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坠崖后(1/2)
双双坠崖后
如何是好?
魏清宁大脑“轰”得一声,她哪里知道如何是好?
以前涉险查案之时,她都没如此为难过。那时君子心中坦荡荡,认准目标一往无前。如今胸口像揣个小人似的,上蹿下跳地心有戚戚。
“那……王爷在此稍等片刻,微臣回去,命人换马车过来。”
她一开口,嗓音微不可闻颤了颤。
这具身子对他的气息、他的体温都太过敏感。
随着呼吸,两人身体浮动。他炙热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贴合着她的背脊。
蜻蜓点水的触感,好似一连串轻吻,又痒又烫,身子情不自禁酥麻入骨,直击心房……
“世子不舒服么?怎么声音在抖,思维也不如平日清晰。”
晋王似感疑惑地,伸手去探魏清宁额头温度,“围场野兽频出,你将本王一人留在山林,若有闪失,该如何与太后交代?”
男人温热大手覆过来刹那,魏清宁额头一热,心头也跟着火。
她陡然惊想,难道晋王已觉察真相?
可下一瞬,他便知礼守节收回手,“世子体温如常,并未发热,这就奇怪了。”
“……王爷恕罪,是微臣一时糊涂。”
魏清宁悄然呼出一口气,勉强压下烦躁心绪,语气平静道:“若您不嫌弃,微臣、微臣驭马带您回去。”
“如此,就有劳世子了。”
晋王利落应允,双臂越过纤细腰肢两侧,动作自然地牵住缰绳。
成半包围状,将人环在怀中。
浓郁玉檀香,随之笼罩住魏清宁周身。原本怡神静气的安神香,这会却如黑云压城城欲摧般,令她浑身紧绷。
晋王握缰绳的手,也跟着绷紧。
目的达成,胸口反倒沉沉的。
也不知是否因合欢香那晚,动作过激,吓她太甚,到现在仍抵触与他亲近。
晋王压下眼角,主动退让一步,松开由手,“别紧张。形势所迫,你自在些便是。”嗓音闷闷的。
“嗯。”
他改为单手牵住缰绳,两人接触少了,魏清宁的心里压力减轻不少。
她不再多言,双腿轻夹马腹,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尽可能让马儿走得快些,尽快结束与他近距离的相处。
然而,“走慢些,本王这腿如今禁不起颠簸。”
“……微臣领命。”
马儿的步调徐徐慢下来。
两人公乘一骑,开启在山林间悠然漫步的美好春光。
魏清宁在看前方的路,晋王在看怀里的人。
她平日里大多时都甚有主见,满身风骨,想让她撒个娇服个软,难于登天。
也就这会,敢怒不敢言,无措羞赧,面皮染粉,会露出几分同龄女子该有的娇柔,少了些生疏距离之感。
马儿路过转角时,晋王胸膛不着痕迹贴紧几分,“回去后,准备如何同你祖父交代?”
“嗯?”
魏清宁整个人仍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时没跟上晋王的思路。
“昨日御马受惊后,为何要站出来?”
晋王歪过头,侧看怀中佳人。秀美干净的侧颜,尽数落在他眼底。
魏清宁长睫微眨,反应过来他在谈政事。注意力被转移,陷入沉思,身子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片刻后,她不答反问:“王爷又为何要给我传匿名信?”
抽丝剥茧,这点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也是最不能找借口不去偿还的。
若祖父问起,这点便也是理由。
“呵呵。”
被她拆穿,身后传来一声慵懒轻笑。从他胸腔而出,鼓震在她背脊上,触觉明显。
“猜猜看。猜出来,就告诉你。”
魏清宁:“……”
她若都能猜出来了,又何须他告诉?
边往回走,两人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树林里景色都差不多,经过一条小岔路口,马头意外微偏。等发觉时,已朝着山里深处越走越远。
“好像不是这条路?”
魏清宁勒住缰绳,马儿停在原地。
她环顾四周,景色越看越陌生。甚至已隐隐能看到树林尽头,山脉的影子。
晋王望着那处,也是眼神一沉。
玉岚围场的地形图,在脑海迅速重现。他指向右后方,“往那处走。”
“好。”
晋王作为皇子,不止一次来过此地。魏清宁不疑有他,拽起缰绳,驭马而行。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路中央,突然出现两个黑衣蒙面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弯刀利刃,猝不及防冲出来—t—
“没错,就是他!”
他们似乎认得晋王,瞅准他后,挥刀就砍过来。
“何人放肆?”
