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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春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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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春堂

天昏地暗,松林早已一片狼藉。

林潭冲出文武百官之列,找到独自在中场徘徊的林之桓,作揖道:“阿爹,沈云降有人接应,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的人已追入山林。”

林之桓捋着灰白的胡子,一言不发,摆摆手让他下去。

林潭又道:“阿爹,邬斯衡包庇罪臣之女,其罪当诛,要不我们先把他擒了?”

林之桓转头看他。

他于沙场杀敌十余年,一身凛冽杀意不昭而显。林潭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你说邬斯衡包庇她……”他苍老年迈的声音缓缓响起,“那方才中场之上,为何那女子要朝他放箭?”

“阿爹,这不明摆着的嘛,两人沆瀣一气,做这么一场戏,就想把镇国公府摘出去。但是这可能吗?”

林潭哂笑道,“这上京之内谁人不知四小姐被镇国公府收养已有四年之久,说他们反目成仇,邬斯衡并不知情,谁会相信?”

“谁信不信都不打紧,关键是陛下信不信。”

林潭道:“陛下怎会被这等浅显伎俩蒙骗?”

林之桓摇摇头,看向沈云降消失的地方,道:“陛下并无旨意,咱们就不要做多余的事。”

“得饶人处,且饶人哪。”

*

“他就这么让我们走了?”

沈循带来的人不多,却想得周到,出了这片山林后便是广阔无垠的天地,那群将士再想追上来就难了。

雪客为沈云降备了辆马车,让她和沈循先抄小道一路向南,他带人引走追兵。

犹豫许久,沈循还是道:“这一走,你们再想相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沈云降用巾帕擦净泪珠,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我们这个立场,本就不应该再见面。”

“但是……”

“阿兄,”她打断沈循,问,“我们离长乐郡还有多远?”

见她不想再提,沈循便也绕过了这个话题,答道:“再行一日一夜就能到。”

沈云降掀起帷裳,前路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星空,阴云散去,星月交辉。

迎面吹来的微风寥寥,安静祥和。

她闭上了眼,恍然感受到周身的风越来越急促,就好像她在山林中与邬斯衡对峙时,裹挟少年寒冽声线而来的烈风。

他手上握着的是锋利长剑,身下骑的是铁骑快马,只要他愿意,拦住她便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

但她只看到他也红了眼眶,尚未出鞘的剑也在颤抖。

他一直在原地,眼眸是失去光彩的冷。

他良久才开口,语气同她的话一样,虚无缥缈,“好。”

“后会有期。”

他们仿佛在比赛,比谁更洒脱更冷静,可邬斯衡始终胜她一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全身都像被冻结了一层薄冰,并且这层冰还在慢慢变厚,凝上了霜。

动弹不得。

耳边一阵疾蹄声袭来,沈云降倏然回过神,缩回马车里。

“少主公,是长乐郡的急报。”

沈循从车窗接进来,匆匆扫一眼后,神情变得沉重。

“怎么了?”

“长乐郡郡守萧临义接到皇帝秘旨下令封城,快马加鞭给我们送了信来提醒,现在去长乐郡就是死路一条。”

沈循叹了口气,道:“倒不是我非要自投罗网,只是当下要想找个藏身之处何其困难。”

沈云降垂下眼,忽然想起来余砚给她的那个令牌。

“去洛阳吧,”她轻声道,“路途遥远也罢了,总归……是个蔽身的地方。”

“洛阳?你怎么会想到那儿?”

若是没有邬斯衡,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到那儿。

商铺、宅院以及能号令百余名暗卫的令牌……

过往种种都清晰起来,她眼睫颤了颤,无意识落下了两行清泪。

*

皇宫。

当年因谋逆被诛九族的罪臣的后人现世,朝中人人自危,承干殿掌灯至天明。

邬斯衡被撤职,且有疑罪在身,当由林之桓亲自率兵捉拿沈云降。

然林之桓突然告病,朝野震惊。

诸位大臣候在殿外,等皇帝治邬斯衡的罪。

皇帝手边是将罪臣沈寄山的整个案件记录在册的狱书,空气中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

邬斯衡跪在殿中央,未执一词。

“邬斯衡。”

皇帝放下狱书,道,“你可认罪?”

邬t斯衡拱手道:“臣不知,臣有何罪。”

“私藏罪臣之女,这可是欺君,”皇帝盯着他,道,“难道你不认?”

“陛下。”

邬斯衡再行一礼,回答,“沈氏女众目睽睽之下向臣连放两箭,已经足够说明臣等全家实为受她欺瞒,她甚至不念臣已故父母的收养之恩,妄图杀臣以逃命。”

“臣实在不知,臣何罪之有?”

闻言,皇帝起身,缓缓向他走来,“你以为,朕信吗?”

“臣惶恐,不敢擅自揣测陛下。”

殿内空旷得能听到两人的回声,皇帝笑了几声,在他身侧站定。

“你要如何让朕相信?”

邬斯衡肩背挺得笔直,目视前方,擡手作揖:“臣请命。”

“请陛下允许臣亲自抓捕沈氏女,将功赎罪,为国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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