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下的炙吻(1/2)
愤怒下的炙吻
“魏清宁,你跟本王进来。”
魏清宁与吴弛正拉扯钱袋子时,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凉凉的嗓音。
俩人齐刷刷转身,面对打赌一事的关键当事人,都莫名心虚,乖顺站好行礼,“见过王爷。”
晋王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回自己处理公务的主殿。
“王爷叫你呢,快去!”
吴弛眼见大事不妙,往前推了一把魏清宁,就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吴大人,”晋王幽幽叫住他,笑道:“本王有件要紧事,也要交代与你。”
“王爷竟然也有事交代于我?”
一时不察,吴弛惊喜小跑上去,两眼放光。
要知道先前他在这就是混日子,上官们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只拿他当空气,何谈委以重任?
“走失女子已于今早送回家中,你代表都察院,前去略施财帛,以作安抚。”晋王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行啊!”吴弛爽快答应下来,兴奋搓搓手,“那这银钱,下官该向谁去申领?”
晋王挑眉,“吴大人打个赌就能花销五千两,想必定是个乐善好施的。”
“……”
被当场抓现行的吴弛,扁紧嘴巴,欲哭无泪。
最后老老实实夹起尾巴,自掏腰包去了。
旁边,魏清宁眼观鼻鼻观心,预感事情不妙。
她亦步亦趋跟着晋王走进主殿,垂眸站在他书案对面,等待终极审判。
恍然间,像回到读书那些年,当学生的做错了事,恭恭敬敬等着夫子打手心。
偏偏男人并不急着问话,左手翻阅着卷宗,右手横放在书案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哒、哒、哒……”
每一下仿佛都敲在魏清宁心头,犹如催命符。
她手指无声碾了碾深蓝官袍的衣摆,决定主动坦白从宽。
恰是这时,晋王终于出声:“是不是觉得抓获山匪后,就能清闲到无事可做了?”
一惯温润嗓音,染着薄怒:“去将此次在龙华山的相关事宜,整理成案牍,午膳前本王要用。”
闻言,魏清宁心头反倒一松,此事她早有准备,“昨夜趁着记忆清楚,微臣已整理在案,请王爷过目。”
说着,她从袖带中取出一卷案牍,双手呈递到晋王面前。
虽说她并不是想借此讨好上官,但看在她办事积极的份上,总能平息他的一丝怒意吧。
怎料,晋王却是没接,蹙眉瞧着她,“你昨夜又没好生歇息?”
魏清宁微讶。
他这关注重点……怎么有些古怪,似乎更气了?
但她还是如实解释道:“微臣昨日下午歇得久,晚上便无甚睡意,遂连夜将案牍赶写出来。”
“……嗯。”
晋王闷闷嗯了声,接过案牍,大致浏览过后站起身,“思路清晰,案情完善,可直接呈于刑部,你跟本王一道去吧。”
魏清宁站在原地没动。
此前已决计白日里离他远着些,所以她这会并不是很想同他一道去,“其实微臣……”
“嗯?”
晋王擡起眼皮,冷冷斜过来。
“没事了。”
魏清宁抿抿嘴,终是没敢于老虎在气头上时挑战他的耐心。
毕竟昨日他还亲自同她解释过,结果转头就得知她与旁人打起了赌,还事关男人的尊严,换谁谁都要生气的。
虽然她也是受害者吧。
***
“清宁,你等一下!”
两人并肩走出都察院大门口,刚要上马车,魏清宁就听有人喊她。
转头一看,是大姐夫司空赟。
“王爷,劳驾您稍等微臣片刻。”
魏清宁转而走过去,看向来人,“找我何事?”
大姐是嫡亲长姐,同母亲一样偏爱妹妹魏清漪。这些年,反倒不如庶出二姐,更关心魏清宁。
且大姐夫司空赟好吃懒做,在定北侯府衰落后带头拜高踩低,魏清宁对他就更没什么好脸色。
“是这样啊,弟弟。”
司空赟先远远瞅了眼马车,而后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包银子,“这不眼瞅着过年了吗,我就想孝敬孝敬祖父和岳母,劳烦你带回去。”
魏清宁深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后退一步避开那钱袋子,“我最近都住在晋王府,姐夫可以自行去侯府做客,母亲也很想念你和长姐。”
“那正好,这银子你就帮我孝敬给妹夫,回头祖父和岳母那我再备份大的。”
不过两句话,司空赟的狐貍尾巴就露出一大截。
“王爷就在马车上,你何不亲自拿与他?”魏清宁甚至大方地给他让出路。
“我……我这不是给他,他不要嘛t!”
司空赟急了,索性将事情摊开说。
原是他在山东任职的胞弟,打量着天高皇帝远,就以权谋私,逼良为妾。那女子百般不愿,其弟就火烧女子祖宅,冤其家人入狱。最后毁了女子清白,贱卖到边疆军营为妓。
其弟算计着,监察百官的晋王与司空家有姻亲,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岂料,待其锒铛入狱后,晋王才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任他自生自灭。
司空赟烦躁道:“我昨就去府上找过了,今日也在下朝时去太和门候着,但晋王死活不松口。你同晋王关系好,叫他通融通融呗,多大点事啊,是不是?”
