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糊涂(1/2)
装糊涂
“许三爷。”
陆蝉上前圆场。
压着小二在地上打的汉子起身也走到这边,垂首道了句:“三爷,有吩咐?”
被称作许三爷的人挥挥手,只对着江稚梧调笑道:“姑娘看着眼熟,你我可在哪里见过?”
江稚梧摇头,不想和这位许三爷多说。
“三爷问话说话!”
那汉子怒声。
陆蝉不动声色揽上江稚梧的肩头,解释:“我与娘子初来乍到,并不认识许三爷。”
江稚梧心知陆蝉是帮她脱险,在一旁配合点头。
许三爷啧了一声:“原来是夫妻,还以为你们是兄妹呢。”
陆蝉笑笑,“少年夫妻,成婚已久了,也和兄妹差不多。”
许三爷眼里兴趣消失了些,转头对那汉子道:“回去吧,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别再把我偷跑出来的消息传到北庭去……”
北庭……
江稚梧几乎瞬间就有了猜测,如此相像的样貌,此人应当就是陆蝉曾对她讲过的,许翎的庶弟。
陆蝉同样也琢磨出味儿来,看向许三爷的目光逐渐寻味。
“咱们快走吧。”
江稚梧轻轻挣了挣陆蝉还揽在她肩头的手,“还剩些要吃的水得买,你自己拿着壶去茶馆灌吧,我想回马车了。”
“你先在此等我一下,我突然想到有些事说不定可以和那许三爷谈谈。”
陆蝉撂下这句,松开手往酒楼走。
江稚梧愣住,陆蝉怎么会想要去找那蛮横的许三爷说事?但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能扔下陆蝉独自走了,只好站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陆蝉从酒楼出来,面上有些喜色,“小五,你猜怎么着,真叫我蒙对了,刚才那位许三爷就是北庭王的弟弟许珏,我与他寒暄了两句,他邀请我们一道用饭呢。”
江稚梧警惕退了半步,“我不去,我们与他有什么饭好吃的。”
“他是北庭王的弟弟,若是与他搭上关系,咱们要在北庭做生意岂不是更加顺风顺水。”
陆蝉大概懂她在怕什么,安慰道:“你放心,他认为你我是夫妻,就不会再有肖想,只t是吃个饭。”
江稚梧瞪陆蝉一眼:“你怎知他不会再有肖想,若他非想要呢?你能护住我吗?”
陆蝉脱口:“在他心里你的身子已经是我的了,哪里会非想要,你没看见刚才我一说你我已经成亲多年,他就已然没兴趣了。”
江稚梧气得语塞一瞬,“他怎么想的你如何能知道,还是说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她故意道:“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你小心我早已身许他人。”
“你身子什么情况我还是知道的,”
陆蝉再次揽上江稚梧的肩膀,“我为你把过脉。”
江稚梧用力打开陆蝉的手,“要去你去,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休要带我。我们有过约定,你不能强要我做任何事。”
陆蝉见江稚梧坚决不肯,也只好作罢,温声问她:“那你知道回马车的路怎么走吗?”
江稚梧点点头,“知道是知道。”她不免担心地又看了陆蝉一眼,“你非要去吗,那个许三爷不是像好人,与他做生意也不会是良善生意,小心将自己赔进去。”
陆蝉完全没有江稚梧的担忧,他是做文房四宝生意的,常常和需要附庸风雅的读书人和当官的打交道,自诩深谙与这些人的相处之道,只油腔滑调道:“你关心我?”
江稚梧冷冷斜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
然而她在马车等到了过晌午也没见陆蝉回来。
江稚梧只好差古喜再去那酒楼一趟寻陆蝉。
不一会儿,古喜跑回来,“江姑娘,我家老爷吃了些酒,倒在香阁走不了了,得驾着马车去酒楼接上老爷才行,或者今天咱们就到那酒楼宿一夜,明日再赶路,姑娘看看怎么合适。”
江稚梧几乎立刻道:“不留宿。”
她问:“那两个与你家老爷吃酒的人呢?”
“没瞧见人啊,我也奇怪他们怎么把老爷一人丢下了。”
江稚梧想了想,又道:“你去先把路上要喝的水买了,再到人牙市集找个能在戈壁识途的向导,都弄好了就驾车去酒楼,接上你老爷咱们直接离开霄阳镇。”
“诶。好。”
古喜应下,按照江稚梧的吩咐一一照办。
待接上陆蝉时,已经是下午过半。
古喜和向导坐在车前栅板上,江稚梧与陆蝉坐在车内,说是坐,其实只有江稚梧一人是端坐的,陆蝉靠在马车木板上歪歪睡着。
车马上添了人和不少干粮,行驶速度放缓慢了些,悠悠驶出霄阳镇。
江稚梧撩帘看着霄阳镇越来越小的城门,心头的不安放下去了些。
她掏出新买的布在头上比画一圈儿,找出剪子绷子和针线,开始在路上缝挡脸的头巾。
这东西做起来不难,给布头锁一下边儿,两头缀上口子和套眼儿用来固定就行。
江稚梧率先做好一个黑灰色的,伸手交给外头的古喜。
古喜连连道谢,当即就带上了。
江稚梧继续缝给陆蝉的。
缝到一半儿时车马转弯,陆蝉靠在木板上的头一滑,倒在江稚梧膝头,江稚梧吓得险些扎了手。
本就缭绕不断的酒味这下更加直接地飘来。
江稚梧放下绷子和针线,垫脚晃了晃陆蝉。
陆蝉仿佛深陷在酒香味的梦里,没动静。
江稚梧无声蹙起两条弯弯秀眉,一根手指点在陆蝉脑门,继续晃他。
陆蝉还是没反应。
江稚梧颇有些无奈,一面斜着身子去够窗帘要散散车内的味道,一面叹声道:“还以为你是个可靠的,结果一碗黄汤下去就直接现原形。”
膝上人肩膀一颤,随她的话低声笑了起来。
江稚梧立刻反应过来,用足了力气推开他,“你竟然装睡唬我!”
“刚醒,刚醒。”
陆蝉揉着额角与江稚梧告饶,“娘子的膝头太好睡,我当真不想醒来。”
江稚梧如墨的眼睛瞪他。
“谁是你娘子,莫要乱叫。”她真的有些生气了,认为陆蝉是看自己好说话越发肆意,板起脸来,“在霄阳镇是当着许珏的面与你做戏我才应下,你别会错了意,你若乱来,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陆蝉还有些醺醺的醉意,并未把江稚梧的生气当回事,饮了口茶缓缓道:“说起许三爷,我与在酒楼聊得十分投契,他说让我到了北庭,找到监市署报上他许珏的名头,要开户头做什么都能当天办下来。不过呢,他说要等到三个月后才行,这三个月他人都在霄阳镇,我想着晚点也好,中间空闲的三个月咱们就在北庭城郭内走走看看。”
江稚梧见许珏打人的架势对他就没有好感,劝阻道:“先不论他为人好坏,你是商他是官,你们二人结交必有问题,我觉得不好。”
陆蝉看了江稚梧一眼,“你知道徽商,就是我们儒商,是为什么要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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