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2）

第100章

自然是能的。

建元帝不是反复无常之人,既然清查隐户是早就定下的方略，便不会轻易更改，若非四王之乱引得邵西局势不稳,他连如今的的犹疑也不会有。

“年前能将账目理清吗？”他问秦琬。

秦琬算了下进度,点头道：“腊月应当能结束。”

建元帝笑道：“那便等元日大朝再下诏,总不能让人连年也过不好。”

元日大朝，秦琬不由无语，大年初一宣布要清查隐户,建元帝的体贴有点,但不多。

到时候正处在年节下，各家宴会数不胜数，她不得被打听消息的人烦死。

秦琬正色道：“虽说新年新气象，可元日大朝四夷亦会遣使入京朝拜。若是挑在元日颁布诏书,届时京中物议沸然,会否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建元帝半点迟疑也没有，便顺着秦琬的话改了日子：“怀琰言之有理,那便定在正月十五吧。”

这么容易就改了主意？

秦琬心头一动,擡眼看向建元帝，却见对方满眼笑意,不由气道：“臣与陛下说正事,陛下怎么还逗人呢？”

“怀琰既然要说正事，我倒有事要问你。”建元帝笑道,“前几日你让人大张旗鼓去尚书省调阅卷宗,又那么较真问及当年卷宗的经手人，把人吓得够呛,没少去阳平王跟前探听消息，这是什么缘故？”

建元帝这分明是在没话找话转移话题,秦琬却不能不答：“臣等自然知道陛下并无追查早年旧事之意，朝中官员却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这样走一遭，让他们以为臣是个好应付的，办砸了陛下交代的差事，才不至于打草惊蛇。”

她虽然告知王虎建元帝就是单纯的查账，但只用一句话就想说服所有人显然不可能，还不如将计就计，给他们点发挥聪明才智的空间，让他们觉得他们已经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左右她到大兴之后甚少与旁人打交道，以为她年轻好糊弄的不在少数，这样的招数再不趁着年轻多用几次，等过几年就不管用了。

建元帝闻言笑道：“与你一般年纪的人，大都不喜欢被人当做孩子，你倒是乐在其中。”

“这还是要辩证来看的。”秦琬意有所指，“旁人也就罢了，若是陛下只将臣看做孩童，臣大约也会伤心许久。”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建元帝转移话题不成，眼角余光却瞥见王肃放下了手中的公务，正眼角带笑看着他俩，显然是在看他笑话，顿时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对象：“我还有事要同景穆商议，怀琰你今日不是在尚书省当值吗，赶紧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秦琬也不知道尚书省到底有谁在等自己，但皇帝都这么说了，再抓着不放就让人下不来台了，秦琬低头告退，出门时却在廊下遇上了太子。

“臣高阳王琬见过太子殿下。”

秦琬到东宫当值的日子屈指可数，太子又常在宫中读书，两人至今只见了一面，以小孩的记性，不记得可太正常了，还是先报个名字防止出现什么太子连宗亲都不认识的笑话来。

事实证明秦琬的想法是对的，太子第一眼确实没认出来她，直到两人走近了方才反应过来，如今前朝能配四彩赤绶的女性官员，也只有秦琬一个，倒也不算难认。

“怀琰姊姊。”

太子试图在秦琬面前维持住自己威严的表情，但两人的身高差注定了即使秦琬弯下腰他也只能擡头看秦琬，何况论过国礼之后还有家礼，太子再一低头，更是连秦琬的腰带都看不见了，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敬畏的心思。

秦琬微微侧身，只受了半礼：“殿下可是来寻陛下的？”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秦琬笑道：“王公正在殿内，陛下如今应是无事，臣方才出来时陛下颇为开怀。”

“多谢阿姊。”

太子停顿了下，语气扭捏道：“我听阿父说，阿姊还未曾担任东宫官职时便请求阿父为我设置护卫。我与阿姊并无交际，阿姊却对我如此尽心，本该早些向阿姊道谢，阿姊却一直忙着。先前阿姊乔迁宴上人又多，我实在不好意思，还望阿姊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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