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间(1/2)
生死间
等邬施琅满头大汗从锦棠园出来,往自己院子里走的时候,发现沈云降的屋内竟还掌着灯。
结合今日沈云降的反常举动,邬施琅越想越觉得她是有事瞒着他。
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问一句时,桃雨刚好从屋内走出,照顾檐下的小金毛安睡。
他连忙上前,问道:“今日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桃雨被突然窜出的邬施琅吓了一跳,而后思忖片刻,道:“今日没什么大事,只是午后,奴婢瞧见大皇子殿下来找小姐说话。”
一听见“大皇子”三字,邬施琅便惊t愕到瞪大了眼,“大皇子?找她?”
桃雨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殿下待了不到一刻钟便走了,想来没为难小姐。”
闻言,邬施琅稍稍放松了点,又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才彻底放下心来。
*
自从武安侯夫妇离世,沈云降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天明觉了。
她总会在夜半惊醒,茫然地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后知后觉现在可能是几时几刻。
那份怅然若失之感会在此时将她裹挟至极难消解的郁闷中。
现在侯府遭遇的事情太多了。
邬施礼和邬施琅频频被赵至逐威胁,前途因此受阻。
那些所谓的亲戚也很不安分,三天两头谋划着占有武安侯府的一切。
连唯一能帮到他们的李承衍也被困在宫中,自身难保。
沈云降忍不住长叹一声,鬼使神差想到了李承玮对她说的话。
说,要是她想通了,可以随时去找他。
想通什么?明摆着就是让她答应给他做妾。
她怎么可能想得通!
但是转念一想,她好像,有了一点点动摇。
若是只要她嫁过去,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也算是,她报了武安侯夫妇这么多年的收养之恩。
这似乎是一笔很公平的交易。
反正她和邬斯衡也没有可能,那她嫁给谁都没差,要是能帮到武安侯府,就是锦上添花。
这样听起来……
利大于弊?
沈云降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想,再回过神来,天色微亮。
而她早已没了睡意,与其在这儿躺着耗时间,还不如早起去逛逛醒醒神。
这个时辰,桃雨及一众奴仆都还未醒,她一人打了水盥洗,披了条暖和的兔毛披风,推开门。
一天的各个时间段,她最偏爱黎明。
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四周寂寥无声,只有她一个人。
格外恣意。
但她看着静谧的院落,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待看到檐下放置的空无一物的软垫时,沈云降才发觉,小金毛竟不在院子里。
可是现在才是辰初,小金毛一般都会睡到巳时才起,它这么早能去哪儿呢?
等不及叫醒桃雨,她便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找寻起来。
直到每一个可以容纳小金毛的藏身之处都被她翻找过,她浑身都是冷汗,心中有股不安油然而生。
她想起之前邬芷对小金毛的所作所为,便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做的。
这时桃雨被她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快速收拾好出来,看到的便是沈云降一人挽着袖子、衣裳凌乱孤身立在灌木丛边的模样。
她走近,小声问道:“小姐怎么辰时便起了?”
沈云降因她这一声转过头来,少女微喘着气,鬓发混着汗珠,胡乱贴在脸颊与额头。
“小姐……”
“乌龙不见了。”
她的声音急促而凌厉,“它昨晚在院子里吗?”
桃雨道:“昨晚奴婢进屋前将它哄睡,还在的。”
沈云降嘴里自言自语几句听不清的话,而后拔腿就往外跑。
桃雨忙跟上去。
夜露深重,化在自耳边擦过的迅疾的风中,黏腻潮湿。
桃雨跟着一身狼狈的少女穿过一道道昏暗的长廊,似是明白沈云降要去干什么了。
以前再过半个时辰,府中便会掌灯,这是武安侯府十几年来的习惯。
邬谌与李琡都是勤快的性子,容不得太过疲懒的人待在府中。
可邬澜一家却不是的。
他们在洛阳经营的铺子也是日上三竿才开门,生意一直不好,却也不上进,日日只想着吃白食。
到了武安侯府,坐拥如此庞大的家产,他们当然更是以享乐为先,硬让掌灯的时间往后延了两个时辰。
前段时间桃雨还没有那么大的感触,现在触景生情,反而鼻酸。
等身前人的步伐逐渐慢下来,桃雨才知晓自己猜的没错。
沈云降是要去邬澜一家暂住的地方,也是武安侯夫妇曾经的院子。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听得见风拂草木的簌簌声响。
院子外走来几个面生的下人,拿着几把农具,满身是泥。
那些应该是邬澜从洛阳带来的仆从。
看见沈云降后,一个个恍如睡梦中惊醒,瞬间站得笔直,还将手里的农具往身后藏了藏。
“你们这是去哪了?武安侯府也是你们能随意走动的地方?”
桃雨上前斥责道。
而他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们干了什么?”
沈云降察觉到他们有所隐瞒,冷声质问。
那些人先前觉得一个婢女的问话无足轻重,但府中四小姐开口了,他们不能不答。
几个人推搡着,派出一个领头的,低着头道:“我们夫人说……养在您院中那条狗染了病,让我们将尸身烧了,埋在梅树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