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2/2)
窸窣的声音微微响起,腰带的第一个活结打开,垂下的带子被沈云鸾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要去解开最后的。
可谁知,一直默不作声看着她动作的白宴如忽然出声了。
“你做这事情看起来颇为娴熟?”他低声道,语气沉沉喑哑,状似不经意地微眯了长眸,淡漠疏离消弭几分。
“回禀大公子,之前在京城的主人家时,奴婢也做过类似伺候更衣的活计。”沈云鸾小心答道,有点不敢擡头与他对视。
“原来如此。”白宴如凝视着她道,语气没有起伏。
待那腰带解开,沈云鸾扯住衣裳边缘,跟着将左边部分自他身上剥离,再绕他右方去,如此脱下了第一层衣裳。
白宴如目光深邃,视线飘向她,却又转瞬即逝。
沈云鸾好似察觉到了那视线,觉得他此刻不同往常,透着股欲说还休的味道。
白宴如神情风淡云轻,衣裳一件件被她悉数褪下,最后只着雪白的里衣,身形清瘦挺拔,分明是极为素白简淡的装束,却让人无端觉得有些蛊惑。
沈云鸾心里微微紧张,俯身去拿矮几上的礼衣,她婀娜小蛮好似无端一折,纤细的身段有种无心勾引的妖娆。
白宴如视线追随她。
女子朱红的纱衣轻薄,好似袅袅浮云般飘在身上,无意中露出的一截小臂腕白肌红,衬得那肤色冰肌莹彻,柔弱无骨自有艳冶柔媚的风情。
沈云鸾将衣裳摊开,提着衣领靠近他,白宴如跟着身子微微低下,好方便她穿戴。
待那身黑色礼衣套上身,沈云鸾擡指小心翼翼拂平那衣角,再旋身来到他面前,又再次伸出手来,要去系紧他身前的腰带。
男子独特的冷香若有若无,好似冬日初雪般几不可闻,却又难以忽视,萦绕在鼻尖时泅出令人沁凉的芬芳。
沈云鸾情不自禁拿他和祁钰做对比,突然感觉此中有异曲同工之处,只这一刻更为怪异,说不出的违和笼上心头。
这念头才起没多久,就立即被她否定了。
白宴如终究与那孟浪的君王不同,他是真正的谪仙人,又怎么屑于去做那等觊觎美色的恶事?
是她与祁钰呆得久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潜意识认为天下男人都一样。
白宴如眼神好似微微闪烁,t看着她道:“华云,你在想什么,眼神飘忽不定。”
沈云鸾从思绪中抽出身来,低声道:“还请大公子勿要怪罪,奴婢方才想起昔日在京中,伺候那贵人的场景了,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
白宴如眼眸看不出情绪,只轻点了头,却在她靠近时,不自觉上前微倾,将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
沈云鸾惊呼一声,脚步没有站稳,跟着要向后倒去,却被他俯身紧紧地揽住了纤腰。
白宴如没有将人急切锁入怀中,而是掌心贴着那腰窝处,彼此的身子都隔着段拳心的距离,看似紧密相同,实则守好了分寸。
可沈云鸾却不行了,她下意识觉得自己要摔倒,愣是拽住了白宴如的衣襟,将他拉得贴在了身前,彼此眼神骤然交汇。
男子依旧面无表情,长眸冷淡如昔,神情清贵温雅,低头看向她时,眼神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浮动。
他垂眸静静看了许久,随后目光下移,落在自己被扯乱的衣领上,再复又回落到沈云鸾惊慌失措的娇颜处。
“华云,别抓得这么紧。”白宴如低声说,眉宇清冷自持,嗓音却低哑无比,好似闷着什么情绪。
“是,大公子,奴婢冒失了!”沈云鸾连忙致歉,刚想自己起来,却被他带住了腰窝,娇躯往上提了一下。
再回过神,她已经好端端站立在原地了。
而白宴如则擡手,低眸整理自己被扯得松散的衣襟,动作慢条斯理,有种一丝不茍的禁欲感。
冷白细腻的脖颈往下,微微露出些许精致的锁骨,玉一般的胸膛跟着若隐若现,极为自禁克制的模样。
沈云鸾莫名看得喉咙发燥,稍微错开了些许目光,娇媚的双靥跟着浮起绯红,羞怯的妖娆将那眉眼都染色,变得千娇百媚。
待白宴如自己整理好衣襟,沈云鸾沉了沉心绪,去拿那尊黑冠,白宴如跟着低了头,眸子却在垂下后,忽而擡起紧紧盯着她。
“华云,我及冠礼成后,便可告祖宗娶妻生子了。”他突然道,清冷的面容有种诱逼的意味,与他素日淡泊随性的模样截然相反。
沈云鸾心如擂鼓,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白宴如眼神不变,依旧神情淡然说:“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