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今夜禁止偷心 > 绿皮火车

绿皮火车(1/2)

目录

绿皮火车

康驿将车泊在街角。

巫染开门,上车。

时间是三个月前,徐方两家的订婚宴上,巫家小姐横插一脚的行为引起多方震骇。尽管这和她的个人意愿毫无关系,甚至是大相径庭。但是,谁受益,谁有嫌疑。

多数人还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巫染。

能挤掉名满京城的方家大千金,一跃成为徐家的少奶奶,巫小姐究竟做对了什么?

她究竟用了什么下作手段?也许和她那张清纯勾人的脸脱不开干系,也许徐少碰巧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让她歪打正着。

想必和她那个亲妈一样,是个十足的小三儿,爬床的一把好手。她如何勾得全京城最洁身自好的男人失了心智,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她名分,甚至力排众议扶了她上位?

就因此女,徐方两家从此交恶,更是惊动了许久不问世事的徐占。徐经纶在订婚宴的后日夜里回到院子,二话不说跪下去。

他说对巫小姐用情至深,非此女不娶。

刚听闻徐经纶毁婚,徐占确实濒临暴怒边缘,可后脚知道毁婚的原因,他又是坐回堂前细细思索。康驿揣度不明白当家的心思,只见到他半晌才起身,缓缓背过身去。

康驿试探性问:“总得找她谈一谈?”

徐占沉吟道:“……不着急,先等。”

康驿不由得脱口而出:“还等么!我看小少爷明显是糊涂了!经纶如今做出如此没有礼数的事情,叫满京城t的人怎么看他!”

“他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让您操心呢?就算巫小姐不知轻重,少爷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依我看就就是像抆钟那会儿,因为一个荷兰女人,竟然要和您闹翻!”

“经纶真是遗传了他爹个十成十,早晚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要我说,当年就不该让抆钟出国留学,当年若不是那个帕娜琳,抆钟弟又怎么会……”康驿及时住了口。

徐占责备道:“康驿,当年那事还要拿出来裹脚布一样缠吗?抆钟不对,难道我就做对了事?我已经活大半辈子,时过时反省,早不是爱听体面话的年纪了。”

“我这些年也时常梦到抆钟,你知道他给我托的都是什么梦吗?我一个半身都快入土的老家伙,难道还要把徐家的两个独子都折在手上?”

康驿急忙道:“这又不是您的……”

“行了,是不是我的错,都轮不到你和我来评判,抆钟的结果就摆在那儿。”徐占痛苦地闭了眼,“这次我不能一意孤行,你也是……我们都不要让经纶太难做。”

“先让经纶别跪了,夜晚露重湿气大,三伏天祠堂里也不凉快,你叫他先回吧。”

康驿颔首,折身去后院告知徐经纶。

徐经纶就宿在别院。后半夜听他咳嗽,徐占命人去给他端了碗川贝枇杷雪梨汤。

徐经纶有这毛病,换季不能受躁受热。

徐占在外院,康驿陪他下棋。康驿到底没能沉住气:“您就确信巫小姐会来拜访?若她就是个眼界浅短、不知是非的……”

徐占缓和神色:“若是旁的姑娘,就算方家那位,我都不会这样笃定。可那小姑娘毕竟和经纶太像了,你说她的性子我老人家姑且摸不透,经纶我还是能探几分底儿。”

徐老先生料想的不错,两日后的傍晚,巫小姐独自上门拜访。两只手拎着几大袋子名贵补品,踏上青苔阶,被康驿引了进去。

“徐爷爷!许久不见!”见到徐占,巫染一如既往的亲热,放下礼盒走到他面前。

徐占侧身让出位置,他在提笔作墨画,巫染不精于此,因此只伫足他身侧围观。

“我听经纶说,你们家要为你生母重新办一次葬礼。”徐占执笔的左手不作停顿,“可有让你生母重新入巫家族谱的想法?”

