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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众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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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众人

闻淞的动作倒是很快,第二日晨起不久,院内就传来了砌砖的动静。

日面在一旁指挥着几个寨中的兄弟如何修葺,阿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画画。

兰亭穿了条利落的笼裤,将乌发绾成一个单髻,也学着疍民女郎那般带上了笠帽,出来时让日面和阿箣都眼前一亮。

阿箣迫不及待地跑到她跟前,“娘子,咱们要出门了?”

她来了这几日,都拘在屋内,也不能像在灵秀馆中那般同女郎们一起进学,着实无聊得紧。

兰亭摸摸她两个小髻,“日头大,快去戴上笠帽。”

阿箣一溜烟儿地跑了,百岁从院外进来,见到她,收了脚步,乖乖道:“夫人。”

谁能想到,这金尊玉贵的裴氏三娘子竟然到了这岭南之地,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昨日他看见那玉佩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连忙跑去找他家郎君问个明白。郎君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委屈,说自己也不知道这就是裴三娘子。

郎君却更加怒不可遏,告诉他是不是裴三娘子,他都不该如此。

百岁也隐隐知晓自己有些着魔,但兜兜转转,他家郎君还是同裴三娘子成了婚,虽则只是个倒插门,瑕不掩瑜,毕竟如今身份不同了,能得裴氏三娘垂怜已经很是难得。

他有些忧伤,又有些害怕,若是早知道如此,何必要做那恶人。

这下好了,狠狠将人得罪了,怕是郎君也要跟着遭殃,昨日三娘子还说什么养几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子。

他家郎君从前倒是远胜眉清目秀这几个字,可如今落草为寇,风里来雨里去的,他要费些心思劝劝郎君好生保养。

他看向那边监工砌砖的闻淞,心里颇酸,从前这可是他的活儿,闻淞在三娘子跟前都比他得脸。

正愁眉苦脸想着,发觉兰亭已经带着人远去,连忙追了上去。

“夫人,等等我。”

他一跑起来,跪了一夜的腿便酸痛不已,僵得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郎君说,夫人已经选定了那处作为培育之地,我便吩咐了下去,只待夫人一声令下,便叫人动工开土。”百岁呲牙咧嘴地笑道。

兰亭却摇了摇头,“此事不急。”

“那夫人可是要去哪处赏玩?我这就叫人准备。”

百岁决心要扳回一局,殷切道。

兰亭道:“我听闻每隔几日宛夫人都会带着寨中女眷们一同干活,顺带着教习些本事,今日不正是干活的日子?”

百岁数了数,一拍脑门儿:“正是呢。”

“夫人要去一起干活?”

他有些犹豫,裴氏三娘子从前是他们家郎君的未婚妻,李家长房最爱提起的娇客,他也一度认定,金尊玉贵的三娘子会嫁入他们李氏,同郎君琴瑟和鸣。

可李氏的五夫人,怎么能做那些上山下海的活计。

更何况,还是在那宛夫人眼皮子底下。

兰亭却不觉得有什么,“来了蓥坪寨,自然入乡随俗。”

她又不是当真来做什么寨主夫人的。

她发了话,百岁也不能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大一小三人去了宛夫人那处。

他在门口踌躇片刻,咬着牙跨入了门中,门内大小女郎纷纷转头看他,将他闹了个大红脸。

兰亭这才想起他般,转头悠然道:“你将药草的事办好就成,不必跟来。”

百岁:.......

他又若无其事地跨了出去。

门里已经坐满了妇人,正三五成群坐在一处说话,有的手中拿着蚌壳开珠,有的拿着细线编织渔网。

宛夫人坐在房门口,一张脸肃着,也拿着副渔网编着,时不时有人起身上前去讨教问题,她便板着脸指点一二。

兰亭细细看去,却发现这座次也暗藏玄机,疍民身边必坐着疍民,汉民身边必坐着汉民。

牛夫人也在其中,正和另几位堂主的夫人说说笑笑,一起编着渔网,谈笑间越过那院墙看见她,连忙起身。

“哎呀,夫人来了,快请进来。”

宛夫人许是被云渠叮嘱过,闻言沉沉看她一眼,没有阻拦。

她移开目光时,兰亭听见身后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都道是不怕坏的,只怕疯的,这话不假。

牛夫人迎了上来,兰亭笑着同她见了礼,也顺势推门而入。

“我初来乍到,也想帮些忙,学些本事,故而不请自来,还望宛夫人莫怪。”

宛夫人没有接话,牛夫人打着圆场,“宛夫人巴不得再多些人帮忙,马上就到了采珠的时节了,夫人来得正好,咱们也能一处说说话。”

其余几位夫人也纷纷附和。

兰亭谢过她们,被牛夫人拉着往一旁竹簟上走去,路过那些疍民女郎,也纷纷对她投来或好奇、或惊艳或是漠然的目光。

牛夫人招呼她坐下,见到身后还站着个半大的阿箣,“早知晓这位小娘子来,便叫我家那个混世魔王也来了,她此时怕是跟着柳先生认字呢,待她下课了,便能一起玩了。”

