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1/2)
有我在
糟了。
怎么偏偏是今日。
偏偏是她和邬斯衡在这儿住的一日。
邬斯衡听见她颤抖的声音下意识要回头望去,忽然被少女按住了后颈。
温香软玉,近在眼前。
而沈云降哪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能让沈循被看见。
三人僵持不下。
她挤眉弄眼示意沈循先走,那人却不为所动似的,淡淡看了她一眼,操起腰间的短刃。
刀刃出鞘,刺耳一声响。
邬斯衡极快拉下那只纤细的手,翻身下床,立定之时也制住了沈循的刀。
他们眉眼间皆是凛冽的杀意,一把刀在两人手中开始了持久的拉锯战。
沈云降连忙道:“你们先把刀放下,我来解释!”
而两人置若罔闻,依旧互不相让。
才暖过一夜的屋子此刻早已冰冷彻骨,沈循不经意扫过屋内陈设,却不小心被少年抓住机会,另一只手打落他的短刃,反客为主。
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自己的短刃抵在了墙上。
少年眸光沉暗,指骨紧贴着刃面,又向他的脖颈送了一分,似乎真的动了杀心。
沈循这些年游历四方,也不算闭目塞听,再加上此人认识自己的妹妹,身份好像并不难猜。
他垂下眼笑了笑,右手按住刀柄上一个暗扣,霎时间,刃面自中心碎裂,映出少年片刻的错愕。
数块碎刃噼里啪啦落在地面上时,邬斯衡看着手中残余的刀柄,听那个青年含笑道:“幸会。”
“镇国公。”
*
沈云降好不容易将他们劝到了一张桌子上,去燃起火炉烧热水的功夫,两人又剑拔弩张起来。
起因是沈循坐下前,不由分说砸了邬斯衡一拳。
这一拳力道之大,不仅脸颊是乌青深红的,还有血从嘴角潺潺而下。
但邬斯衡并没有还手,默默用指腹擦去血迹,施施然掀袍而坐。
“知道我是谁吗?”
分明打了人家,沈循脸上丝毫不见愧疚,揉着腕心问道。
邬斯衡道:“皎皎说了,你是她的兄长。”
他查了近一年,沈循是否真的身死在他这里已然画上了问号。
因此他见到这人挑明身份,其实更多的是意料之中。
沈循挑眉,道:“我记得你也是。”
他天生一副笑颜,脾气难以捉摸,曾经不少与他同岁的人自以为能与他交好,其实不知不觉早已被人厌恶进了骨子里。
除了沈云降,他还从没有这么在意过谁。
这么些年,他没想到,妹妹竟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还是这位新晋的镇国公。
“现在不是了。”
邬斯衡淡然道。
气氛随之更加胶着,幸好沈云降端了刚烧好的热水来,才让这寸步不让的两人收敛了几分。
她翻起两个小茶杯,先倒好一杯递给沈循,问道:“阿兄,你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
沈循接过,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到邬斯衡趁着接茶杯,握了握沈云降的手。
“……”
他手中的茶杯磕在桌面上,轻轻碰了声,便吓得沈云降忙抽出手,低头给自己倒水。
邬斯衡抿了口水,泰然自若。
“当然是回来看看你。”沈循压着怒意,沉声道。
沈云降没听出他话里的异样,反而因此松了口气。
“阿兄一走就是一年,可得经常回来看看我。”
她坐下,茶杯刚抵在唇边,目光落至邬斯衡苍白的面上。
她吓了一跳,凑过去看,邬斯衡便也往近凑凑,让她看得更仔细些。
“你这……”她小心翼翼触碰他的伤口,在鲜血尚未干涸的唇瓣上碾磨了下,似是自言自语,“我刚才咬得有这么狠吗?”
咬?咬什么?
“……”
看着这两人有来有回,沈循的脸也愈来愈黑。
“皎皎,趁着阿兄这次回来,多和我待一会儿吧,”沈循盯着对面云淡风轻等着沈云降亲手给他上药的少年道,“阿兄还有好些事没和你交代。”
“这个……”
沈云降抹药的手顿了顿,少年突然轻嘶了声。
她回过神来,问:“很疼吗?”
邬斯衡点头:“很疼。”
可是她还没碰到呢。
尽管满腹狐疑,她还是专心致志给他上药,早就将沈循的问话抛之脑后。
“好奇怪啊,你这里怎么发青了?”
邬斯衡脸庞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她思来想去没想出到底是哪磕到的。
邬斯衡扭头躲过她的手,道:“没什么。”
说没什么,那肯定就是有什么。
沈云降不依不饶地问:“什么时候有的?晨起时还没有。”
邬斯衡不说话了,还很反常地垂下眼来,静静把玩那个残缺的刀柄。
刀柄……
沈云降想到了什么,立刻问沈循道:“难不成是阿兄打的?”
沈循:“我……”
“皎皎。”
邬斯衡拉住她的手,打断沈循,“兄长打我是应该的。”
沈循指着他:“你……”
“我还受得住。”
“……”
这一拳确实是他打的,沈循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妹看他的目光逐渐哀怨。
已至辰初,快到了镇国公府掌灯的时辰,沈云降无暇顾及沈循,催促邬斯衡说要赶快回府。
因着t他有伤在身,沈云降嘱咐他好好休息,自己一个人去打水盥洗。
沈循心中憋着气,却还是向邬斯衡拱拱手,道:“镇国公好手段,沈某佩服。”
邬斯衡道:“都是一家人,兄长不必如此客气。”
“哦?”沈循笑道,“镇国公这么快就认祖归宗了?”
让不知情的人远远看着,两人举杯相对,俨然挚友之相。
沈云降就是这样想的。
沈循打邬斯衡,也是因为看见了那样的事,一时生气而已,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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