“谢谢爷爷关心。”巫染露出和煦的笑,“这事恐怕要看家中长辈们的意思。”

“在这儿站着不热?”徐占瞥她鼻尖挂着的汗珠,“到里面去歇着,吹吹空调。”

“心静自然就凉了。”巫染不挪一步。

“小娃娃。”徐占笑了,还真是和徐经纶一模一样的性子,一个跪祠堂一个罚站。怎么都知道苦肉计来讨好他这个老头子?

“来,看看这画。”徐占揽了她的背,“还缺些什么?总感觉画面空了一些。”

“我不懂构图。”巫染很实诚,“只知道变化就是统一,适当留白也是很好的。”

徐占遂停了画笔:“你比经纶有见解,他画十幅,有八幅都入不了我的眼,他的心还不够定,太急躁,往往分不清主次。”

“您言重了,我心太糙,不能作画。”

“你若从小就学起,会比他更拔萃。”

巫染大抵明白他的意思,她垂下眼睫,将徐占搁下的笔在小缸里揉涮干净,“我若从小就学起,大概也不会是如今的心性。”

徐占讳莫地望着她,而她继续讲下去:“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别说什么书法字画,就连最基本的礼数也没有人教。我向您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我并不乖巧。”

“我压根不是这儿的人。”她用虎口去洗羊毫,即便姿态并不放得低,也知道她说的掏心窝子话,“如果不是我生母被害死,我不会做这些事,我也没那么大野心。”

“我知道您拿我和徐经纶比较,但我终究和他不是一路人,他有他需担负的东西,而我无事一身轻,什么也不需要顾及。”

“……经纶他属意你。”徐占点明。

“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不属意我。”巫染的语气很生冷,“您放心,我办完我自己的事儿就会离开,我绝不会霸占着他!”

“小丫头,生什么气。”徐占捏她肩,稍显用力,“最近累着了,肌肉硬的。”

“累不着我。”巫染把自己的身体僵直成一块木头,“累着的是徐经纶,您的宝贝孙子,我没有累的,哪里显得着我呢?”

“气话。气话。跟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家伙置什么气?”徐占攥住她的手回屋坐下,把巫染拉到他的膝上。巫染仍然一言不发。

“那您为什么那样试探我?”巫染问。

徐占不答,只是又擡手帮小姑娘按摩。他的双手已经苍老,粗糙如树皮附着表面,而巫染的脖颈白皙如青葱根。她还很年轻,仗着老人家有意宠溺,小辈也拿起了姿态。

“我知道,你觉得我心机深重,把徐经纶玩弄于股掌间,您后悔当年偏心我了?”

巫染说话有火药味,略呛人,然而徐占却没法儿不顺着她。徐占没有女儿或孙女,徐家从他这一代起就是独苗,大房有一子于腹中夭折,膝下再无子嗣才轮到他二房受扶植。徐抆钟是独苗,徐经纶也是。他当然怜惜巫染,还不提两人身世如此相同。

于旁人来说是夹枪带棒,徐占却知道,小姑娘只是和他耍性子了。她气他猜忌她。

果然巫染又说:“这四年来,我待您比待别的长辈疏离,逢年过节我不来看您的,您哪年寿辰我没有登门的,是不是这样?”

“不是,不是。”徐占晃了晃她,“我是老糊涂了,说这样的话,你恼了我了?”

“没有!”巫染转身面朝他,“我恼的是自己,今天来自讨没趣,热脸贴冷……”

“乱讲!”徐占说。

“妞儿会错意了。”

巫染顺势下台阶。

“是晚辈会错意了?”

“你和经纶走到一块儿没什么不行。我早说过,你们两年轻人应该干戈化玉帛。”徐占说,“我看是你恼了我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谁跟我讲过?是爷爷老了,不中用了,帮不了你们谁做主,是我自讨没趣儿。”

巫染低声道:“……我没那个意思。”

徐占把她放下,起身去斟一壶热茶,巫染连忙说“我来”,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

巫染说:“是我做事太小家子气了。”

徐占说:“是徐经纶对你放不下吧?”

巫染擡了擡下巴,坦荡一声:“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