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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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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莫姨?”

“莫愁姑姑!”

李霈疑惑的声音和日面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兰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牵着他的手,连忙松开,李霈深深看她一眼,配合地同她拉开距离。

莫愁未动,站在原地同兰亭规规矩矩地见了个礼,“三娘子安。”

“快请起,”兰亭连忙示意日面上去搀扶。

莫愁是她阿娘的贴身侍婢,自娘家一同带来,是自幼的情分。后来又打定主意不再嫁人,成了她阿娘身边的掌事仆妇,至今已数十年。

对兰亭而言,则是需要敬重的半个长辈。幼时她阿娘因父亲离世而终日消沉,也是莫愁伴在她身边,哄她入睡。

莫愁长伴阿娘身侧,若她来了,阿娘是否也......

看见她的神色变化,莫愁就知晓她要问什么,淡声道:“礼不可废。”目光又意有所指地落到了身后正试图和旁边的树融为一体的李霈身上。

“夫人还在柏县老宅里,本想亲自来一趟,可家里人都不赞同,于是让我来走一趟。”

她语调安抚,向兰亭解释起缘由。

兰亭方才还在因阿箣与钟夫人之事念叨着阿娘,此时能见到莫愁,不可谓不欣喜,也一脸笑意地拉着她,“莫姨辛苦了,快进去说话。”

她领着莫姨想要往院内走,又给李霈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回去。李霈刚接到指令准备离开,就被莫愁轻飘飘地叫住。

“这位郎君,虽不知晓是什么身份,也一同过来吧。”

兰亭想开口找个理由推辞,李霈开口道:“是该拜见长辈。”

他倒是极知礼,莫愁又转回头去,几人进到了院内,李霈知礼地守在门外廊庑下,兰亭和莫愁先走了进去。

莫愁规矩地坐在下首,看着主位的兰亭,示意随行的婢女奉上带来的东西。

“三娘子逢九的生辰,夫人本来遗憾赶不上了,谁知晓有了这机会,便特意做了几身新衣裙,拿了压箱底的几套头面送了过来,知晓您喜欢制香,还叫我带上了柏县特有的几种香木。”

她絮絮叨叨说着,兰亭一一应下,又好奇道:“阿娘怎么突然想起,要派您来看我?”

莫愁低声道:“听族里说,家主想着要把五娘子说给成王府。”

兰亭惊讶地挑眉,家中姐妹嫁人的嫁人,定亲的定亲,五娘因为年纪尚小,又是伯父裴行道的嫡女,故而尚未考虑过婚事。她离家时,也只当五娘是个半大的孩子,谁知晓如今却也要说亲了,偏偏还是成王府中。

“伯父为何突然选了成王府?”

“只是给族里的老人透了口风,也未曾定下来。我们闺中妇人,哪里知晓个中细节,只是听闻成王殿下前不久进了京,似是常被圣人叫到身边陪伴,颇得圣意。太子那边......”

太子殿下的荒唐事一箩筐,不说也罢。

莫愁并不关心这些,她只是殷切地看向兰亭:“夫人听说了这事,只说三娘子得救了,若趁机悄悄地走了,莫说太子无暇他顾,家中恐怕也不会在意。”

连裴行道本人都要选成王殿下了,何必在意一个风头已经过去的侄女去往何处。

兰亭手指微蜷,瞬间擡头道:“莫姨,恕我不能随您离开。”

莫愁不解,着急道:“这是为何?三娘子莫要担忧,如今太子顾不上您了,正好趁机离去。等京中斗起来,难免殃及池鱼,这岭南道南蛮之地,又乱又不安全,如何能留!”

兰亭知晓她们并不知道裴行道送来的印信之事,这本也是机密,并不为外人知晓,故而只是道:“莫姨,我还有事要做,待我将这些事了解,一定去柏县接阿娘和您。”

莫愁突然道:“是为了外头那位?”

她声音转而肃然,兰亭无奈,想要解释,“他只是......”

“敢问三娘子,他是何身份?”

“我初来乍到,需要一个户籍才能行走,可户中无男丁如何立户?便只能托他助我一二。”

兰亭捡了要紧的说了几句。

殊不知这话已然掀起了惊涛巨浪,莫愁睁大了眼,扶着桌案几乎坐不稳,“三娘子!您,您同他入了户?!”

