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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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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笑

盛夏里暑气蒸腾磨人,烘热的空气将土地烤出焦香。

自打从宫里回来,江稚梧的好颜色就写在脸上,妙槿当是自家姑娘进宫得了脸面,没做多心只是跟着高兴。倒是宝叶比妙槿多注意到这些树木。知道几分内情,又有同样情窦初开的情愫,猜得更八|九不离十些,有时与江稚梧递几个笑而不语的眼神,还会惹得妙槿迷惑吃醋。

妙槿对江稚梧撒娇求教,江稚梧笑而不语,脸上神色愈发深意。

非是她藏着不愿意告诉妙槿,而是与许翎之事不算完全落听,只怕说出来落了口谶。尤其上头还有一位看着不太好相与的太后……

刚想到这处,外头来了动静,是有宫人有来报。

江稚梧忙起身出门去迎,方看见来人的官帽衣袍,便咋舌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回是个与之前不同的年轻太监,对方手浮尘一挥,后头随之上来两位手捧托盘的跟班,说是太后与她谈得畅意,因此送来的赏赐。

畅意?江稚梧回忆一道那日的情形,明白这只是太后的客套。她目光往对方身后望去——

锦缎、玉器、金银,满箱匣的珠光宝气,在江宅古朴纯粹的宅院里绽放光芒。

江稚梧不禁咋舌,感慨虽是客套,但也称得上阔绰非常。

她身后,妙槿高兴地眉梢嘴角都往天上翘,恨不得叫那些珠宝晃花了眼睛,与之对比起来江稚梧倒显得有些过于冷静。

江稚梧规规矩矩谢了恩,见这小太监下午酷热时来给自己送赏赐背上汗湿了一片,便着宝叶去倒一碗消暑的凉茶,又递了几锭足称滚圆的银子,礼数周到地把人送走。

这厢,小太监送完东西回到宫里,换上干净衣裳继续当值,恰逢太后要散步,他便伴驾在侧,两个丫鬟跟着摇扇送风,另有白须大太监在斜后侧看着,一行人悠悠往小花园去散心。

行到清凉阴翳处,太后伸手托住一朵将开未开的芍药,貌不经心问:“说说,你对她印象如何?”

小太监想起江稚梧给他的茶和银子,又揣摩着太后的脸色,蓄道:“领赏时算得安分,中规中矩。”

一股优柔寸劲掐断花茎,太后眼神锐利,“平日里的能言善道,真到要你说话时,如何又不敢了,拿这种没用的话搪塞我。”

以为太后不悦,小太监连忙告罪,随即改口:“说出了也是怕惹太后不高兴,只是太后格外赏她脸面,她却不甚热络,奴才觉得她多少有点不识擡举。”

太后轻哼一声,放下手中芍药去摘另一朵,语气懒散:“她好与不好,与我高不高兴有什么关系,我只看到翎儿对她上心的紧。”太后转头再问:“锦荣,你觉得呢?”

早前领着江稚梧进宫的那个白须太监应声道:“奴才觉得,江姑娘是个聪明人。”

太后悠悠转眼,“继续说。”

白须太监:“她家里遭过祸事,所以心思比一般人更加缜密,行事谨慎,不敢轻易和太后您走得太近。”

这番话说到了太后心里,她目光放远,“不过这种人都会有个通病,他们往往要花很久才能信任一个人,这信任也格外容易被打碎,一旦破裂了,也就会化成一根刺从此扎进心里,再也回不到从前。”

白须太监常年跟在太后身侧,当即心有猜测,试探道:“太后与圣上不管怎样是一脉的母子,奴才看圣上对这江姑娘在意得紧,太后您出手会不会不好。”

太后一声冷哼,“当初我让他娶阮奚,他是如何威胁的?这一口气总要出出来,而这世间多的是兵不血刃的法子。”

她掐下又一朵千娇百媚的花,幽幽揉撚指间的花汁,“我就等着看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

说回江宅里,江稚梧送走小太监,倒是想起一件那天被扰乱的事,又粉又紫的烟霞挂在天边,少女一侧面靥被天边云霞照成透红色,她心念一起愈演愈烈,当即和妙槿说要再上金光寺。

次日,刚蒙蒙亮的时间,一架小马车从江宅角门驶出。

丛林葱郁的山道上,江稚梧撩起帘,顺着蜿蜒的小径就仿佛瞧见了从前在山间旧庙中躲藏的日子,当时翻山越岭的路怎么走也看不到尽头,而今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已经来到半山腰。

行至半路而天光尚早,她垂眸思索一息,随后摇响车上铃铛,俄顷,马车方向轻移,往旁侧的小径而去。

越往小路上走越是静谧清幽,江稚梧干脆将两边帘布都完全卷起,让“穿堂”的山风从中过,带发丝轻柔打在颈侧。

她手肘搭在窗框上,下巴搭在手肘上,白生生一张脸儿对着外头随意张望,林木蔽天,葱蔚洇润,一派蓊郁中却有一黑点儿在其中暗动。

江稚梧眯眼多看一息,是不远处有一人在弯腰挥锄。

她奇道是谁如此雅兴在山间种树,清亮眸子定睛一瞧,那人一身墨色衣衫剑袖紧束,脚踩青缎粉底的靴子,猿臂蜂腰运锄如催动宝剑,姿势自有一段风流。

江稚梧越看越觉那道背影十分眼熟。

车马哒哒,一个小弯儿后绕到了那人正面去,江稚梧心里知道偷看不好,眼睛却不听话地老是往其人处瞟,偷瞧着,突然倒吸一口气,双手捂上微张的唇。

是许翎?

许翎也察觉到她的视线似的,倏然擡眸,江稚梧此刻再想收回视线已是来不及,隔着层峦山风与千堆树叶,二人对视。

男人浅淡的眸子神光闪烁,江稚梧从中读出诧异。

或许是这情形过于荒诞,她眼尾一弯,抿唇笑了起来。

男人的面色在她的笑声中逐渐窘迫,他仿佛拧眉啐了一声,江稚梧看得不甚真切,而等她再一定神,不远处的人影却已消失,独留棵细长柔韧的树木轻晃。

她叫停马车,发现在这小路中有不知何时被踩出的新径,正通向许翎方才站着的位置,她便提裙朝那芜草蔓生的小径走去。

方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山腰有一居所,粉墙崭新,黛瓦犹如鱼鳞反光,江稚梧微微眯眼,暗道从前倒是没注意过此处还有个小院落。

她来到树前,茫茫然轻唤:“许鹤沉?”

回应她的只有沙沙树叶声。

若不是这棵树下还放着锄和铲,江稚梧简直要怀疑方才看到的人是她幻想出来的,她心中奇怪,不明白许翎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何至于见了她便跑。

找不到人,她索性观察起四周,脚下新土松软微腥,平平整整扩散为一方长条形土地,两头到中间都栽种着参差高树,江稚梧注意这些树木高度已和成树无异,枝叶繁茂,尖端有簇簇花苞待放,凑近了可以看出其叶瓣形状纹理,是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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