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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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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

皇宫,承干殿。

黄铨德接过小太监送来的药膳粥食,挥挥手道:“你退下吧,我给陛下送进去。”

小太监道:“太医院的人还让奴才带话嘱咐陛下,也劳烦公公一起告于陛下。”

“你说吧。”

“陛下久病缠身,今日吃了这药膳若还是不适的话,太医院会立刻换方子。还有,近日阴雨连绵,陛下还是少走动为好。”

黄铨德颔首:“知道了。”

手中的药膳尚且滚烫,黄铨德站在檐下,擡头望天。

乌云滚滚,暴雨之兆。

他腾出一只手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小袋裹在油纸里的白色粉末,轻轻往药膳里撒了一层。

而后搅拌到白色粉末消失不见,信步踏入殿门。

殿内隐约有咳嗽声,黄铨德端着药膳赶到的时候,皇帝正用巾帕捂着嘴,猛咳了几声。

夏日已至,又到了梅雨季,咳疾越发难治愈。

喉咙发痒难耐,气血上涌。

在拿开巾帕之前,皇帝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何事,便直接收起巾帕,扔进了一旁燃得正旺的金丝火盆中。

然他嘴角沾染着的红,还是被黄铨德看在了眼里。

“陛下,您的药膳。”

黄铨德垂下眼,将托盘放置在堆满奏折的桌案上。

皇帝舀起一勺送至嘴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镇国公府那个小子,如何了?”

“回陛下,邬二公子已经救过来了,”黄铨德道,“但是放箭之人还未查到,要不奴才再多派些人手?”

“嗯,查吧。”

皇帝吃了几口药膳,道,“明日召他们进宫。”

“是。”

“黄铨德。”

正要退下,身后那道浑厚的嗓音喊住了他。

他回过身来,处变不惊,“奴才在。”

皇帝胡子花白,眼皮耷拉着,说一句话都得喘好大一口气。

他知道,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你t陪了朕多少年了?”

黄铨德“腾”地一下双膝跪地,手中的拂尘也颤抖着,惶惶道:“奴才……奴才自打您登基,就一直跟随着您。”

皇帝道:“那得有三十三年了。”

自他即位,也有三十三年了。

“朕想,让你答应朕个事。”

“奴才不敢!”

皇帝叹气道:“衍儿这孩子,心性尚未成熟,未来即位,还得让你多提点着他点。”

“陛下福寿绵长,有的是时间教导太子殿下,何须老奴。”

黄铨德整个人伏在地上,声线发着颤。

“行了,你退下吧。”

皇帝听够了恭维话,此刻失了兴致,重新批阅起折子来。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又在殿内回响起来。

黄铨德走出承干殿,天色稍暗。

他擡手招来一个小太监,附耳道:“去告诉赵克,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小太监心下一惊,下意识看了眼殿门。

“写信给呼将军,让他也准备着。”

檐上飞过几只鸟雀,叽叽喳喳不停歇。

像是在这阴沉沉的宫里,唯一几分鲜活的气息。

黄铨德盯着它们,直到它们飞远,才慢慢收回视线。

他理了理臂弯处的拂尘,呓语般道:“这上京城……”

“终是要变天了。”

*

在医馆休养了两日,邬施礼勉强能下地走动了。

这日,沈云降收拾好他的院子,来接他回府。

本来她还想在府中多照顾邬施礼几日,结果宫里来了人,说圣上让他们明日进宫。

圣上肯见他们,已然是给了一条活路,只要能在大殿之上把冤情如实道来,也许并不需要大动干戈,便能为沈氏求得清白。

沈云降将他们的谋划一五一十告诉了邬施礼,最后补了句:“二兄不必担心,有长聿在,我们都会安然无恙的。”

邬施礼面不改色地喝完药,道:“谁关心你们了。”

沈云降甜甜笑着,递给他一颗糖,“很苦吧?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饶是一脸嫌弃,邬施礼还是接过,飞快含在口中。

“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什么?”

他口中有糖,话说得很含糊,沈云降没听清。

“……”

他咬碎糖,甜味顺着舌尖蔓延开来。

品了会儿,他又重复了一遍。

沈云降怔了怔,笑道:“这事还不着急,我日后必然要认回沈氏的,还得要我阿兄松口才行。”

“嗯。”

他淡声道。

“二兄,”她歪了歪头,凑近看他,“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闻言,邬施礼半边脸颊浮起一片赤红,身子往床榻里挪了挪,道:“你大白天说什么梦话呢?”

沈云降边收碗边附和:“好,好,你没舍不得我。”

邬施礼便也不再说话,闭眼躺下,一副送客的模样。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没有之前的局促,也能说几句玩笑话,逗趣一番了。

方才被邬施礼提醒了一下,她想到成亲这回事,去找了沈循。

沈循这几日为了邬施礼忙前忙后,所有的药都是他亲手熬制的,经常半宿不合眼。

她去的时候,沈循暂住的院子里还飘着浓郁的药味。

“阿兄。”

她走过去,拿走他手中的蒲扇,扇着风炉下迸溅的火星子。

“明日便要进宫,你可知晓?”

沈循看着她道。

沈云降点点头,道:“阿兄放心,我们一定能赢。”

相比从洛阳到上京这一路她的焦躁烦闷,这会儿全然云淡风轻,倒是有点像邬斯衡的做派。

不知何时,许是在一起久了,她与邬斯衡竟然有些相像。

沈循默了默,问道:“你真的想好要与他成亲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沈云降重重颔首,肯定道:“我是一定要与他成亲的。”

“他可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沈循沉声道,“像他这样的身份,以后势必日日活在水深火热中,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说不准。”

年轻的镇国公,骁勇无双,战功赫赫,门下投效者众多,的确是人人忌惮的对象。

可在沈云降眼里,他更是一个事事周全,又能给她全部关心与爱的郎君。

是郎君,未来就是夫君。

夫君。

她脑海中霎时浮现出这样一个称呼,扇动蒲扇的手也慢了下来。

“我记得阿爹被捕的消息一传来,阿娘便已经准备好了自尽要用的白绫。”

她轻声,继续道,“邬伯父出征时,邬伯母也陪在他身边,他们是约定好生死与共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人的脚步声渐近。

“因为邬伯父是她的夫君,阿爹也是阿娘的夫君,他们是夫妻,便是那连理枝,比翼鸟,神魂都牵在一起。”

她低垂着的眸子里,倒映了满地淋漓的火光,闪烁跳跃。

“那我与长聿,也要做像他们那样的夫妻。长聿去哪,我就去哪,若是真到了舍弃性命的时候,”

少女掀起眼,脸庞微红,笑意灿烂,“我们也手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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