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1/2）

假意

沈云鸾心底无端一紧,帝王浑然天成的压迫感便袭了过来，侵略的意味非常明显，想要刺穿她心里的防备。

眼皮都发紧,祁钰分明只是淡淡的问句，却能叫人如临大敌。

她敛目低眉，静声说：“李子明恋慕谢蕴,想要请陛下赐一道恩典,望陛下成全。”

祁钰神色不动,说道：“就为这事？”

沈云鸾点头，还未开口,他跟着又道：“你与李子明关系倒是颇近。”

沈云鸾说：“回禀陛下,并没有多近,只是也算相识一场，左右现在谢蕴无人敢求娶，云鸾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祁钰的嘴角动了动，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说道：“朕记得,你之前在御书房时,还借着递茶的功夫,去提醒他的腰带没有摆正,后来又几次小心提点他……你还真是心肠良善。”

沈云鸾敛在袖中的手心攥紧,心里头全都是冷汗,未曾想自己平时已经够注意了,祁钰竟然还是能够察觉。

看来，办户籍之事,自己得更小心谨慎了，得想个由头掣肘李子明,否则只怕要反水。

这人虽然刚开始有些震惊，随后转念又答应得好好的，可她看得出来，这人并不可靠。

“云鸾并非如陛下所说，是个心肠良善之人，只是考虑到既然谢家已经被陛下收拾，谢蕴‘天生凤命’的谶语也被破除，穷寇莫追，不如给谢訇一条生路，让他留点念想，也免得狗急跳墙，虽说陛下肯定是能够压得住他的，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而李子明的心思，想必陛下一早就知道了，如此也算成全君臣之情，他必定也会更加忠心地侍奉君王的。”

“陛下，云鸾只是出于大局考虑罢了。”

沈云鸾边思索边说道，心里实在拿不准，祁钰他到底会不会相信。

毕竟这人城府极深，她便是如何防备都难逃掌心，从前是，现在也是。

祁钰依旧不动声色，好似全然不信，又好似听进去了几分，凤眸狭冷凛冽，眼里精光闪现，眉宇有种洞幽察微的穿透感。

沈云鸾内心已经僵冷，却不得不擡眸与他对视，杏眸尽量稳住神色，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慌乱和闪躲。

养心殿内阒然无声，只有灯火被朔风吹动着，猛烈的灯花被拍打，火光便跟着灿烂起来。

好半天，沈云鸾听见祁钰说：“当真？”

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这只是一方面，云鸾毕竟经受过朝局不稳和亡国之事，下半辈子，实在不想过得波折起伏，这样子没有动荡，日子一眼望到头，就是最好的了。”沈云鸾低声道，将内心的想法带出来些。

这样子没有动荡，日子一眼望到头，没有人逼迫，没有人玩弄，没有人利用。

便是青灯古佛，白粥小菜。

她也觉得是最好的了。

祁钰沉了沉气息，眼睛半阖着道：“如此……朕便允了你？”

沈云鸾眉心一跳，刚要浮上些欣喜，却又回味起他末尾的话，好似不是陈述的语气。

他还是疑心不死，在试探她的反应。

说不出t的烦躁涌上心头，沈云鸾眉眼都平淡起来，直白说：“陛下若是觉得云鸾多事，不允也是浑无所谓的，左右不过顺水人情，和云鸾有什么大干系呢？”

说着，她唇边勾起个略带冷艳的笑意，妩媚的眉眼轻蔑讽刺，看也不看他一眼。

祁钰搁在腿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移开目光说：“朕不过随口一问。”

沈云鸾不依不饶道：“陛下的随口一问，可是能牵动前朝后宫的。”

祁钰眼角的余光又扫过来，说：“前朝倒无所谓，后宫怎么个说法？”

沈云鸾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陛下想要什么说法，自然就是什么说法，事已至此，云鸾也没有抗拒的必要，只是还是想陪着陛下过了生辰，毕竟年下事情太多。”

祁钰面色无异：“既如此，那便这般商定了。”

沈云鸾垂眸不语，唇边牵起柔媚温婉的笑意，低头含笑间倾国倾城，颇有几分眉目传情的意思。

祁钰静静看着她，随后缓缓伸出掌心，沈云鸾便将玉手放在上面，被他十指紧扣着。

她本就坐在他怀里，气息近得彼此交融，男人灼热的目光和体温跟着升高，带动她也有些反常。

手在衣襟内不规矩地游走着，沈云鸾任他解开自己的外裳，接触到细腻温热的肌肤。

适时发出一些嘤.咛，她目光变得欲拒还迎，好似丝线般勾勾绕绕着，妩媚天成。

可祁钰却在触碰到肚兜的花纹时，动作竟然停了下来，缓缓拉紧了她的衣裳，微微平复自己的气息。

沈云鸾心慌一瞬，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生怕他对自己的身子失了兴致。

“陛下？”她不安道。

“几日前那般对你，想着你身子约莫还没好，再过段日子吧。”祁钰说。

沈云鸾心定了一定，忽略心底冒出来的冷意，刻意去勾他的脖子，跟着温软缠绵的女儿香，便从颈窝里透了出来，简直暧昧得让人意乱情迷。

“陛下……云鸾想您……温柔些就好……”她娇弱道，朱唇若有若无触碰在那轮廓分明的侧脸，撩人的气息勾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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