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战争(1/2)
兄妹战争
夜幕如坠,天上落下了雨,淅淅沥沥。
唐彭走下长阶,撑着伞来到两人身边。
他向子女们俯身,神情凝重地说话。
巫嘉哭了。
巫染笑了。
巫染转身欲走,巫嘉伸手拽她的胳膊,两人以一种精疲力尽的姿势僵持。巫染耐心等候,直到巫嘉切齿地道:“就算我爸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才是巫家唯一的主人!”
“……是吗?”巫染若有所思的努嘴,随即她绚烂一笑,“那么,拭目以待吧。”
两人回到急救室的走廊,各自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巫染合衣浅眠,丝毫不顾忌对面巫嘉那杀人的目光。岳父出了事,徐经纶也急匆匆赶来,陪着兄妹俩等待治疗的结果。
巫恒于凌晨五点时心脏衰竭而死。
巫嘉没有绷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阵人仰马翻里,巫染倦怠地擡着脚步往外走去。她熬了一整夜,此刻疲惫至极,不过心里的悬石终究落地,掀起一地尘埃。
徐经纶开车送她回公寓休息,在车上,她给李文打去电话,告知了巫恒的死讯。
李文说:“和我料想的时间差不多。”
巫染精神一振:“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李文说,“那天扫墓,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是那句话的功劳。”
“你那天说了什么?”巫染兴致盎然。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李文语调略疲倦,“我向他坦明了棠悦临终前的遗言。”
巫染恍然:“难怪……这也难怪……”
棠悦临终前,确实说了一句很重的话。
以至于成为巫染势必前往京城的诱因。
李文:“如今真相大白了,巫恒本就对她愧疚不已,现在告诉他,棠悦知晓陈明俪对她做的这些腌臜事,无疑让他更郁结。”
“宫心计。”巫染摸着下唇,粲笑道,“有意思,确实好用,也确实兵不血刃。”
“只是……”巫染仍有不解,“你如何确定他就对棠悦用情至深到愿以身殉情?”
“我看也看得出。”李文哂道,“我让人每日往他家里寄棠悦的物件,她的旧照、她的旧画……他每每回忆起她,最后都会想到那句话。你说,他再怎么也得发疯吧?”
“如此,我就谢谢你的厚礼了。”巫染心情很好,挂断电话后还哼了一段好运来。
徐经纶说:“大仇得报,嘚瑟样儿。”
“嘚瑟惹谁了?”有尾巴巫染指定得翘到天上去。
徐经纶趁着等红灯去勾她的小黑眼圈:“得瑟够了,就该回家好好补觉了。”
巫染说:“那你呢?”
“送完你去上班。”
“太子爷上朝忒积极了。”巫染感慨。
徐经纶笑了笑,她侃他的矜贵,他从来不说什么体面的谦逊话,反正最深的底儿他都透给她了。回到公寓巫染就蒙上被窝睡,徐经t纶让她吃完早饭再睡,她一点儿不应。
“睡醒了就给康助发消息,让他先送你到公司楼下,我忙完就带你去吃庆功宴。”
巫染想说没必要,想了想又把话咽下,她乖乖应下,把自己闷在黑暗里睡了过去。
她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去冲了个澡,换衣服,画了个淡妆。从车库把车直接到徐氏集团楼下,等人来伺候不是巫染的风格。徐经纶一出大楼门口,看到下属们注目那辆打着双闪的劳斯莱斯,忍俊不禁地挑了眉。
车窗降下,为迎接一个足够英隽温矜的男人。巫染随手将鼻梁间骚包的兰道夫墨镜甩在副驾,朝着徐经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亲爱的!”她甚至朝他娇俏地大喊。
徐经纶没被吓到,其余员工倒是被吓个够呛,纷纷狐疑地打量着车中的女人。穿得太张扬了,黝黑锃亮的皮夹克,闪闪发光的五金吊坠,无一不昭示她恣意张扬的个性。
好在她有一张让人无法产生厌恶的脸,秋水一剪杏眸,纤睫浅淡似缎。人们总会先注意到如雕刻般的眉眼,再注意那夸张的银圈耳环。野生标志的冷美人,大概就是如今闹得满京沸沸扬扬的那位徐总新未婚妻。
巫染想臊徐经纶一下,没想是臊到后面的康驿了,对方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而徐总本人却是心驰神往,面含春色,丝毫不顾忌周遭员工异样的眼光,打开副驾就要上车。
“别压到我给你的花儿!”
