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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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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痣

这夜的上京,仿若盘踞着一头压抑声息的恶兽。

清明本就戒备森严,稍有哪里风吹草动都会惹人怀疑。

更别说圣上疑心沈云降的身份,若被抓住了马脚,镇国公府也会坐实私藏罪臣之女的罪名,免不了又要再起一场腥风血雨。

邬斯衡做这场戏,其实就是为了给圣上和文武百官看的。

但没想到,兢兢业业跟了他四五年的林潭居然出尔反尔,趁他不在越权行事,意图将与疏直接押给林之桓。

林之桓见过与疏的样貌,一旦去了满盘皆输,与疏只得出此下策激怒林潭。

在暗处静静观望一切的邬斯衡,看见与疏朝他投过来的一眼。

从在长乐郡收留他时,邬斯衡就已经查探到了他的身份。

包括他是受人所托保护沈云降,曾也是长乐郡的旧部。

所以邬斯衡才会等沈云降长大又把他接回来,给了他足够的自由,让他有合适的借口一直留在沈云降身边。

他身死的那一刻,邬斯衡听到哪里传来少女微弱的喘息声。

谁也没想到,沈云降竟然会折回来,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幕,还听到了全部。

邬斯衡看着怀中哭咽不止的人,唇瓣很轻地碰了一下她冰凉的额头。

她慢慢睁开眼,试探性地问:“邬斯衡?”

“嗯。”

邬斯衡用斗篷裹紧她,走在杳无人迹的小路上。

此时离将军府已有数里远,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山林。

沈云降环顾四周,闷声道:“要去哪?”

“现在回府可能会惊动子豫他们,等天亮我再带你回去。”

邬斯衡看着她哭红的眼,道,“现在先去你的小屋凑合一晚。”

话音刚落,曾经那间旧木屋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因为长久无人居住,一推开门,厚重的霉灰味混在尘埃里扑面而来。

邬斯衡先将人放下来,从腰间拿出一块巾帕递给她,让她捂紧口鼻。

熟悉的水竹香萦绕在沈云降周身,她虚虚按着那块干净的巾帕,站在门外,看少年忙前忙后的收拾。

窗台一盏老旧的煤油灯堪堪映出少年半边身子,在纷飞的烟雾后,邬斯衡乌睫轻擡,向她伸出一只手。

沈云降看愣了神。

自从武安侯夫妇离世,一年来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好久都没有认真看过邬斯衡了。

算一算,邬斯衡已经行过冠礼了。

时间真的过得飞快。

“怎么了?”

沈云降回过神来,搭上他的手,提起裙摆迈进去,“没什么。”

她没留意,两人的手已经亲密自然地牵在了一起。

脏乱的屋子经邬斯衡一通简单的拾掇还有落脚的地方,沈云降找了张矮凳坐下,一转头看到角落里生锈的火炉。

和与疏雪客他们住在这儿的一幕幕又重新浮现。

她记得他们为了让她能多吃上几顿荤腥,每日早起去湖边打鱼,三个人围在一起火炉边闻着鲜香的鱼汤,暖融融地烤手。

有些东西,真的一去不复返。

沈云降慢慢把脸埋在肘弯里。

她没有去质问邬斯衡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也没有问与疏说的话是真是假。

太多太多的疑问,像层层叠叠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明明今日过后,就想向前走的。

可她走不动了。

*

两扇破旧不堪的窗户被风撞得吱呀作响,风声也徐徐,可邬斯衡还是听到了少女的哭声。

压抑着的,却还是从齿缝中不断溢出的呜咽。

他走过去,缓缓单膝下跪,正好到了与少女平视的高度。

他拨过她鬓边被眼泪沾湿的乌发别在她耳后,轻声道:“你听我说。”

话音刚落,沈云降猛地抱紧他的脖颈,埋在他颈边放声大哭。

邬斯衡任由她抱着,一直等她哭累了才拍拍她的背,道:“皎皎,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

她哑着声音道。

邬斯衡便沉默下去,很有耐心地等她什么时候想听了再说。

沈云降擡起脸,揉着眼睛道:“我要自己问你。”

“好,你问。”

“不管我问什么你都要说。”

“会说的。”邬斯衡握着她的手道。

沈云降一瘪嘴,又带着哭腔道:“你发誓你绝对不会骗我。”

邬斯衡勾了勾唇,配合道:“我发誓。”

他知道,她想问的都是他想要告诉她的。

他在边境这一年,的确在和满州交涉的过程中,发现了沈寄山谋反一事的许多疑点。

他暗中收集证据,也从未想过要告诉沈云降,只想着自己手刃仇人替她报仇。

等一五一十跟沈云降交代完,他亲了亲她的唇角,道:“我会查清楚的。”

沈云降能看得出来,他对她毫无保留,也从未诓骗她。

但若是,连仅身在边境一年有余的邬斯衡都能意识到她阿爹的罪名或有冤情,那沈循游历四方多年,又岂会一点都不知情?

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他与邬斯衡一样,都不愿意将她牵扯进来。

沈循的出现就像是一场美好的幻梦,但也只持续了几刻钟,一睁眼就会消失。

她狠狠抹了把眼泪,双手复上邬斯衡的脸颊,盯住他道:“那你一定要查清楚。”

邬斯衡颔首,亲她纤细的手腕。

她突然又有点犹豫。

邬斯衡要查的话肯定不查到水落石出不罢休,那万一,把沈循也查出来怎么办?

想着,她欲言又止,垂下眼补充:“也别……也别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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