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2/2)
“那……朕便温柔些……”祁钰这方面是经不住撩的,果然气息沉重道。
他抱起她,本想去偏殿的,可动作迟缓些,又将她放在了龙床上。
当半解开的衣裳彻底剥离,沈云鸾情不自禁内心泛起颤栗的寒意,说不出的惨然拢着她,那种绝望和悲伤化成湿润的眸光,微微错开他对视的眼神。
祁钰仿佛顿了一下,继而举止再柔软些,简直像是在折磨人一样。
沈云鸾被弄得受不了了,拉住他的手,说着放肆催促的话,嗓音娇滴滴的,好似掐出来的水珠。
回应水珠的,是压抑许久,终于释放的狂风暴雨。
当几曲平息,祁钰俯下身紧紧抱住她,克制不住的心跳传出来,他重重在那略带汗湿的眉心,落下一个辗转情丝的细吻。
可沈云鸾浑然感觉不到,她只觉得内心空虚无助,被激烈掠夺后,只剩下惨淡灰败的暮气。
分明二人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情,身体也贴得如此之紧,可就是……
意难平,情难近。
喘息许久后,沈云鸾听见他在耳边低声说:“你对别人倒是好,能够无条件帮助,可对朕却要锱铢必较。”
这话透着股浓浓的醋味,叫沈云鸾哑然失笑。
她闭着眼眸,也吻了吻他的眉心说:“陛下好小气。”
祁钰呼吸紊乱,心跳听起来更快了,他一言不发,将她整个搂在怀里亲昵。
皇宫内风雪交加,又是一场冬寒倾压而至,天色灰蒙蒙的,透着股苍茫渺远的悲凉。
沈云鸾休息了几日才出宫,当她出现在户部时,李子明正在和同僚叙事,看见她过来,匆匆嘱咐几句后,跟着便走来了。
“沈女官,陛下怎么说?”李子明平平无奇的眉眼间,拢着几束焦急和羞赧,显得那朴素的面容都滑稽起来。
“陛下答允了,只是谢蕴毕竟是丞相之女,还是得由李大人先去提亲,请求赐婚才行。”沈云鸾淡淡道,心里开始谋划。
李子明得了肯定,心里这才放下,作揖以示感谢。
沈云鸾笑得云淡风轻说:“李大人不必如此,只是我帮助了李大人,还请李大人千万莫要失信与我。”
李子明目光闪烁一下,眸子掩饰性低垂下去,说道:“这……微臣会努力办到的。”
沈云鸾对他这出早有预料,故而心里并不恼怒,而是想了又想,意味深长道:“李大人,登高易跌重,失信于人的下场,说不定比跌重更可怕。”
李子明愣了一瞬,问道:“沈女官这是何意?”
他近来春风得意,又是刚刚擢升的尚书,不日便要迎娶心仪之人,内心的飘飘然可想而知,故而出口时言辞尖锐,略带诘问之意。
沈云鸾笑意更冷了,嗓音徐徐说:“李大人,不是我不提醒你,近日大人轩轩甚得,走马观花之时可要留意脚下,别一时踩错了,自己摔下马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阴沟里翻了船。”
李子明听得脊背生寒,情不自禁说:“还……还请女官明示。”
沈云鸾见装腔作势吓住了他,缓了缓神色,笑道。
“也没什么,我从来只会提点罢了,方才我所说之事,大人可以来搪塞糊弄我,也可以在事后故意说没办好,只是这后果大人可得想清楚了,我是御前的人,得罪御前的人,蔡国公家被抄家流放的下场,可活生生摆在了大人的眼前。”
昔日,蔡国公家的李翠云对她出言不逊,后祁钰下狠手整治,表面上是在为她出头,可实际上祁钰早就看他家不顺眼,正好借着料理谢訇的机会,一并解决这尸位素裹的国公爷。
可大雍的百姓却不清楚里面的由头,只以为是她的缘故,陛下才这样,心里对她更为忌惮揣测。
李子明听得遍体生寒,脸色苍白着想要解释,又被沈云鸾擡手止了话头。
“大人也可以在做好后,悄悄秉明陛下,只是大人知道的,陛下不可能会杀我,只可能惩治我,这也只是一时的事情,待来日我又活过来,大人好好想想自己的死法吧。”
“我也不想为难大人,咱们彼此都识趣些,你得了你要的,我拿了我要的,做完后一笔勾销,权当没有此事,双方也都没有麻烦,这样不好吗?”
“更何况,我厌恶极了谢蕴,这已经是明面上的,要我一直待在陛下身边,来日要是和你妻子不对付怎么办?”
“我走得远远的,大人才能和夫人高枕无忧,不是吗?”
沈云鸾笑得无懈可击,妩媚的杏眸凌厉起来,有股子浑然天成的威仪,压迫得人心生恍惚,好似陛下此刻正出现在这里。
李子明不由自主畏惧起来,面如土色地点了点头。
……
农历腊月廿一,宜祭祀,忌嫁娶。
月初元旦时,金銮殿上新任户部尚书请求圣上赐婚,想要迎娶谢丞相之女谢蕴,婚约之事被匆匆定下。
没有人注意到黄历上的忌讳,就算有,这是陛下赐婚,天子的旨意最大。
大红鞭炮响了又响,街头巷尾都是热闹欢喜的气氛,沈云鸾因着媒人的缘故,先去了谢府看着,等李子明过来骑马迎亲。
谢府红绸遍地,来往宾客不绝,都顾念着昔日谢氏满门的余辉,加之是圣上赐婚,那些昔日避之不及的臣子旧交,少不得要亲自过来庆贺一番。
沈云鸾站着有些无聊,本打算休息,却被谢蕴派来的小丫鬟叫住。
她神色犹如冰冻,恨意拢上眉眼,阴狠的神色在丫鬟擡眸偷觑时,很快掩饰过去。
“既如此,那便去见见你家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