一送,“娘子!”

兰亭和日面连忙将颤巍巍的晁年接住,安顿在马车之中。

闻淞转身便与旁侧冒出来的几个黑衣人缠斗到了一起。

张琉会剑术,将师兄弟二人往后一推,抽出腰侧软剑便前去迎敌,王弛咬牙:“纬之,你带着先生先进城一步,我在此处援助张琉,若能全身而退,便与你在城门处汇合。”

宋纬之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能拖后腿,也咬牙上了马车。

兰亭透过飞舞的车帘向外看去,来人似乎有五六人,好在不多,闻淞的实力应当能抵挡住,她当机立断看向宋纬之。

“可会赶车?”

宋纬之还有些怔愣,闻言点点头。

“你出去驾车,我们先走。”

留在此处,等到那些人反应过来去找帮手,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再者,刺客的目标明显是晁年,晁年一走,怕是也不会多做纠缠。

“驾——”

宋纬之一扬缰绳,马车终于疾驰起来,身后刺客之中,立时便有人不死心地追赶而上,眼看着已经攀上了车窗,就要探身而入。

“日面让开!”

兰亭喝到,袖口一擡,那金镯已然蓄势待发。

噌的一声,数只金针齐齐射出,稳稳钉入那刺客面门,这人抽搐一阵,惨叫着跌落在了路旁。

宋纬之连忙挥鞭,让马车跑得更快些。

好在无人再追赶上来。

兰亭收回金镯,朝日面投去安抚的目光,转眼就看见那鹤发老者正目露精光地看着她。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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