兰亭心道不好,怎么忘记了这茬,假夫妻也是夫妻,他二人是立户成婚了的。

邱盛听说时尚且心痛,更别提莫愁。

莫愁白着脸,在原地瘫坐着,喃喃道:“这可万万不能叫夫人知晓,待老奴我想想法子,想想法子......”

“莫姨,我与他不过权宜之计,您不必忧虑。”

“三娘子,您是裴氏的贵女!如何能如此草率,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成婚立户!”莫愁被她气得心绞痛,又觉得自责不已,只能捂着胸口。

日面忙去扶住她,也安抚道:“莫姨,您别着急,娘子也是无奈才......”

“他不是来历不明之人。”兰亭突然道。

“那他是哪家的王孙公子?”莫愁反问。

兰亭心中煎熬,既不想再刺激莫愁,也不愿让李霈受到这样的误解,一时没有出声,门外却传来郎君温和的声音。

“莫姨,在下姓苻,单名一个安字,是这附近宁海军中的一名伙长,虽不是什么王孙公子,但也算清白,待此间事了,我向您保证,这户籍婚书都不会有存在的痕迹。”

他的确是用了苻安的身份立户,眼下正好先帮兰亭解围,还能避免大家喊漏嘴。

兰亭有些担忧地看他一眼,被李霈投以安抚的目光,她的心中突然就平静了不少。

“哦?敢问苻伙长,家中几口人,几亩地,家产几何?每月多少月俸,几斗米粮?”

苻安一一回答。

“家中只有我自己,八亩地,还有些水田。一间老宅,还有些铺子在城内,月俸五两,米粮一百五十石。”

莫愁笑道:“哦,我们裴氏单论这一枝,上上下下便有百十口人,家中良田万顷,家产遍及大邺,族中在朝做官的,最次都有每月千石米粮。”

明晃晃的悬殊对比,若是一般郎君,早就因着羞愧难当而愤怒离去,偏偏李霈跟个没事人似的,笑得比谁都开心。

“裴氏百年氏族,某只能望其项背,好在娘子不弃,说我一个倒插门的,每月的月俸养活自己足够了,若能攒上一攒,还能给娘子买些新鲜的吃食玩意儿。”

这是哪里来的癞皮,莫愁将出口的敲打之言被他噎回腹中,好在礼教让她维持住了姿态,只能深吸一口气道:“你当裴氏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要招人上门?”

兰亭看不下去,还想开口,李霈却突然一揖到底:“那就烦请莫姨好生调教,让我得以侍奉妻主。”

兰亭拿巾帕捂着嘴转过身去,日面也低头憋笑。

见莫愁实在下不来台,兰亭才适时开口道:“莫姨,您便教教他吧,反正眼下这婚书一事也板上钉钉,不如让他知道些规矩,免得丢了裴氏的脸面。”

二人一唱一和,将这事变成了调教上门女婿,莫愁虽觉得不对劲,但骑虎难下,看着那弯腰行礼的李霈,冷笑一声。

“那就等着吧。”

*

当天夜里,李霈就规规矩矩地睡到了主院厢房之中,他为了彰显乖巧,还特意在莫愁的门前走了一遭,结果被莫愁身边的婢女叫住。

“苻郎君留步。”

“怎么了?”

“莫愁姑姑说,上门的夫婿乃是服侍妻子之人,主仆有别,三娘子住正房,您就该住厢房,请您搬过去。”

“我不是本就住在厢房?”他挑眉。

那小婢女和莫愁如出一辙的严肃恭敬,“莫愁姑姑说,您是儿郎家,不住这处,是西边的厢房。”

西边是伙计们暂住的院落,那里的厢房是大通铺。

李霈气笑了,将被子一卷,“行,我这就过去。”

随即脚下生风地走了。

日面在主屋内偷偷看了许久,又悄悄合上门缝,转头同兰亭禀报打探来的消息,“苻郎君说要住厢房,被莫愁姑姑赶去了西边院子里。”

兰亭放下手中医案,无奈道:“莫姨管的就是调教奴仆,偏偏他要往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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