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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晚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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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同样清润的唇边。

一串红穗子随着他酌饮的动作而蜿蜒,为这一片黑添了点别致的颜色。

仰头饮酒间。

一股细小的水流顺着他分明的下颌滑落,经过颈骨,到达微微凸出的喉结。

滚动,清冽。

此刻,他比月光更剔透。

沈云降默不作声的看着,盼他能看到自己,又怕他真的看到了。

可他额发下那双漆黑的眸,偏偏在最是深暗时盯住了她。

沈云降却是如芒在背,感觉自己的手心还在因为那个不明觉厉的吻而发烫。

少年蓦然勾唇,放下那个摇摇欲坠的酒葫芦,向她弯了弯手指。

语气混杂着酒香,朦胧又清晰:

“过来。”

*

沈云降不知是受到了什么蛊惑,坐在了邬斯衡的正对面。

石桌上只有一个被打开的酒葫芦,果香味在此时最重。

她一瞬间,便想起了三年前去长乐郡时,他们在客栈里做过的事。

那时的邬斯衡没有现在成熟,举止间也没有让她产生如此强的戒备感,也没有让她的心跳得如此之快。

那时候的一切都还很正常。

而且那时的邬斯衡也没有现在醉得厉害。

沈云降忍不住拿走那个小葫芦,轻声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邬斯衡掀起眼皮,慢条斯理道:“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说罢,他想到了什么般,又问她:“现在失望了?”

沈云降没懂,却很清楚的听到两个很随意的字,“晚了。”

直到她瞥见那道灿烂的火光,才想起以前他们也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她抿了抿唇,道:“可是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所以失去了胡作非为的资本。

她努力提醒邬斯衡:“我们已经长大了。”

邬斯衡似是在低眸思忖,忽而低语:“我不喜欢何思琼。”

沈云降一愣,劝解的话堵在了喉头。

“我也没有想过要和她成亲。”

他继续道。

沈云降却有点慌张的躲开他的视线,“可是圣上赐婚了。”

“那又如何,”邬斯衡声音很淡,漫不经心道,“大不了杀了就是。”

杀了?杀谁?

她忙将手挡在邬斯衡的唇边,道:“不要乱说,隔墙有耳。”

下一刻,她感觉到扑洒在手心厚重的呼吸声。

她想撤回手,已来不及,瘦小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捉住。

那样用力,碾着她白皙的皮肤。

两人在灼热中对视,沈云降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的心跳声。

但她却能听到少年干净的嗓音,没带丝毫醉意。

“你喝了果酒,是不是也会醉?”

邬斯衡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小时候她将那一小杯果酒喝了后,确实有些昏昏晕晕的。

她觉得邬斯衡是在关心她,认真点了点头。

的确,现在果酒味太重,熏得她眉眼都发红,要是再久一些,难保……

思虑间,她的后颈忽然被一只手掌握住,沈云降被迫仰头,旋即瞪大了眼。

她明明思绪还停留在邬斯衡的关怀,口中却被塞进了那个小葫芦的壶嘴。

两人面对面站着,隔着一张冰寒的石桌。

大股大股的酒液淌过她的舌尖与喉咙,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直到这个小葫芦见了底。

她被这口酒呛住,猛咳了几声,泪眼朦胧擡头时,竟发现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手中紧握着的空空如也的小葫芦,浸满了旖旎的水渍。

他们的。

她感觉自己的脖颈还发着疼,思绪被酒意侵占,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后怕还是先谴责邬斯衡。

今晚的他很恶劣。

沈云降还是决定转身就走,手腕却再次被拉住。

她被揽进一个冰冷强硬的怀抱里,腰肢被一只手紧紧掐着,迫使她向上看。

而少年的另一只手,虎口几乎要掐红她小巧的下颌。

用了这样大的力气,直让她喘不过气来,邬斯衡却还是游刃有余的,眉目间流露出酒意深浓的懒散。

他盯了沈云降一秒。

气息就铺天盖地般向少女覆盖而去,凌厉的,发狠的,触碰到沈云降的唇。

他张嘴,吞没掉少女所有不甘的呜咽。

还很缓慢的,欣赏她眼角漫出的几滴莹润的泪珠。

在这个他们曾经成为至亲的旧园林。

他迫切的需要沈云降给他一个定海神针般的支撑,他才能重新打起精神来,面对如今乱糟糟的一切。

空气中的喘息声暧昧相融,他们亲密无间。

也许第二日沈云降会醒来。

但没关系,他们现在都醉了,他们有同样的一个借口。

要是沈云降会因此讨厌他,也没关系。

可以醉第一次,就可以醉第二次,甚至还有无数次,他们只是缺一个可以亲密的借口而已。

只要他们互相喜欢,就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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