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着女装(1/2)
清宁着女装
晋王与周将军外出两日,回来时已是月上柳梢。
“吱呀——”
他如往常一般推门进屋,脚步忽停。屋内另藏有人,那人呼吸声浅浅的,但抵不过他功力深厚。
晋王眉梢一沉,悄然寻声靠近。
左手随意背至身后,摩挲着右腕焠有剧毒的碧玺佛珠。面上依旧温润浅笑,笑意不达眼底。
内室窗前,清瘦少年歪在躺椅上,正恬静睡熟着。
桃花眼里的暗芒,顷刻散去。
晋王松开佛珠,俯身抽出她手里的卷宗,又将薄毯往上提了提。
“王爷回来了。”
魏清宁惺忪睁眼,掩面打过哈欠,又想到需要关心他,“晚膳可曾吃过?”
说是关心,但一双清冷柳眸,不染丝毫温度。
晋王瞧得清楚,却也只能选择性忽视,微微颔首:“你可曾吃了?”
“吃了一碗八宝糯米粥,据说是厨子新研制的膳食,甜而不腻。”
魏清宁有意识学着与他相处,只不过一句话连打俩哈欠,柳眸泪蒙蒙的。
性子清冷的她从不擅谄媚,讨好得有些生涩,也意外露出一抹纯净的笨拙,反倒惹人稀罕。
“去床上睡。”
晋王俯下身,右手绕到她身后,左手穿过她膝窝,自热而轻松地将娇软人儿抱起。
身子突然悬空,魏清宁不自在眨眨眼,却没推拒,尝试着将头倚在他胸膛上。
由着他将自己,一步步抱进寝屋。
“当真想好了?”
头顶传来男人问话,两人心照不宣。
魏清宁轻点了点头,因着靠在他胸膛上,脸颊随之蹭了蹭他的衣襟,“嗯。”
心口痒痒的,惹得晋王呼吸一乱。
深知她不会对他美人计,偏偏是她,不用美人计就这么管用。
“最后相信你一次,若再敢欺骗,就没这般轻松了。”
话语带有威胁,嗓音已是暗哑。
湿热气息拂过耳廓,魏清宁的呼吸也紧了紧,一狠心,道好。
越过漆花屏风,来到床榻前,她被稳稳放下,身侧随之沉沉塌陷。
晋王侧覆过来,宽大手掌贴上她后腰轻揉着,热意隔着布料徐徐传入,“还酸么?”
语气缱绻温柔,但说话间他喉结滑动,隐藏在平静下的强悍臆动,叫人望而生怯。
“……酸得很呢。”
魏清宁眼见形势不对,故意夸大其词几分。总感觉她若实话实说,今夜又难消停。
几次同房后,她算瞧明白了。这男人白日里的谦谦君子,都是做给旁人看。晚间到她这,霸道,贪婪,还言而不信。
看似文弱书生,一沾床便满身精力,怎么折腾都不累。她算是怕了他。
“竟是这般严重?”晋王微讶:“快让本王瞧瞧,可需上药。”
说着,他就伸手过来,作势要解下她的缂丝白玉腰带。
“不、不用了。”
魏清宁慌忙去拦。
“有伤不上药怎么行?”晋王坚持道。
男人气力大她太多,不过片刻就钳制住她双手,紧接着腰带暗扣“咔嚓”松动开来。
魏清宁欲哭无泪,这怎么还适得其反了?
“真的不用,王爷的好意,我没齿难忘。”
“本王倒不指望你这般,只希望宁儿别毁我清誉才是。”
“休养三四日还酸,这话若传出去,本王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嗯?”
温热大掌伸入玉带,绕过身后,惩罚似的重重拍在娇臀上。清脆的响声,响彻寂静寝房。
他半压着她,两人鼻息尽在咫尺,空气温度随之暧昧。
魏清宁莹白的脸,瞬间红作一片。
也后知后觉,合着他早就看穿了,刚刚故意在逗……在调戏她?
“既是不舒服,就早些歇着,日后也不必刻意守夜。”
晋王点到即止,轻啄了啄她唇角,“反正,来日方长……”
话语戛然而止,桃眸里的灼热暗示明显。
魏清宁眸光被倏地一烫,肉眼可见的晃了晃。她装作没听懂,翻身面朝里,将红得滴血的脸埋进被子。
欲盖弥彰的模样,像那种偷藏食物的小仓鼠,可可爱爱。
“松开发髻再睡。”
晋王坐起身,擡手抽出那柄白玉簪,三千青丝松散而下。
他随手帮她理顺,俯身在毛茸茸头顶印下一吻。
动作很温柔,又似乎很有重量。
他凑过来一瞬,魏清宁只觉五感懵懵的。
好像置身于一处巨大的白色空间,周围有空灵的水泡泡,徐徐往生升着,又不经意间在她耳边炸裂成花。
很快,屋子暗下来。
晋王熄灭灯盏,轻声掩上房门,走到院中交代王小花:“三日后,将先前那封密信,命人送回祁安王处。”
“王爷,不可啊!”
王小花闻言,瞬时脸色大变。
鲜有人知晓,当初为了得到这封密信,自家王爷殚精竭虑,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回京后,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扳倒祁安王,稳坐东宫之位。
届时,这些年与祁贵妃母子的新仇旧账,就能一举得报!
