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有两全（2/2）

“嗯。”

“你就不怕这是什么邪物？”

“师父又吓唬我。”云遥做鬼脸，没当回事。既是师父给她的，肯定是为她好的，这一点她从没怀疑过。

“阿遥，这些年我没教过你什么，你怨不怨我？”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不是一直想变得更厉害一点？”

云遥想了想，轻轻点头。

玄宿道：“可是越厉害的人，注定背负得越多。”

云遥微笑着比出一根手指：“所以，我只想‘一般般’厉害就好，只要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就够了。”

玄宿含笑看着她，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摇头轻笑道：“罢了，再过些时日吧，我再想想办法。”

他站起身。

云遥也站起身：“师父你要走了吗？”

玄宿：“嗯。”

云遥：“临近年关了，师父要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下一个地点还没有眉目，听说桃源郡的除夕很热闹，刚好也算休整休整。

玄宿摇头：“不了。我要去个地方。”

“是去温叔叔那吗？”

玄宿还是摇头，半晌后，道：“我想回一趟家。”

他微微擡头，望向遥远的天际，那里似乎有一座高山。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他去意已定，云遥不多言，乖乖送他到门口。

玄宿揉揉她脑袋：“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摸摸鼻子，道：“师父，那个......鱼有些咸了，下回少放点盐吧。”

脑门被重重一弹，玄宿佯装气恼：“哪还有下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云遥捂着额头傻乐，玄宿也笑了，最后摸摸她的发顶，御剑离去。

-

因为太子殿下和锦王妃的到来，府邸特设了晚宴。

云遥打听了一圈，弄明白太子殿下此行原是赴妖都与妖界主商谈事宜，途径桃源郡，恰好遇上了锦州王府一行人，在此地暂时落脚而已。

不过虽是暂时落脚，但太子殿下身份特殊，事关人仙两界之盟，还有南疆与皇室的世谊，连赫连鸿业都亲自来了，免不了要招待一番。

不能吃和不用吃是两码事，平日里再辟谷，这时候也得出席。

灯火通明，歌舞欢贺，不像府邸，倒像宫苑。

琼筵流水，望着满桌珍馐，云遥本该大快朵颐，但她却没什么胃口。

这一席间，既有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也有一州之主的王妃娘娘，还有不怒自威的南疆家主，和这么些大人物坐在同一张桌上，尤其是那位家主的目光时不时还打量她，教云遥浑身不大自在。

她告诉自己，她现在可是代表着仙门的脸面，还是云湛的亲妹妹，一定要端庄，没错！端庄。

所以她很规矩地坐着，只偶尔动筷。

觥筹交错间，云湛神态疏淡，会在偶尔需要参与的时候开口，其余时间皆清冷无言；闻姝坐在另一边，锦王妃的身侧，安静专注，太子不时同她说话，她眉目低垂，微笑应答；明廷像往常一样沉默，不多说一句；阿蛮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赫连铖坐在赫连鸿业左侧，也就是太子的正右侧，这是赫连鸿业有意安排的，不过他只是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接着话，没有半分要套近乎的意思。

萧祈年眉飞色舞，显然很习惯这种应酬的场合，尤其是微醺之后，话一刻也不停，在母亲的提醒下才少喝了几盅。

“阿遥！你、你夹菜啊，怎么不吃？”

默默无闻的云遥突然被架在注意力的中央，她愣了愣，面对数道目光，张口结舌磕磕巴巴道：“噢，我、我......我吃饱了。”

太子殿下也看来，打量两眼，第一次跟她说了话：“云姑娘是云公子的妹妹？听说前几日新婚，如今是南疆的少主夫人了。”

他看向右手边的祖孙，淡声道：“觅得佳人，还未道贺。”

赫连鸿业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半句，萧祈年摇头道：“小叔你还不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其实阿遥她——”

锦王妃低斥：“别胡言乱语。”

眼看被架在火上烤了，云湛刚要起身，阿蛮也要说话，忽然听见府仆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回头，隔壁院落火光冲天，火势的确不小。

赫连鸿业连声高喝：“怎么做事的！惊扰了贵人，你们几个脑袋？！”

在场这么多仙修，灭个火不是难事。只是如此重要的场t合，怎么会有这样低级的意外？！

想了想，他瞥向左侧的人，赫连铖冷冷地噙着笑，对这火光并不意外。

“你发什么疯？”赫连鸿业低声斥责。

赫连铖置若罔闻。

经过这一小插曲，方才的话题被岔开，云湛道：“阿遥，你吃饱了就回去休息。”

闻姝也温声道：“是啊，阿遥，你伤还没好，早些去休息。”

她伤早好全了，知道两人在给自己台阶下，立即顺着下来，礼貌地离席。

出了正苑，冷风一吹，舒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