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脱去一袭官身(1/2)
他要她脱去一袭官身
与此同时,在辽城通往锡城的官道上,一驾气派豪奢的马车连夜飞驰着。
马车华丽的顶棚延伸出四只印花折角,其中前面一只挂有青色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金色“祁”字。
马车内,祁安王端坐在主位,陈昭则懒洋洋侧靠在软塌上,手里拎着一串北地罕见的新鲜深紫色葡萄。
祁安王余光瞥了眼他懒散模样,皱了皱眉,“那本诗歌你是从何处找得?”
陈昭继续我行我素,往嘴里扔了颗葡萄粒,才惜字如金道:“机缘巧合。”
“先头不是说,此计放在魏清宁身上吗?”
“鱼不愿意咬饵,只能退而求其次呗。”
陈昭仍旧摆烂模样。他提起青绿枝梗,整串深紫色葡萄,在那阴鸷的瞳仁中被放大数倍。
鹰眼里露出轻挑的打量目光,与当初在玉岚围场密林中,端详那一黑色小瓷瓶金疮药的隐隐兴奋模样,如出一辙。
魏清宁,说好另行比试。
你这条命,只能我来取。
“依你看,本王这皇弟会如何做?”
祁安王没眼再瞧他,心中更关心晋王下一步行动,“此事,他无非两条路。牺牲楚为,换取父皇信任。保住楚为,获得侯府助力。”
祁安王语气笃定,有一种世间事尽被他掌握的傲然。
陈昭不以为意勾了勾唇,手指碾碎一粒葡萄,话语碾碎祁安王的自傲,“底下探子来报,晋王这两日一直早出晚归,命人寻找那个卖给楚为诗歌的老翁。”
“他这么快就查到了?”
祁安王脸色瞬变,正视起陈昭,“那老翁眼下在何处?”
他一惯瞧不上陈昭放荡不羁的做派,偏偏锦衣卫那帮人只听陈昭命令。以至于他接管锦衣卫已有两三年,手上消息仍没陈昭那般灵通。
“自然是阴曹地府,才能让人彻底闭嘴。”
陈昭邪魅一笑,将手上那颗再无用处的烂葡萄,随手扔出马车窗外。
而车窗外,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
主屋内黑沉一片,滚滚晦暗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将人心底的不安加倍放大。
魏清宁步伐停在屋中央,眼睛适应片刻,才隐约看见站在窗前的欣长人影。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叫人无法观其情绪。
“微臣见过王爷。”
魏清宁揣着不甚明朗的心绪,缓步走近,躬身行礼。
“免礼。”
晋王没回身,继续望着窗外稀稀疏疏的星辰,嗓音不辨喜怒。
魏清宁站直在他身后,心急如焚,但面上识趣地没立刻提及楚为的事,顺着他目光也看向星空。
没山顶那夜的亮。
她不自觉忆起玉岚围场那晚的事,忆起他手把手教她用“千里眼”,忆起他与她马车里同榻相拥,到天明……
“没山顶那夜的亮。”
几乎是同时,前面之人发出同样慨叹。
魏清宁看向晋王侧脸,看见他自带笑弧的薄唇,这会唇线压得平平的。
“嗯。”她轻声附和。
此情此景,也不知多说一句,会抚平还是加剧他心里的怒火,索性选择按兵不动。
“那夜,你睡得很踏实,比之前那几晚要踏实很多。”
窗边之人,又娓娓说道。声音依旧淡淡的,像在陈述事实,又像在控诉什么。
魏清宁听得明白。
山顶那夜,她误以为睡在自家马车。
而前几夜,潜意识知道身边躺着他,无形之中的隐患,所以做不到平静安眠。
前几夜……
与晋王耳鬓厮磨的情形,一幕幕浮现眼前。他的温柔,他的强势,他的撩拨……魏清宁的耳畔一热,心跳也乱了,难以再平静附和。
“除了合欢香那晚,本王何曾欺过你?”
半晌身后没有回应,晋王转过身,近前一步,“魏清宁,在你眼里,本王便可怕得要你时时提防着?”
“……不是的。”
理智告诉魏清宁,晋王仁善爱民,肯定她的能力,不遗余力提拔她,荫蔽侯府,是值得追随之人。
可身体还是本能后退,避开他侵袭而来的男性威压。
但今晚,他打定主意不准她逃避。
她后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
如此三次,魏清宁后背抵到柱子上,退无可退。
晋王近在咫尺,面对她心口不一的行径,轻嗤出声。
“王爷恕罪,微臣自幼行走于刀尖上,即便在侯府,也不敢行差踏错一步。”魏清宁碾着指尖,斟酌解释道:“对事不对人的。”
“对事不对人……”
她的话,在他唇齿间细磨着。
下一瞬,温热指腹捏起她下巴,也细细摩挲着,“你我之间,是何事,对何人?”
“我们……”
头顶的谛视带有极强洞穿力,下颌处的指腹也灼热非常,面对来自晋王的双重压迫,魏清宁一时难以招架,垂眸未语。
他和她之间,有官场权谋,也有夫妻之实。
他于她,是伯乐上司,也是……
唔!