阿箣闻言,虽然嘴上不说,眼里亮光乍现。

她身边甚少有同龄人,便是灵秀馆中,也多是比她更大的姐姐,能与她说到一处去都难,更别提什么玩伴。

兰亭也为她欢喜,对牛夫人真诚道了谢。

阿箣欢欢喜喜地跑到一旁为她拿来线绳,兰亭学着其他夫人的模样,将线绳缠绕到另一根上,又用织板抵在后头,拿着梭子穿过网孔之中。

可看着简单,做起来时却还是手生,她稍不注意,便编错了结,又只能解开,按照牛夫人教的那样,将线绳重新编织好。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女郎如玉面孔上有汗珠滚落,到下巴处汇集,却仍旧眉眼认真而坚毅。

直到略有起色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

“织板,上去些,第二次穿过,绳固定绳,不用板。”

兰亭按照这话重新编了一遍,果然打上了结。

她莞尔,回头朝着来人微微俯身。

“多谢宛夫人赐教。”

宛夫人目光不复初时的鄙夷,只有复杂,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牛夫人碰了碰她肩膀,“还是夫人有本事,能得宛夫人这态度可不容易。”

兰亭笑道:“若不是牛夫人邀我进门,我今日怕是更加丢脸。”

她接过日面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汗,一张脸白里透粉,好不娇俏,见众人都目光炯然地看着她,有些惭愧,“昨日未曾休息好,体力不及各位夫人。”

谁知晓这话一出,夫人们对视一眼,纷纷笑倒。

兰亭不解,看向笑得收敛些的牛夫人。

牛夫人嗔怪地拍了拍旁边的一位夫人,“你们这些老不羞的,别欺负人家年轻的媳妇。”

另一位夫人捂着嘴心直口快道:“我就说,咱们寨主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怎么会不中用!”

她手一摊,“你们几个,快把赌注交来!”

其余几人纷纷与她打闹。

兰亭霎时明白了她们的话中深意,双颊一烫,原本就泛着红,如今更是霞染愈深。

明明什么都未发生,却仍叫她如坐针毡,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都怪那狗男人!

还是牛夫人厚道,见她几乎擡不起头,张口解了围:“快些编吧!等到日头高了,看你们还来得及回屋吃上口热饭不!”

几位夫人收了笑,气氛松快下来,兰亭也捡起了手中渔网继续编。

“方才听夫人说,快到采珠的时节了,这官府管得一向严,咱们真能私下开采么?”

“你有所不知,宛夫人从前家中就是世世代代的采珠人,可那些当官的越来越贪,九死一生采的珠子奉上去,却连报酬都不给。她们一家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姐妹兄弟,总不能饿死,便想着偷偷跑了去做那野蜂,结果还是被官差找到了。要打死他们时,被路过的寨主救下,云渠才带着一伙人归顺了咱们寨子。”

兰亭颔首,这正在编织的渔网,想必就是为了采珠所用。

牛夫人见她颇有兴趣,招呼道:“采珠危险,咱们虽然下不了水,但也能在浅滩里凫水玩耍。寨子外那片海域,官府没人敢来管,夫人若想下水,吩咐一声便是。”

寨子里的河水是养鱼虾、吃水所用,上游处还是水匪们演武的场地。故而玩耍都是在大海边上。

兰亭赧然,“我不会凫水。”

牛夫人有些惊讶,这溱州靠着水边的女郎少有不会凫水的,但她很快笑开,“你不会凫水怕什么,这不是有现成的先生能教。”

兰亭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便听她道:“咱们那位寨主呀!那可是个凫水高手,这水匪们的本事,不都是他训练出来的。”

兰亭抿唇,胡乱应了几声,又专心带着日面编织渔网,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上午。

院门外涌过来一群半大的孩子。

为首的便是个将披发扎成小辫的小娘子,穿着上衫和笼裤,挎着个布袋,像小鸟投林般撞入牛夫人的怀抱。

阿箣眼巴巴看着,平素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此时却不敢开口,只别扭地换了好几个姿势,挪来挪去,试图引起这小娘子的注意。

牛夫人拍拍怀里的人,“小追!你这丫头,快些起来。”

小追拱了拱,将头发拱得乱糟糟才擡起头来,“怎么了阿娘。”

“这是夫人身边的阿箣,你们年纪相仿,你多带着她玩一玩。”

小追听到“夫人”二字,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看过去,见阿箣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瞥她,心中觉得有趣,又不愿向这夫人身边的丫头示好。

只能别别扭扭道:“我平日还要习字,怎么会天天玩。”

阿箣眼中的光瞬间一暗。

牛夫人莫名其妙看她一眼,拆台道:“你习字?你除了能在柳先生那里混上半天,你在何处好好习过字?恨不得天天都在外面疯玩。”

小追被揭了底,恼羞成怒地推了推自己阿娘。

余光瞥见阿箣蔫头搭脑的模样,心中也不得劲,又慢吞吞道:“罢了,也不是不行。”

阿箣目光雀跃了几分,清了清嗓子,“我已经认得许多字了,你可以问我们家娘子,你不懂的我教你!”

小追挣扎一番,咬牙道:“那就让阿箣与我们一同去上学吧。”

阿箣连忙看向兰亭。

兰亭只盼她更开心些才好,含笑点头,“去吧。”

两个小娘子到底是结伴出去了。

到了开饭的时候,一众妇人们纷纷告辞,牛夫人几位也相继离去,唯有兰亭主仆几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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