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2)
第65章
桂月末的气候仍旧带着些热气,金乌高悬,直棂窗将日光搅碎,斑驳的光影落到帷幔之上,将梦中的佳人唤醒。
兰亭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李霈的卧房内,屋内陈设一如既往,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身上妥帖地穿着那条诃子裙,若非腰腹处的酸痛若隐若现,她倒要以为昨夜的荒唐不过一场幻梦。
旁边的床榻是空的,和往常每日醒来一样,她只当他又去了演武场。
她看着窗外大盛的日光,喊了声日面,小娘子似是候在外头许久了,立马就应了声“在”,推门而入。
兰亭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腕处叮咚一声,她垂目看去,发现那只金镯又套到了自己手上。
日面端着银盆拂帘而入,脚下走得极快,一双眼牢牢锁住她。
“娘子,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放下银盆,递上拧干的巾帕,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目光落在那两条雪白的藕臂之上,双颊一红,咬住了嘴唇。
“奴婢就知晓!”日面恨恨道。
她家娘子昨夜和池郎君说完话便牵了马赶往这蓥坪寨,她还以为是来找苻郎君算账,结果二人不知晓说了什么,转头又是下河,又是进营房,她和百岁还被双双赶了回来。
她没敢睡熟,靠着柱子睡了大半宿,直到天光拂晓,才看到苻郎君将睡梦中的娘子抱了回来。
寨子里那些夫人们的话再次涌入脑海之中,她家娘子昨夜还不知晓经历了什么,竟这般累。
兰亭本有些不自在,见她说出这话又有些疑惑,正要问她怎么回事,门外又跨进来一个人影。
“阿芝,醒了?”
李霈将手中的早膳放下,准备掀开帘子进来。昨夜的记忆浮现在兰亭脑海之中,她后来那般求饶,他也不肯放过她,还要得越来越凶狠。
他顾忌着许多事,到底没到最后一步,可这人和狗没什么区别,将她翻来覆去地玩着把戏,实打实地要了她小半条命,又非要反过来伺候她。
见他欲要迈步进来,兰亭匆匆道:“你站住!”
帘外的人影一顿,戏谑的声音响起,“阿芝好狠的心,过了一夜便不肯认账了?”
兰亭由日面扶着起身更衣,闻言斥道:“浑说什么呢!...我在更衣,你莫要进来。”
日面低着头为她穿着系着上衫,担忧地小声道:“娘子受苦了。”
兰亭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的锁骨往下,尤其是那玲珑起伏之处,全是留下的印记,连一双藕臂也未能幸免。
她脸上热气攀升,双颊染粉,这才明白日面方才在气些什么。
帘外的人影已经安安静静地驻足,似是背对着她二人,倒是极为守礼的模样,瞧不出半分昨夜如同野狗一般的做派。
兰亭只能细声安抚日面,“我无事,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日面未经人事,也不知晓这是个什么缘由,只能抱怨道:“男人都不知道轻重,娘子可不能惯了他。”
兰亭笑道:“因着时辰近才没消下去,把玉萼膏取来揉一揉便散得快些。你家娘子何时让自己受过委屈?”
待她收拾好,日面将银盆和巾帕都端了出去,经过李霈时一言不发地行了礼,低着头匆匆离了屋子。
李霈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在帘外扬声道:“阿芝,我进来了?”
倒真有了些夫妻相处的模样。
兰亭这次没再阻拦,他进来时,便看到收拾整洁的女郎又恢复了端庄的模样坐在榻上,李霈将手中的早膳搁到案上,才在她旁侧坐下。
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兰亭察觉到后擡头瞪了他一眼,“看什么?”
“昨夜...嗯...可有不舒服?”