魏清宁目光一凛,抽出玉笛软剑,左右璇飞,不过数招,就将两人逼退而开。
那二人见敌不过她,也不硬拼,直接拉响信号预警。
漫天红色浓烟,瞬时在树林上空绽放开来,像带刺玫瑰,异常醒目而妖冶。
魏清宁心头一沉:“不好,他们还有援兵。”
“他们冲本王而来,本王留下,你速回营地调遣兵力。”晋王深知这包围圈里刺客众多,不欲魏清宁涉身犯险。
“您腿伤在身,微臣如何让您独自留下?”魏清宁将缰绳如数塞进他手里,“眼下只有两人,微臣还能拦住,您快走。”
说罢径直挣脱他的怀抱,纵身一跃下马,猛地抽中马屁股,马儿就飞快地往反方向飞驰。
“清宁,保护好自己,本王这就调侍卫过来。”晋王假意被白马带走,待走出一段距离,随即调转马头,绕道往魏清宁前面而去。
不过两个匪贼,魏清宁完全可以对付。
至于其他支援,半路拦截下来,让他们有来无回便是。
***
约莫半柱香后,魏清宁手起剑落,将两个黑衣蒙面刺客尽数斩于马下。
打斗期间,并不曾有新刺客过来支援。
于是她不作停歇,骑上其中一名刺客的枣红马,一路顺着晋王离开方向疾驰。
按理说晋王有腿伤在身,应该能很快追上。然而行进三四里路,不见他人影。
“王爷——”
“您在附近吗——”
她环顾洒满阳光的树林,对着四面,扬声高呼。
但回应她的,只有空空荡荡的回音,
魏清宁蹙眉,心中隐隐不安。
这是已经回了营地,还是路遇刺客被劫走了?
“救救我……”
这时草丛里,一个浑身躺血的男人忽然爬出来,朝她艰难伸手求助。
“你是何人?”
这男人身着大铭侍卫盔甲,应是自己人。但如今刺客横行,魏清宁还是留个心眼:“你上官是谁,为何独自落单在此?”
“回大人的话,属下是祁安王殿下的护卫。”他四肢并用,艰难往她马下爬来,“殿下前方遭遇埋伏,命属下三人回营地报信。怎料路上又遭埋伏……”
说到一半,他脑袋突然一耷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还活着吗?”
魏清宁将信将疑下马,走上前,停在他三步开外处,“我这就带你回营地疗……”
“桀桀!”
原本气息奄奄的男人,蓦地擡头,露出一个诡异奸笑。
紧接着,他手腕轻擡,一枚袖箭便飞快地朝她面门射来——
“噗刺!”
距离太近,魏清宁来不及闪躲,堪堪避过要害,却被射中右肩。
她捂住伤口,急急后退,欲骑马离开此处。
不曾想,七八个黑衣蒙面刺客紧随其后围绕上来,堵住剩余三面出路。
“哈哈哈……”
地上男人站起身,得意大笑间,金光闪闪门牙毕现:“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啊。”
大金牙。
魏清宁灵感乍现间,记忆猛然回笼——是龙华山那个关押走失女子地牢的看守。
所以今日这些刺客,是龙华山余孽!
“那日倒小瞧了你,今日就让你瞧瞧金爷的厉害!”大金牙大手一挥,“兄弟们,上!”
“别叫他破了相,这细皮嫩肉的,回头还能卖个好价钱。”
“没问题,大哥你就瞧好吧!”
话音未落,那七八个黑衣蒙面刺客,已齐齐朝魏清宁合拢过来。
右臂受伤,寡不敌众,不宜恋战。
于是她匆匆上马,一边抵御几人,一边寻机会尽快脱离包围。
然而过招不过数个回合,她开始两眼发昏:“箭上有毒……”
“砰!”
头重脚轻之下,魏清宁被迫栽下马。
因着头朝地,乌纱冠不慎掉落,玉簪摔落,一头长发披散开来。
“哎哟,这么一瞧,怎么像个小娘们?”
大金牙提出质疑后,其余人也连连附和:“摸两把呗,一探便知。”
“那就来吧!”
大金牙搓搓沾着血污的脏污,□□着逼近。
“别碰我。”
魏清宁竭力避开,奈何这会四肢瘫软,拼尽全身力气,仍阻止不了那双脏手靠近。
五寸。
三寸。
一寸——
“噗刺!”
突然,一声利刃插入皮肉的闷声,再度响起。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大金牙已倒地而亡。
其余见状,纷纷举刀,朝暗器飞来的方向砍去。
那处尽头,一个身着玄衣斗篷、头戴银白鹰脸面具男人,赫然挺立于林间。
其上空,白色海东青阴鸷盘旋,毫不犹豫一个俯冲,就啄下最前面黑衣人的眼睛。
场面很快混乱不堪。
是梦里的新帝。
魏清宁彻底陷入昏迷前,脑海里只余这一道声音。
***
神秘面具男人武功极高,对付七八个蒙面壮汉,于原地未挪动一步,就将人尽数斩杀。
而后,缓步朝躺在马边的魏清宁走去。右脚步伐,隐有虚浮。
他居高临下瞧了片刻,才欲提着她衣领,将人扔到马背上。
怎料,手指骨节不经意触碰到喉结。
柔软的触感,令手指蓦地一顿。
他不确定地又用指腹碾过去……
还是软的!
银白面具后,鹰眼的瞳色瞬变幽黑,讳莫如深。
他又定定凝她一会,悬于喉头的手掌,徐徐往下移去几寸。
转而觉得不妥,将手掌改换为手肘,缓缓靠近,靠近那一处……柔软。
他迅速撤回手臂,继而又拉开一步距离,开始从头到家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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