唇瓣忽然贴上一抹柔软,无声宣誓着他的身份。
起初,晋王动作稍有克制,只细吮着樱唇的一角。
魏清宁怔了片刻,大脑思维还被他先前的问话缠绕在内,没回应,也没抗拒。
这给了晋王更深入的机会。身心多日积攒的空虚与思念,成倍翻滚而上,轻吻转瞬滚烫。
他情不自禁将两瓣娇软含入口中,将人压在柱子上,圈入怀里。宽大手掌抚着她背脊,尽可能与娇软身子贴紧,再贴紧。
轻触变掠夺,空气陡然升温。
魏清宁一时没准备,下意识伸手推拒。
那是潜藏在身体里的无形记忆,好像之前每一次推拒,他的动作就会变轻柔,等她慢慢适应亲昵的节奏。
但这一次,她一推,他便松开了。
意外的没有继续。
晋王径直转身,走进寝房,“回去吧,本王不强迫你。”
嗓音依旧淡淡的。
但和刚才质问她时,又透着明显不同。
此刻的平淡,隐隐夹杂着疏离,礼貌而陌生的疏离。
空气温度顷刻散尽,且更加冷凉。
魏清宁被晾在原地,后靠柱子上轻喘着,进退维谷。
离开,楚为的事再无回旋余地。
不离开,就要违拗自己意愿,顺着晋王行事。
刚刚仅有一瞬,但他抵在她小腹的灼热,烫得吓人。接下来一夜是何等不眠不休的纠缠,可想而知。
日后和他模糊不清的种种纠葛,也可想而知。
那妹妹清漪要怎么办,萧山的事要怎么办?
但楚为一家老小,日后又当如何?
一旦背上藐视圣上罪名,两个小外甥连考取功名的资格都会失去。
视线昏沉的屋内,魏清宁无力抱紧手臂,罕见地犹豫不决。
往前一步,是深渊。
往后一步,也是万劫不复。
这一瞬,她感觉自己灵魂,在被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叫嚣得撕扯着。t
多日积攒的重压,也被齐齐放大。压得她几近崩溃,顾不得君臣之礼,也顾不得谦卑规矩:“王爷这般裁决楚为之事,与强迫又有何区别?”
清冷嗓音染上薄怒,语气带有质问,语调浅淡无力。
寝房内,脚步声蓦地停住。
晋王震惊回身,定睛凝着靠在柱子上的清瘦轮廓,凝着他的妻。
她,在怀疑他。
她的质疑,像一只狰狞大手,狠狠攥碎他心脏,“魏清宁,你有心吗?”
但凡她肯用心思,了解他一分为人,都不至于如此怀疑他……
嘶!
与此同时,魏清宁心口抽痛起来。
那种淅淅沥沥的,时而酸涩鼓胀,时而空唠唠的抽痛之感,今晚比以往都要剧烈。
她捂住心口,身子靠着柱子止不住下滑。
出于破案一惯逻辑,大脑很快将前后种种迹象串联成线索,柳倾妩的话得到应验——
他们同种了一对共情蛊。
他对她,真的动情了。
“怎么回事?”
魏清宁滑坐在地,没一会,屋内灯火重明,视野里出现一双玄色暗金龙纹长靴。
头顶是他不透情绪的问话,心口则还在撕扯着。
魏清宁捂在心口的手,悄然攥紧衣襟。意识到晋王心口不一关切的同时,也意识到他尚未知晓此事。
要说破么?
眼下,这事或能当闺房情趣。
但未来呢,倘若晋王借助萧山十万军权登临帝位。揣测圣心乃大不敬,更不论一个能清楚感知他喜怒之人。
即便不登基,寻常人又有几个能容得下?何况,两人未来很可能隔着萧山这个世仇。
又或者,晋王就是梦里那个新帝,会不会就因为此事将她囚进入宫……
仅仅几息间,魏清宁思绪万千,不敢作答。
“问你话呢。”
身前的男人,已屈尊降贵地单膝蹲下身来,问话语气仍是冷淡。
但魏清宁的心口愈加抽痛揪紧,且染上一抹慌乱。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你心口不舒……”
晋王留意到魏清宁手捂心口的动作,但话还未说完,怀里忽然扑过来一具娇躯。
好在他武功扎实,下盘很稳,才免于被她扑倒。
晋王呼吸微滞,“现在再投怀送抱,不觉得晚了些吗?”
魏清宁埋在他肩窝,在他玉檀香气缭绕下,脸颊被拂得发热。
不晚。
能及时止住他的心痛,不被发现共情蛊的端倪,便不算晚。
“王爷是何时……何时知晓微臣之事?”
魏清宁不答反问。本意是想确定,他是什么时候,对她多了除上下级以外的情愫。但话到嘴边,又谨慎转了个弯。
“自己想。”
晋王不甚温柔地掐着那纤细的腰肢,扶着她站起身。
两人再度回到之前站姿。魏清宁背靠柱子,被晋王半圈在怀中。
这次他似乎多了耐心,没有其他动作。
她也暂时没有推拒,慢慢回忆起两人之前种种经历。
由近及远,春猎时他带她去山顶看星星、山下他让她缝制衣袍、树林间他圈着她共乘一骑……每件事,站在两个男子之间,都暧昧地反常。所以这会,他已然知晓。
再往前,年后到春猎这段时日,正是她都察院晋升后,初被孙稚刁难磋磨之时。
“是孙稚那件事前后么?”
思及晋王借由小乞丐之手,两次递匿名纸条暗中帮忙的事,魏清宁擡头看向他。
都察院内,他对每位同僚都不错,从不以权压人。
但暗中递纸条这事,显然超出同僚情谊。也是她以前,迟迟想不通之处。
“魏清宁,你是不是从未将自己当做过女人?”
晋王着实没料到,他将话点明至此,这个女人还会从官场日常中去找答案。
气闷之余,不满掐了把她腰间软肉。
不痛,但痒。
他太过熟悉她身上的每处命门。
魏清宁下意识往旁边躲闪。也因着空间狭窄,与晋王贴得更近。手指触碰到他炙热胸膛,倏地缩回来,“微臣……”
后半句话,被两瓣柔软强势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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