“是啊,多大点事啊。”
魏清宁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只嘲弄瞧了他一眼:“那不若也找人,放把火烧了司空府,让你来设身处地感受感受。”
懒怠同这种人浪费口舌,她转身走向马车。
“魏清宁!你臭了不起个什么劲啊?”
身后,司空赟气得咬牙切齿:“别以为你跟了晋王就高人一等,你不过就是他的一条狗,跑前跑后这么久,到头来不还是个六品芝麻官吗?”
“走吧。”
魏清宁只当听了声狗叫,坐上马车,淡淡吩咐王小花一声。
马车随即缓缓驶远。
***
马车外,街上人声鼎沸。马车内,鸦雀无声,就如同两个世界。
魏清宁坐在马车门口的位置,后靠着车壁,阖眼假寐。
没去看晋王一眼,没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她内心无比挣扎。
一方面,想尽可能白日远着点晋王,少查案,规规矩矩做回六品“经历”。
另一方面,得知好好一良家女子被毁了清白,贱卖到人地两生的苦寒边塞,为奴为妓。就忍不住想将这女子走失案继续查下去。
京城仅是大铭朝一座城池,全国很可能还有数不胜数的女子,正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哐当!”
马车车轮似是碾到石子似的,突然倾斜得厉害。
魏清宁一时不察,就不受控制地朝马车里侧倒去……
稳稳倒在晋王怀里。
……
熟悉的玉檀香包围过来刹那,空气有一瞬死寂。
魏清宁呼吸停滞,心跳也漏了一拍。
因为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男人炙热的温度,隔着布料,清晰且直接地传递到她臀处。
暧昧又尴尬,比上次在山洞时的那个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清宁浑身上下,最先能动弹的,是眼睫。
微不可闻地眨了眨,也不敢去瞧男人的神色反应,而后若无其事地默默坐回原处,马车门口离晋王最远的位置。
期待就像上次那般,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大事化了。
可她不知,晋王今时不同往日。而那车轮碾压到的,根本就是一颗碧玺佛珠。
就在刚刚,他接到孔嬷嬷飞鸽传书,徐徐展开写有脉案的纸条,上面写有四个字——完璧之身。
这也就意味着,魏清宁身份已成定论。
先前两次与他同床共枕、肌肤相亲的女人,白日黑夜引得他自相怀疑的罪魁祸首,都是她。
晋王一双桃眸三分含笑七分深夜,定定凝着坐在马车门口、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小东西。
掐着她的七寸,旧事重提:“本王先前已同你说过了,对男子无意。日后,世子切莫再行此举。”
嗯?
好大一口锅罩过来,让魏清宁差点百口莫辩:“王爷,微臣不曾……”
“说起来,世子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还未成家?”
晋王身着一袭华美雪白狐裘,慵懒斜靠在马车软塌上,似是随意问道:“上次去侯府,本王瞧着你似是连通房都没有,莫非平日里只叫小厮伺候?”
“微臣有的。”
为瞒住她的女儿身,奶嬷嬷主动将自己女儿,假装擡为了通房。
“只是那馋嘴的小丫头,上次因着没等到好吃的,发誓要三日都不理我来着。”
魏清宁思及此,忍不住弯了弯清秀眉眼,神色宠溺。
然而看在晋王眼里,形同火上浇油,桃眸的一点火星转瞬蹿成火苗。
“是么,”他轻嗤一声:“那世子可要好生学学,如何振……夫纲啊。”
说及“夫纲”二字,他语速尤其慢。
轻轻的,如同一片羽毛,慢慢撩拨在耳畔,听得魏清宁猝不及防地,心尖怦然而跳,手指微蜷。
真要论起来,他的夫纲,是对她而言的。
恰逢马车经过一家酒楼前,传来某对夫妻对话。
“娘子,午膳想吃什么?”
“都听夫君的。”
“小促狭,我最后点的膳食还不都是你喜欢吃的?”
“夫君对我最好啦……”
魏清宁不自觉想起他昨日精心准备的满桌甜食,饶是向来清冷的眸光,也不免心虚地晃了晃。
自知不能再与他讨论这等话题,她随即转移:“王爷,此次女子走失案……”
“此案你功不可没,”晋王先行接过话茬:“待过两日除夕家宴,本王向皇上请旨,嘉奖于你。”
闻言,魏清宁意外看过去,男人俊逸的脸一派郑重。
其实她原想进一步讨论案情,怎料他提起请功的事。
是因为适才司空赟的话,被他听到了么?
思及此,魏清宁眉眼间不禁泛起一抹暖色。
虽然平日里她不谄媚贿赂上官,但能晋升谁会不开心呢?尤其是在侯府急需振兴的情况下。
结果下一瞬,就看见男人幽幽开口:“顺便再替你向皇上讨个赏,赐得一个可心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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