巫染坏笑,擡手制止他。
徐经纶才看到被雪白卡纸包裹的一大扎水桃色洛神玫瑰,安安静静摆放在椅座上。夕阳余晖下,层层叠叠的粉瓣堆成金塔山,白苞初绽,红晕怡人,芳香猝然扑个满怀。
徐经纶确实怔住了。
巫染之所以是巫染,而非除巫染以外的任何人,就因为她总能不按他预料来出招。譬如现在,她戏谑地撑着车窗观察他反应,分不清想他出糗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
徐经纶曾经设想过有巫染的下班路。
然而那时是他接她下班,他送她鲜花,而她将花恶狠狠踩烂在地,指着他的鼻子说徐经纶你真下贱。如今收花的人变成自己。
他哪里敢把花扔在地上,小心翼翼护在怀里,他舍不得移开视线。巫染笑眯眯的,“鲜花配美人。”她拿出手机给他照一张。
徐经纶抱着花不肯挪步,旁人瞧着不禁纳罕:“嘿,给男人送花还是头一回见!”
女员工津津乐道:“别说给男人送花,给徐总送花还是头一回见呢!诶,徐总!”
徐经纶平日待下属们亲和,人缘极佳,几位销售部的年轻人壮起胆子朝他打招呼:“下班呀,哟,这是咱们未来的老板娘?”
徐经纶显摆一圈,见众人都围了上来,才不情不愿将花放回到后座。他只是微笑,侧身让出车里的佳人,好叫他们瞧个仔细。
巫染不畏惧生人,朝他们擡了擡下巴:“都是经纶的朋友啊,要不一起去吃饭?”
“不敢呀不敢!”女同事连连摆手,“徐总忙碌一天,下班还见我们得烦死!”
几人嬉笑着走开。徐经纶让她到副驾,自己来开车,二话不说立刻把车窗全打开,冷气还开着呢,徐经纶说,给车里通通风。
“行了啊徐经纶,瞧瞧你那得瑟样儿,又不是最后一次接你下班,你要阅兵啊?”
徐经纶嘴角的笑意噙着不放,偏不放,巫染看着他那小骚样儿,开屏的孔雀似的。在围着公司楼下绕了第三圈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不是,你他妈嘚瑟没完了?”
徐经纶这才正色,把车驶上主干道。
“一束花就能让你这么高兴!”未婚妻感慨,“徐经纶,你那不值钱的样儿啊。”
“只要是染染送我的,哥哥都高兴。”
徐经纶带着如此甜蜜的笑容,在私人餐厅同心上人共享烛光晚餐。徐经纶伸臂替她切牛扒,巫染仔细盯他,黯淡辉光在眼窝跳动,她半开玩笑:“干脆你嫁给我好了。”
徐经纶说:“今晚你对我太好了些。”
巫染的笑意收敛几分:“不喜欢?”
“不。”徐经纶半垂着短促漆黑的睫,缱绻温柔,良久缄默,半晌才偏头,“哥哥太患得患失,总怕你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巫染勾起唇角说怎么可能,嘲笑他跟个二十出头刚谈恋爱的人似的:“徐总,你这个年龄还能说出这种话,真是有失体面。”
徐经纶不否认,在床上不体面就够了,巫染喜欢这个。而巫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相处中她喜欢他装纯,爱他那假乖卖惨的劲儿,徐经纶也是逐渐摸索出这些经验的。
晚上他们做爱,巫染的精力无处宣泄,徐经纶更乐意她骑着他使坏。这时候巫染才吝啬地亲近他,徐经纶扣住她的脑袋回吻,比气长,巫染不是他的对手,往往气喘吁吁地别开沁红的脸蛋,两张嘴都应付不太来。
他们的身体已经相当契合了。
契合到即使不交心也能共渡爱潮。
难得的,巫染能够主导着赐予他一次。徐经纶抻着细直的颈,惊心动魄地享受着,擡着眼瞧她,他说,小宝贝,弄烂我吧。
巫染俯在他的耳边,就着他已然释放的东西起伏,气息勾颤他:“小,家,伙。”
“哪儿小?”徐经纶只一掌就能拢住,“谁小?”他循循善诱,“小家伙是谁?”
巫染眨了眨眼,说:“你心眼小。”
“马眼不小就行。”“……你恶心!”
巫染怕了他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徐经纶低闷地笑了两声,只干活不逗她了。
把人伺候服帖了,巫染瘫倒在床上喘息,徐经纶循循贴上去,胜似诱惑法海的青蛇。巫染难抵美色,他在月色下引诱她沉沦。
情到最深处,徐经纶攥住她狠戾厮磨,说万千和爱有关的字句。巫染用欲望湮灭了下意识的排斥,逼着他缴械,也逼着自己。她无耻,信服不了别人,也欺骗不了自己。
“染染,说你不会背叛我。”
狡诈的猎人以爱驯化白鸟。
“不会……不会……”她摇头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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