兰亭放下手中的纨扇,“除了身上多了好些被狗啃的印子,还算过得去。”
李霈皱眉,“让我瞧瞧。”
怪道日面对他那般脸色。
兰亭一扇子拍在他凑近的脸上,“瞧什么瞧,坐回去。”
郎君倒是乖乖坐了回去,就是从怀里又掏出一瓶东西,“这药化开,在那处揉揉,或可松快些。”
兰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处”是什么意思,若无其事地接过那瓶子闻了闻,的确是可用的上好药膏,“你从何处得来的?”
“咳...寨中好歹有成了亲的兄弟,我便不能问上一问?”
“到底是谁?”
“牛利...他转头就告诉了牛夫人。”
兰亭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她都能想到,这人去问牛利,却被卖给了牛夫人,硬着头皮同人讨教的模样。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好整以暇地收下那瓶药。
李霈有些委屈,扯开自己的衣领道:“阿芝的指甲也没手下留情,比猫爪子还利些。”
兰亭擡目看去,那露出的胸膛上竟也有几道深深的红痕,有的还划出了血印子。恍惚记起昨夜的确被他扣住过手腕,她还当他霸道,谁知晓是被挠疼了。
她有些尴尬地咽了咽口水,耳尖都红了,“还不是你先发疯。”
李霈似笑非笑看着她,“反正我只当是阿芝烙下的印记,以后我就是有主的人了,某些人可不能再不认账了。”
“这又是什么?”兰亭目光落到那垒子上。
李霈将那盖子打开,露出碗热气腾腾的甜羹,兰亭鼻尖轻嗅,挑眉道:“红枣桂圆莲子羹?”
“阿芝的鼻子一向最灵。”
李霈将勺子放进去搅了搅,才推到她跟前,“趁热吃吧,在灶上一直温着,不会太烫。”
兰亭接过那碗羹,“你一大早,到底忙活了多少事?”
“睡不着,索性起来为你准备早膳。”
“这汤羹,又是谁教你的?”
李霈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牛利......”
本是要去问牛夫人,到底不好开这个口,便讨教了还算有些经验的牛利。
她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舀了一勺,轻轻放入口中,随即被甜得眯了眼。
“如何?”
兰亭不动声色道:“不错,”又将碗一推,“你尝尝。”
他接过她的勺子便舀了一口,脸色一亮,“的确不错。”
不错?这汤羹可是甜得发齁。他向来吃得粗糙,不讲究吃食,她也未曾发现什么不妥,今日才觉得,他尤其嗜甜。
李霈笑着看向她,“快些吃,吃完我带你去转转。”
“午后我便要离开。”
“阿芝不住这里?”心中有预料,也还是有些不舍。
兰亭道:“上回是因着水培药草一事才在这里耽搁许久,现下有宛夫人和牛夫人操持着,不需要我天天守着,回问心堂才是正经。”
李霈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到怀中,“真想把你藏起来。”
兰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到处碰碰,“你这愿望还不如换成让我把你锁起来。”
李霈轻笑一声,“好啊,阿芝要给我做一个最合适的锁链,将我养在你的院中。”
兰亭指尖划过他的下巴、喉结,又到他的锁骨处流连,“想什么呢,我锁住你,是看家护院的,你以为是什么?”
李霈目光变得幽深,将她指尖咬了一口,“阿芝以为是什么我就以为是什么。”
兰亭被他咬得眉间轻蹙,将他拍开,“好啊,看家护院的狗竟然咬上主人了,这就把你赶出去睡大街。”
她从他身上翻下来,滚到榻上,又被李霈抓着小腿拉了回去,将人禁锢在身下。
手腕上的金镯与玉钏发出清脆相击之声,她还未曾梳起发髻,只用一根缎带松松系了,此时又披散开来,乌黑之中映衬着雪白。
“恶犬扑主,该当何罪?”她红唇微启,看着他的眼睛道。
“阿芝想怎么罚我?”他将她的手腕扣在身侧,屈指刮了刮她鼻尖上的小痣,落下轻轻一吻。
兰亭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看着李霈的目光又变得幽深,将他抵住,警告道:“甜羹快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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