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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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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领命而来,准备将他押下去。

李霈的眼神依次落到孙栎和段纶身上,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新船入坞一事,他只暗示了段纶和孙栎,难不成,真是段纶?

“等等!”云渠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又揪着一人丢了过来,“还有一个。”

那人跪在众人面前,面容陌生,连声求饶,“大人,小的冤枉!”

孙栎冷笑一声,“你又是谁,难不成也和段大人的主簿一样,有冤情不成?”

那人不住地磕头,爬到八字胡跟前,“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听令行事,您说句话啊!”

八字胡白着脸看向他,“滚!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转过身来看看段纶,想试图找到一丝暗示,却一无所获,只能拉着孙栎的衣角道:“将军明鉴,这人我当真不识!”

孙栎还没说话,那人便似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是,段都尉不知晓,什么都不知晓!”

欲盖弥彰的一句话令在场之人脸色古怪起来,一个还不够,段纶还派了两个人搅局。

“什么不知晓?”

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看去,披着衣服的段峄终于赶到,正在人群外站着。

他上前几步,段纶的脸色终于变了,推着轮椅到他跟前,申辩道:“大将军,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段峄将他连人带轮椅踹翻到一旁,“来人,给我捆了。”

身后立时便有人上前将他捆住。

段纶连挣扎都挣扎不得,只能无助地瘫在地上任人宰割。他眼神阴狠地看着段峄的鞋面,浓重的杀意一闪而过。

孙栎立即上前回禀:“回大将军,船坞的战船被烧毁,抓到了两个纵火犯,其中一人乃是段都尉的主簿,另一人虽不认识,但应当也是一伙的。”

段峄眼中杀意腾起,能将火烧战船的计策想出来的,恐怕除了吉川信别无他人,这个老匹夫,与他求和不得,便想要玉石俱焚。

段纶这个草包,难不成真的背着他招惹了吉川信?

他脑中思绪翻滚,却不能宣之于口,准备将三人都押入大牢审问。

“大将军,船坞进了新船一事,因是军中机密,并未宣之于众,除了您和晁大人,恐怕连段都尉都不知晓,他又是如何派人前去的呢?”

李霈突然出声道。

段峄这才看向这个刚被招安的水匪头子,“你的意思是,是本将军和晁大人泄密?”

李霈惶恐地低头,“不敢不敢,只是末将斗胆想借此来分辨,这二人是否是一伙的。”

他上前几步,低声朝段峄说了几句。

段峄沉默不语,打量他许久才道:“准了。”

李霈领命而去,俯身到那八字胡跟前不知问了句什么,递上了纸笔。

八字胡哆哆嗦嗦地写下一行字,李霈将纸条卷起,又走到另一人跟前,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两张纸条呈于李霈跟前,他蓦地一笑,转手呈给了段峄。

“大将军请看。”

段峄匆匆扫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一双鹰眼盯住后来的那人,“你到底是谁的人?!”

场中突然嘈杂起来,众将士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何段峄这就确定了他并非段纶派来的。

容源几个怒不敢言,只是眼神带着质疑,认为段峄是在包庇段纶。

段峄接到他们的目光,脸色冷寒,看向李霈。李霈会意,连忙道:

“诸位请看。”

那两张纸条被传到人前,一个写着亥时末,一个写着子时末。

“我方才所问,乃是这二人所收到的情报中,战船是何时入坞的。”李霈解释道,“却不巧,二位给了我完全不同的答案。”

“大家都知道,船坞最后一班岗,是从亥时末开始,一直到子时三刻。轮班之际,便刚好能叫人潜伏其中,若有人收到了亥时末的情报进入了船坞之中,为何偏偏等到现在子时末才纵火?”

他看向八字胡,笑道:“主簿大人,您说是吧?”

写下亥时末的人,正是这八字胡。

那八字胡几乎要跳起来,“正是!”

他也不藏着了,“我方才的确不慎打翻一盏灯笼,故而疑心是自己犯错。可那灯笼的火很快被我灭了,如何能一瞬之间又点燃了这么多船?”

“定是你作祟!”他看向另外一人。

那人已经脸色一变,李霈大叫一声“小心!”

那人如土地孙一般撞开八字胡,一路滑到段峄面前,掏出怀中匕首朝着段峄刺去,口中大喊了一声倭语。

“果真是倭国奸细!”有人大喊。

段峄脸色骤变,他方才为了看李霈手中的纸条离亲兵有些距离,又因急着赶来没有带刀,眼看着便要抵挡不及。

却听铮的一声,一把长刀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看向抽刀之人,胡子拉碴的脸上却有一双幽深的眼睛。那人看着刀不语,见他望来,才低声道:“大将军小心。”

身后的亲兵已经反应过来,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将人拿住。

那人被长枪架住,凄厉一笑,准备咬舌自尽。

又被李霈手疾眼快卸了下巴。

“急什么,还没露出最后的马脚,便要为国捐躯么?”

他语气嘲讽,盯住了孙栎。

孙栎已经不知何时退到了人群之外,回以他同样幽深的目光。

“孙将军,你说呢?”李霈朗声道。

“你什么意思?!”容源见他阴阳怪气,立刻怒喝道。

“老大......”云渠的眼神也变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霈,又下意识地去搜寻旁边的孙栎。

孙栎目光沉沉,不知看向何处,并未看向他。

“意思就是,子时初的这个消息,老夫传给的是孙都尉。”一旁原本痛哭着的晁年突然出声道。

他走到人前,看着段峄道:

“是老夫的主意。”

“一共两条情报,分别发给两个人,亥时末是段都尉,子时初是孙都尉。”晁年一双眼如钩子般盯住那被压着的倭国奸细。

“孙栎啊孙栎,你曾经也是寒门将星,老夫还以为你是这宁海军中唯一的清流,怎么会沦落到和倭国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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