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见真情(2/2)
陈昭正擦拭着绣春刀,冷冷斜看过来。
阴鸷幽黑的鹰眼,更让魏清漪瑟瑟发抖,“所以,所以能不能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啧啧。”
陈昭瞧着她惊惧模样,撇了撇嘴:“分明一母同胞,你怎得连魏清宁一根脚指头都不如?”
“这会若换作她,”他回味道:“估计又要管着我,说我私设刑堂不符合大铭律例,得赶紧充公。”
“你喜欢她。”
魏清漪用的肯定句。
在情爱方面,她远比魏清宁敏锐,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你放了我,我有办法说服她嫁给你。”
“你当初也是这么骗她嫁给晋王的吧?”
陈昭上前一把呃住她喉咙,鹰眼微眯。
魏清漪瞳仁骤缩,“你……都知道……”
“现在都知道了。”
陈昭厌恶甩开她,嘴上骂骂咧咧:“真是个傻子!”
他转而挥了挥手,往外走,“去取棵老山参吊着她,每日一套刑具,不全过一遍不准咽气。”
身后,魏清漪急了,歇斯底里哀嚎:“陈大人,你别走啊!你们说过事成之后,会保我平安的!”
陈昭两耳不闻,头也不回往牢门口走去。
魏清漪彻底傻眼:“你们在骗我,你们居然一直在骗我!”
继而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
“没想到,堂堂陈指挥使也喜欢破烂货。”
“魏清宁她有什么好的,让你们一个个都甘当舔狗?”
“我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是处子之身,不比她强百倍?”
“哟,还是个处呢。”
陈昭终于停下脚步,他侧身看向四个下属,邪魅一笑:“那可得充分利用啊。”
“属下多谢指挥使!”
四个下属眼前一亮,而后摩拳擦掌一齐走过去,满脸淫/笑。
“你们t别过来!别过来——”
牢房里,接连响起魏清漪的尖叫声,很快就喊破了喉咙。
***
刑部死牢
吴弛安排了间稀罕的朝阳房间,虽比不得外面,但胜在干净归整,被褥座椅茶具俱全,连金疮药都有。
“多谢。”
魏清宁拱手致谢,魏清兰也跟着行礼。
“都是一桌吃过年夜饭的人,说谢就见外了。”
吴弛搬椅子给她坐下,“就是眼下,我还没能耐救你们出去。不过,晋王殿下说他会设法周旋。”
魏清宁心头鼓胀,“他那边如何?”
“祁安王紧咬不放,指控他知而不报、应按连坐论处,晋王殿下这会也被圈禁府中。”
魏清宁搭在膝上的手攥紧,叹息道:“是侯府连累了他。”
“嘿,还真被王爷猜中。”吴弛笑道:“王爷还让我转告你,好生休养,其他勿想。”
魏清宁楞了片刻,转而对上二姐投过来的黠笑,脸颊倏地一红。
她仓促转移话题:“那祖父和楚为他们如何?”
魏清兰也忧切看向吴弛。
“还没顾上,我等会就去照看一下。”
“我眼下有件很担心的事,祖父应是明了。”魏清宁隐晦提及萧山密信一事,“烦劳你顺带问一句,若他已解决,就不必再特意回来告知。”
“好。”
吴弛郑重点点头,眼见时候不早,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习惯性伸手,想拍她肩膀。但转念思及眼前实为娇滴滴的女子,又改为挠挠后脑勺,尬笑离开。
而后等上大半个时辰,不见其归,魏清宁渐渐安心。
怎料,没等到吴弛,却等来了陈昭。
“呦呵,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他大次咧咧打量起新牢房,“谁帮你换的?让我猜猜,晋王,吴弛?”
“陈指挥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魏清宁站起身,挡在二姐前面。
“我说我是来带你走的,你信吗”陈昭不客气地坐到魏清宁的椅子上,斜支起头,笑看着她。
魏清宁面无表情,“条件是什么。”
“你觉得呢?”
