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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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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数年前死在邬斯衡剑下的赵家公子又活过来了。

能让邬斯衡回心转意,那该是多大的诱惑。

邬澜一家人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喜气洋洋的聊了开来,唯有沈云降、邬施礼和邬施琅三人愁容满面。

沈云降顿时没了胃口,匆匆扒了几口白饭便撂下碗筷回了屋。

邬斯衡要娶何思琼了。

从此以后在邬斯衡身边的人会变成何思琼,她这个妹妹永远落于下风。

邬斯衡再也不会对她做那样的事,而是转头与何思琼亲昵。

唯一记得她的人也要离去了。

她混沌的想着,在床榻上麻木的坐到深夜。

或许是她昨夜的行为激怒了邬斯衡。

就是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邬斯衡忽然就很激动,很冷淡。

沈云降在屋里来回踱步,紧张的想该如何是好。

她让与疏去查何思琼买山楂糕的事,但想来不是那么容易,等她查到了何思琼的把柄,将何思琼彻底拉下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邬斯衡彻夜未归。

但这其实在沈云降的意料之中。

她浑浑噩噩的起床盥洗,却突然听到桃雨的一阵惊呼。

她整理好仪容,出去看时,发现众人围在她的院子里不知在干什么。

沈云降凑近,下人为她让开一条路,她才看到中间那个金灿灿的身影。

小金毛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见沈云降靠近,无力的摇了摇尾巴。

它毛发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仔细一看,它有一只后腿也一直在流血,很是骇人。

“小姐,”桃雨颤抖着道,“奴婢今晨是在东厕那边发现乌龙的,奴婢看到它时,它几乎要昏死过去了……”

东厕,靠近邬澜一家暂住的院子。

沈云降蹲下身,一边安抚小金毛,一边吩咐人去找郎中来。

专治狗疾的牧司在宫中,沈云降不方便进宫去请,想着先找普通郎中来看看,转头对上了小金毛乌溜溜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它有多疼,有多无辜。

思虑后,沈云降还是沉声道:“去将乌龙的情况告诉三兄,若是三兄不在,那便……”

她顿了顿,继续道:“那便告诉二兄,让他去宫中请牧司来一趟。”

不管能不能请的到牧司都需要时间,郎中赶来将小金毛的伤口简单包扎过后,对沈云降道:“小姐,您可不能再对乌龙下重手了。”

“什么?”

沈云降不解道。

郎中指了指小金毛腿上的伤,道:“这伤口很明显是人为敲打所致,还有耳朵这里,缺了一块肉,日后恐怕会留下隐患。”

他拎着药箱要走,看着呆楞的沈云降,唉声叹气,语气含着劝诫,“狗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狗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那究竟是谁这样狠毒,连这样的生命都不放过?

沈云降下意识就想到了邬芷。

小金毛不愿与她亲近,她却每次都趁着沈云降不在的时候把小金毛抱过去玩。

沈云降努力平静下来,问桃雨道:“乌龙旁边还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桃雨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物,道:“这是奴婢在乌龙身下发现的,想来是乌龙挣扎时扯下的。”

那是一小块淡粉的丝绸,沾上了脏污,边缘处有被撕扯开的痕迹。

容不得多想,沈云降瞬间就确定了邬芷就是那个行凶的人,她拿过布料,面无表情道:“去兰亭院。”

*

兰亭院是武安侯府专给客人住的院子,邬澜一家一来,嫌弃好不容易收拾打扫好的兰亭院太过偏僻,要住武安侯夫妇旁边的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是邬施琅在住,他自然不依,他们也只能妥协。

所幸兰亭院也就在沈云降的旁边,她带着桃雨来的时候,邬芷手里攥着几朵刚摘的花,和大夫人罗芩谈笑着。

闲庭信步,根本看不出竟做过这样的事。

沈云降特地观察了一下她今日穿的裙裳。

洛阳的刺绣远近闻名,那边的人最爱繁复的花纹,与小金毛咬下的那块布料如出一辙。

她走近,还未开口质问,邬芷便挽t着罗芩的手主动迎过来,道:“堂姊怎么这么早就来寻我了?”

沈云降看着和颜悦色的母女二人,内心一阵反胃。

按理说,她该喊罗芩一句婶婶。

但她张了张嘴,喉间哽住了似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转而去问邬芷:“你昨夜见到乌龙了么?”

“那只狗?”邬芷惊讶了下,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不喜欢狗的,遇见了更要避之不及才是。”

罗芩蹙眉,道:“狗是污秽之物,云儿你出生乡野不懂,往后可要学学阿芷,少接触那些东西。”

说罢,拍了拍沈云降的肩,一脸慈爱,“话糙理不糙,婶婶也是为了你好。”

两人一唱一和,却发现沈云降半晌无言。

风声都静止的时候,沈云降蓦然冷笑出声,擡手挥向邬芷的脸。

“啪”的一声,她半边脸上霎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小姐!”

“阿芷!”

邬芷吃痛大喊,捂着脸,泪眼朦胧道:“堂姊为何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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