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1/2)
谪仙
“先帝也配做人?在他心里只有先皇后,先皇后死了,他也跟着疯魔了……”
“我是他亲儿子啊,身上留着是他的血,他有想过自己还是个父亲吗?”
祁骁凄声道,嗓音断断续续,颤抖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祁钰一言不发看着他,高高稳坐于上方,犹如睥睨个微不起眼的蝼蚁般,神色不曾变过分毫。
他目光闪过丝不着痕迹的不耐,擡眸瞟了眼白石,那人便低声说:“闵王殿下将遗诏放入了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肚里,故而属下等在府内多番搜寻,依旧是一无所获。”
祁钰冷嗤一声:“倒也难为你,这种招都想得到?”
祁骁好似哀极反乐,突然癫狂地指着祁钰,大声嘲笑道:“哈哈哈哈,皇兄,你大概想不到,我还有别的招吧?”
祁钰眉心微蹙,似乎有点嫌他聒噪了,使了个眼色给白石,他便上前将祁骁拖着,一路往外面走去。
“你能有什么后招,无非是在卧房挖个暗道,巴望着某日逃出王府去。”
“可笑可宫内宫外全是朕的人,无数双眼睛死盯着你。”
“不成气候的废物。”
祁钰冷声道,目光落在地面的灰烬上,眸色变得晦暗可怕。
可当他的眼神不经意扫过桌面的匣子时,忽然又变得柔软起来,好似千年寒冰正在缓缓融解,眉宇间的冰霜都逐渐消弭。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兄,我放走了沈女官,你想不到吧,她估摸着已经从暗道里跑出去了!”
“百密终有一疏,皇兄,你猜猜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沈女官的消息?”
祁骁厉声道,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被白石蛮力拖曳着,锦衣绸缎都被磨破,皮肉也跟着擦出血来。
帝王从椅子上猛然坐起,他双目似剑,瞳孔散发锋利的光芒,眉宇都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威慑力。
不等他发话,漏刻水往下流一些,中央那竖直的铜箭上,显示出此刻乃是新一日的伊始。
三月十七日的子时,如约而至。
祁钰神色忽然冰冻,整个人如坠冰窟。
静谧严肃的大雍御书房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响动,伴随着帝王怒不可遏的暴喝,让所有的宫人都颤抖着t,五体投地跪在了地上,虽然心里不明所以,可身躯却情不自禁发软。
“给朕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掘地三尺,把大雍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抓回来!”
祁钰怒吼道,愤怒与失望,夹杂着疑似被人抛弃的恼恨,烧得帝王毫无理智,仿佛只想杀人发泄。
而白石颤抖一下,紧咬住了牙关,低头不敢置喙半句。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几月。
大雍徐州白府。
“华云,这日头正大着呢,你一个人站在这儿,也不怕被晒黑了?”李婆子笑道,目光忍不住往面前的女子身上看去。
这位名叫华云的女子,身段窈窕无双,瞥一眼便要酥了半边身子,肌肤白皙如雪,最妙的是那双秋水杏眸,妩媚的风情难以描摹,真真一个绝世妙人儿。
只可惜美中不足,右边脸上有块血红的胎记,便算是白壁有瑕了。
这姑娘半月前来了徐州,听说祖籍也在这儿,后来随着家人去了段时日的京城,结果父母全都病死,她万般无奈之下,一个人折返了故乡。
那时候白府的夫人,正想给大公子白宴如找个贴心可人儿的放在房里伺候,又害怕那些狐媚的勾了他不务正业,所以千挑万选一段时日,最终找到个还算安分守己的女子。
可谁知大公子看也不看,只淡淡问了句,是否会读书识字,那是个目不识丁的,哪里懂那些,故而此事又匆匆作罢了。
大公子生得清冷孤高,年纪轻轻便声名在外,虽说早年因喜好骈赋的华丽,被陛下批过做文章华而不实,可到底是个有才气的,被许多文人墨客推崇备至,府内多少俏丽姑娘都想得其一顾,却至今无人有此机缘。
夫人实在是焦心,哪家公子哥这般不食人间烟火,便是那天上的谪仙,见着好颜色不也得多看两眼,偏生她这位,性子冷冷淡淡,倒不是希望自己儿子多看重这个,只是年近弱冠依旧不见对女色上心,这实在叫做父母的放不下挂念。
正好,这位华云辗转多番来到白府,管事人听说她能断文识字,又觉得那块胎记虽然碍眼,可也颇符合夫人的要求,便忙不叠留下了。
夫人悄悄来看了眼,觉得也很不错,身段皮相俱是上品,有胎记正好,不会勾得主子沉迷此道,便立即留下送到大公子房中去了。
只是这用意,夫人既没有告诉大公子,也没有告诉华云,一是怕白宴如不肯收,二是想借此观察观察,万一这位是个狐媚的,也好在出事前打发出去。
毕竟是外头来的人,少不得要谨慎些,白宴如是清雅名士,可不能叫个小奴婢败坏了名声。
沈云鸾莞尔微笑,轻声道:“不过也才六月,哪里就会晒黑了,李妈妈惯会取笑人的。”
李婆子掩唇,打趣道:“也就是你年轻,细皮嫩肉的这才不怕,我这老虔婆无论如何都及不上姑娘的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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