陈昭一双鹰眼兴奋噙着她,不答反问。
“咳咳……”
今日身体透支过多,魏清宁捂住心口,忽然低咳起来。
试探不出来,她索性不再应对:“逃狱罪加一等,任何条件我都不会应,陈指挥使请回吧。”
“啧啧,这倔脾气。”
陈昭起身,打量两眼她发白唇色,随手掏出个小绿瓷瓶扔桌上,“上好鹤顶红,吃了就能解决所有痛苦。”
“这人真的比阎王还可怕!”
待他走后,魏清兰唏嘘道,接着拿起那瓷瓶就要扔得远远的。
“打开瞧瞧。”魏清宁拦住她。
“这是,金疮药……”
魏清兰闻了闻,诧异道。她继而琢磨起刚刚情形,“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魏清宁不假思索:“不可能。”
“你平日里一心扑在政务上,难免对情爱迟钝。”
魏清兰扶她躺下,顺势坐到床边,“但我是过来人,瞧着他刚刚那神情,像。”而后指了指金疮药,“嘴上讨人嫌,心里惦记得紧。”
“当真?”
此前晋王也提过,但她以为多半是朝堂派系对立的缘故。
现下细数陈昭过往,这人总喜欢同她放狠话,但很少兑现。若如二姐所言,这是喜欢,那岂止一日两日?
魏清宁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他对她也有情,再加上这暴虐性子,倒是跟梦中新帝更像!
莫非,她一直怀疑错人了?
魏清宁余光瞥了眼月白暗金纹枕头,这是她前几日在晋王书房枕的那只。
一想到自己过往对他数次猜忌,心口不由殇痛起来。
***
晋王府,书房
暗卫刚刚接到命令离开,晋王忽然吃痛一声。
他手捂揪紧的心口,只觉酸涩又甜蜜,这说明清宁在想他。
“宁儿,本王很快就能救你出来。”
这时,王小花匆匆来报:“王爷,祁安王闯进来了。”
“他若不来才奇怪。”晋王毫不意外,又揉了揉发胀的心口,“去将那止痛丸拿来。”
“府医说,那药后遗症太强。”王小花忧心道。
“偶尔一次无妨,去吧。”
晋王吃过药丸,而后起身走出去。书房留有清宁的气息,他不想被祁安王玷污。
“哈哈哈……”
祁安王满面春风而来,“皇弟啊,没想到你才是藏得最深那个。平日里瞧着不近女色,没想到口味这么独特。”
晋王坐到矮松下的躺椅处,饶有闲情地乘凉,只拿他当空气。
眼见自己被忽视,祁安王变得脸色不善:“不过可惜了,那张脸蛋,那满腹学问,很快就要消失于世。”
他站到晋王跟前,弯腰压低声音:“怎么着,后悔了吧。当初为着她,连本王与拓拔野那么重要的书信都还了回来,到最后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晋王懒懒撩起眼皮,“谁告诉你,已经到最后?”
“父皇已草拟加封皇太子的圣旨,”祁安王直起身,居高临下傲然道:“这回,你彻底沉了。”
这么多年,后宫皇子死的死,傻的傻,留下的皆是母族弱小需依附他之辈。
唯独晋王这个中宫嫡子碍眼,不过如今终于也被他扳倒。
“那就先恭喜你了。”
晋王仍是不以为意。
这态度,着实让祁安王恼火,“朱翊,你在找死!”说着,他擡脚就往晋王身上踹去。
王小花眼疾手快,拔剑就凌厉挥过来。
祁安王急急后退,越发暴跳如雷:“不过强弩之末,还敢嚣张?来人,给我先宰了他!”
“圣旨到——”
突然这时,内室监前来宣旨:“奉陛下口谕,选晋王即刻觐见。”他又看向祁安王,“皇上也要召见您,正好一道了。”
“你确定父皇是说召见我俩?”
父皇召见他是要册封皇太子,召见晋王算什么?
祁安王猛地看向一旁气定神闲的晋王,忽然预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