故而,他满是不解:“属下愚笨,原不该质疑您的决定。但这封信何等重要,您为何要……”
“照做便是。”
晋王淡淡打断他,负手立于萧萧寒风中,举头望向漫天繁星。
天幕像是一道巨大棋盘,上面或明或暗的星星好似黑白棋子,星罗棋布,纵横交错。
小院上方空间有限,不足以在此看见牵牛织女星。
但晋王想,她既已跨越银河,历经重重棋局之困境,选择靠近,那么他合该拿出应有态度,庇佑侯府上下。
至于这盘棋局,暂时得失一二颗棋子,还不足以定胜负。
***
青帮
晋王送还给祁安王的那封密信,辗转先到了柳倾妩手中,她第一时间拿给神秘面具男人。
“没想到,晋王这么看重魏清宁。此等贵重之物,都肯割舍得掉。”柳倾妩低头瞧着桌上的密信,好奇揣测道:“还是,两人达成什么长久的约定?”
“不会太久了,这人我要了。”
头戴银白鹰眼面具,高大身影隐匿在玄衣斗篷里的男人,语气透着势在必得。
柳倾妩手绾鬓边长发的动作一顿,诧异道:“主上是也看中魏清宁的才能,怕此人效忠晋王,会令他如虎添翼?”
不,他更怕晋王发现她的女儿身,已收入房中。
这个女人,本该属于他。
此前梦境只有些许片段,大多时是一个女子抵触而冰冷地瞧着他,分不清是魏氏姐妹的哪个。
故而,魏清宁于他,也不过是引得一二分好奇。
但近日,偶有新画面。
梦中,那女子已化作身着一袭鸦青锦袍的少年。她手持玉笛软剑,不顾四面八方而来的箭雨,毅然决然地挡在他面前。
她背影清瘦,但背脊挺直,“你先走,我垫后。”
“我走后,你的命便没了,侯府也难逃连累。”
他捂着腹部血淋淋的伤口,在雨水冲刷下,已隐隐泛白。
“我自由安排,快走。”
说罢,她再度挥剑而起。
在那个布满血腥的雨夜,纤纤皓腕所持的软剑,在灯笼照映下折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也像指引他走出鬼门关的一缕清光……
如此,魏清宁于他的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思及此,神秘面具男忽然出声吩咐:“大铭使团与拓拔野谈判一下,你设法暗中给魏清宁些许助力。”
“主上的意思是,要给魏清宁提供政绩?”
柳倾妩越发匪夷所思,上前一步追问:“那萧山呢,您不会也要……”
“萧山是我们的人,自然不能放松,而且你得越发留意。”
神秘面具男拿起桌上的密信,随意摩挲着,“晋王不可能白白给魏清宁好处,两人之间且有纠葛。而以我对魏清宁的了解,这事她不会善罢甘休。”
“主上英明。”柳倾妩恍然:“魏清宁从我们这边找不到线索,就会设法用萧山的事跟晋王谈判。”
“不错。”
神秘面具男微微颔首,转而又陷入思忖。
梦中魏清宁先是救了她,转而又那般抵触他,若非就是因为萧山一事?
杀父之仇,这棋局难破啊。
***
次日清晨,世子魏清宁身t体抱恙,需要卧床休养,闭门谢客的消息传了出去。
次日傍晚,彭县令声称,造反诗歌一事其中多有误会,楚为被无罪释放。
殊不知,属于魏清宁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晋王小院门口,开始有专门侍卫把守,外人无召不得入内。
魏清宁无令也不得外出。
她原想着,这段日子不面见彭县令、周将军等人便罢了。没想到,还包括楚为和福兴,甚至魏清漪主仆。
屋内卷宗也尽数被般空,换作一摞摞书卷。
但并非自幼熟读的兵法策论,而是一些诗歌散文集,夸夸其谈的话本子,甚至是女红绣本。
“王爷这是何意?”
魏清宁在小院内翘首以待整日,才于日暮时分等到归来的晋王。
“先用晚膳。”
晋王净手后,牵着她的手来到圆形膳桌前,亲自递去玉箸。
魏清宁没接,无言凝着他。
晋王便将玉箸放到她碗边,不急不缓坐到主位,迎上她清冷质疑的目光,“本王问过你,是否当真想好了。如今瞧来,你并未想明白。”
电光火石之间,魏清宁恍然睁大眼,瞳仁一颤。
他所谓的脱去官身,并非只要她的用心对待,和甘心臣服。
而是要她,彻底做回女人……
“王爷这般,恐是不妥。”
魏清宁大脑快速运转,嘴上则斟酌再三道:“我即便失去功名,亦是侯府世子。若是被人瞧出端倪,欺君之罪事发,亦会累及王爷前程。”
“此事,本王自有应对。”
对面,男人伸手拿起汤匙,盛上小半碗八宝糯米粥递过来,动作闲适,“你昨日说喜欢,本王又命厨房煮了些,趁热吃。”
好像早已猜到她会这般说,神色波澜不惊。
而那句“自有应对”,看似简短,实则信息量巨大。
大到压得魏清宁肩膀一沉,默然坐下身去。随手搅弄着糯米粥,心不在焉。
能自信应对欺君大罪的,唯有皇帝本人。
晋王言下之意,他有弑君篡位的打算,而且计划濒临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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