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杀(2/2)
丽姑姑叹息几声,上前温声说:“陛下的肩伤才好没多久,眼下也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可别站久了着凉。”
祁钰回眸看她一眼,好似思忖道:“丽姑姑……朕……似乎说了不对的话,要如何补救?”
丽姑姑约莫能猜出来,具体是什么内容,这人必定不肯透露的,只好揣摩着说:“那不如三日后,陛下找她先服个软?”
祁钰微微摇头:“服软若是有用,朕又何必用如此手段,来逼迫她臣服?”
丽姑姑无奈,只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计可施。
祁钰目光复又落回到湖面去,眼神微微一沉,冷凝着脸,不知在谋划什么。
他好半天才自嘲一笑,说道:“真没意思。”
可随后,祁钰又沉声狠道:“便是没意思,朕想要,也一定要得到!”
……
三日后,沈云鸾如约要去雍景大桥,可却在临走之际,被沈月叫住了。
她将陆谨弋送的弯月刀,小心翼翼佩戴在她腰间,细细叮嘱道:“无论如何,祁钰若是要做什么过分之举,你也不必和他客气!”
沈云鸾哂笑,心想那位可是身手不输陆谨弋的,也带过兵打过仗,尸山血海走上来的帝王,这点小伎俩能伤得了他?
可沈月如此紧张,她也不好说些扫兴的话,只点了点头。
当城门打开,沈云鸾缓步走上了雍景桥面,却看见桥中央支了个亭子,祁钰正端坐在里面,自斟自饮着。
湖面风朗气晴,有春鸟自水平面掠过,凉亭里也显出几分风和日美之感。
君王朗目疏眉,一身衣袍略显厚重,宽大的袖摆垂直在旁,风轻轻将青丝拂动,可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威仪,无形之中压迫感甚重。
沈云鸾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上去,目光落在桌面的匣子上,那没开盖子,面上却是有精致繁复的花纹,看着就是精心收藏的模样,只里面不知装着些什么东西。
从前这人给过她凤印,那匣子却不及这个细致了。
祁钰见她上桥来,身子岿然不动,神色稀松寻常,只擡手给她也斟满杯茶水,举止慢条斯理。
沈云鸾不欲落座,看着这临时搭建好的凉亭,心里头莫名啼笑皆非。
“陛下当真好兴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是旧友重逢呢?”她忍不住讥讽笑道,朱红的宫装华丽,倒像是喜服般绚烂。
祁钰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腰肢间,又扫过鼓鼓的胸前,才落到她妩媚的眉眼上,神情透着几分灼热。
“朕与你,难道不比旧友相逢还要亲密?”他低声道,语气透着轻慢与亵玩。
沈云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万想不到,在如此正式的场面下,两国的人都在隔岸观火,这荒.淫的君王竟然毫不知收敛?
他以为,她看不懂他那眼神吗?
“陛下说笑了。”沈云鸾冷硬着嗓音说,并不欲与他叙旧,继续沉声道,“朕本来与皇夫要拜天地的,却不料被陛下一封书信打断,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请陛下快人快语,朕还要回去继续行夫妻之礼。”
祁钰喝茶的手顿时停住,擡眸间神色阴鸷,幽幽盯着沈云鸾,好似一只急欲想将她生吞活剥的野兽。
他忽然站起身来,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指骨发白透着股狠劲儿,遏抑着那些汹涌澎湃的怒火,强行面色平静地走到她面前。
沈云鸾早有防备,下意识想往后退步,却被他一把擒了禁锢在胸膛。
帝王紧咬着牙关,艰难吐字说:“那日……是朕不对,不该气急败坏失了理智,对你胡言乱语,你若是想消气,打朕几下,骂朕几下都是行的,你与朕回去,朕既往不咎。”
沈云鸾脸上带着诧色,杏眸里一闪而过动容和可笑,却被她很快掩饰了过去。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说出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她冷声说,那“玩物”二字狠狠扎进了她心里,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祁钰深吸口气,却发现怒火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铁青着脸道:“你是朕的皇后,如何能与别人成婚?他也配?”
沈云鸾脸色猛然一僵,说道:“朕……如今是景国的女帝,并非陛下的皇后。”
祁钰冰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说:“若无朕,你能做的上这个女帝?沈云鸾,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沈云鸾脸上血色尽失,擡眸剜了他一眼,唇角挂着一抹冷笑说:“当初是陛下问我,到底要什么,我答了,能顺利登基,我自然万分感激,只是若要我再次回去侍奉君王,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祁钰的耐心彻底消失。
他此刻只想将这个混账强行掳走,再将那久不用的锁链给她拷上,让她明白何为天子之怒!
沈云鸾与他相处并非一日两日,自然明白他此刻的想法,既然两个人谈不拢,那便索性不谈了。
可正t当她预备转身之际,祁钰突然向她袭来,沈云鸾躲闪不及,下意识抽出腰间的弯月刀,跟着狠狠扎到了他的胸口处。
祁钰难以置信,颤抖着松开了她,忽然之间,嘴唇变得乌青,面色也发沉。
他眸光破碎。
“云鸾,你当真如此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