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好听的情话(2/2)
门房忙将人迎进去,小声惊叹道:“这当过官的女子就是不一样,遇到这种事居然还能不哭不闹,难怪被王爷如此看重。”
诚如门房所言,魏清宁走进晋王府,一路畅通无阻。
沿路下人瞧见她,皆是恭敬行礼问好。因着她依旧着男装,很多人一时忘记改口,“世子爷”叫得脆响。
她弯了弯唇,轻车熟路来到晋王书房,端坐在窗前软塌上等他。
软塌对面就是床,不禁记起他在狱中的纠缠:“书房那半张床还留给本王行不行?”
转眼间,时过境迁。
不过,她说过会相信他。只要他愿意,这一个人的死棋也是解,两个人的也能破。
然而等到日落黄昏,也不见晋王身影。
魏清宁又坚持等到月上柳梢,终于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王爷……”
她下意识推开门,发现是王小花,他身后只有无尽漆黑,“小花侍卫,王爷呢?”
“王爷暂时离不开宫了。”
王小花委婉表达禁足之意,“趁着天黑,王爷命属下摸出宫来寻您。王爷说,他会有法子脱身,让您先照顾好自己。”
“这话,我原数奉还。”
魏清宁故作轻松一笑:“我有功夫在身,祁贵妃那守卫比皇宫松懈许多,必要时也能脱身,请王爷勿念。”
“还有,我相信他。”
***
魏清宁回到侯府已是深夜,没敢去惊扰祖父,次日一早才去的归宁斋。
趁着阳光好,她扶着老爷子到园中凉亭坐坐,顺便去去狱中霉气。
“万一晋王这婚事真成了,你当如何?”魏祖父听完另一道圣旨,沉默半晌,面露忧色道。
“我相信他,成不了的。”
魏清宁有理有据:“排除我这条影响因素,单从皇上监视、禁足王爷的角度,王爷也不可能屈就。皇上忌惮,恰是证明王爷已羽翼丰满,只待一个时机。”
以及晋王幼年时曾受的种种心殇,那种从一次次失望到绝望的感觉,她太懂了,不可能原谅。
其实她有观察过,若非在御前,他鲜少喊宣武帝为父皇,都是淡漠称呼皇上。
“很好,没意气用事,分析得很客观。”魏祖父骄傲颔首,“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孩子,祖父放心了。”
魏清宁抿唇一笑:“今日天气好,我去拿棋盘。临走前再杀两盘,顺便聊聊应对祁贵妃之事,您看如何?”
“去吧。”
见她真的看得开,魏祖父也是展颜笑道。
隔日,由娇娇母女精心打点行装,魏清宁前朝宫门口与祁贵妃的车架汇合。
听闻她已到,祁贵妃怒意从心起,推开车窗狠瞪过来,露出一张厚重脂粉也难掩憔悴的脸。
“见过贵妃娘娘。”
魏清宁无意识拱手行了男子之礼。
被祁贵妃当即抓住把柄,“来人呐,给本宫好好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奴婢!”
“是。”当即有婆子上前,扬手就要一耳光。
魏清宁稳稳攥住那手,稍用巧劲,就将婆子推倒在地,“在宫门口大闹,若传到御前,毁的是娘娘清誉。”
祁贵妃能没被褫夺封号,也就是靠皇上还有一点爱怜,断不可再生出不好印象。
魏清宁这话,可谓打蛇打七寸。
祁贵妃气得银牙碎咬,却也只能碎牙咽进肚子,“来日方长,咱走着瞧。”
“清宁啊,好久不见,进来可好。”
忽然这时,顺天府尹高大人骑马而至,特意下马相谈。
如今锦衣卫遭受祁安王牵连,高大人隐藏得好,仍得宣武帝信任,故而京城安防全交由顺天府统辖。
也包括,此次去往寺庙的护卫。
“一切都好,多谢高大人挂念。”
魏清宁会心一笑,想要见礼,被高大人先行拦住,“咱俩也算生死之交,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高某始终敬佩你为人行事。”
开玩笑,晋王殿下心尖上的人,日后保不定就是皇后,他怎受得起未来皇后大礼?
“承蒙大人不弃,清宁日后定会更加严于律己。”
“行,寺庙清寒,你日后一人在外照顾好自己。”高大人招呼来侍卫,“此行安防由他负责,不论何时,你都可以随意差遣。”
侍卫忙躬身见礼,“属下高途,见过魏世……魏姑娘。”
魏清宁微微颔首:“日后就劳烦高侍卫了。”
“不敢不敢,姑娘折煞小的了……”
马车里,祁贵妃眼瞧着这一见如故的亲和画面,气得真是肺都要炸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往后的日子,这到底会是谁磋磨谁啊?!
***
车架从宫门一路驶过城门,魏清宁将行礼扔进马车,与高途并肩骑马而行。
行至郊外河边时,偶然听见一群孩童在争执:
“我这是蛇,不是老鼠,你不可以吃掉我!”
“我这可是老鹰,老鹰可以吃蛇。”
“对,我证明。田间的蛇,一看见老鹰就会躲得远远的……”
“吁——”
闻言,魏清宁蓦地勒住缰绳。
“魏姑娘,怎么了?”高途也忙停马。
“高侍卫,可否容我离开片刻,天黑前我一定赶去与你们汇合。”
见她一脸严肃,高途点了点头:“那行吧,您务必要注意安全,可要派人护送您?”
“多谢,不必。”
魏清宁随即挥打马鞭,马不停蹄往城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小院赶去。此前回京,青帮暂居之处。
刚刚听孩童议论,她忽然想起那日在锡城县衙,陈昭现身救她时,所有青蛇黑蛇都吓得四散后退。
如此看来,陈昭是那神秘面男无疑,其爱宠海东青,正是蛇类克星。
加之萧山侍卫与陈昭接口,曾识出萧山的老兵为青帮所害……几件事联系起来,柳倾妩大抵就是陈昭手下。
或许从她身上,可以顺藤摸瓜找出陈昭下落。
“驾!”
思及此,魏清宁不由加快速度,直奔郊外小院。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人去楼空。
“吱呀——”
魏清宁推门而入,意外的是,屋内桌上摆着吃过一半的绿豆汤,似乎人才走不久。
她蛾眉微蹙,随即转身向外。
“咚咚咚……”
院中盖的地窖里,隐约传来响动。
她面露狐疑,抽出玉笛软剑,缓缓靠近:“何人在此?”
“唔唔唔……”地窖里的人应是被堵住了嘴。
魏清宁先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才又靠近,骤然停在地窖一步之外。
只见地窖边缘,有一条微不可见的白色细线——
不好,是埋伏!
她顿生警觉,急急往外撤退。连前门也没敢再走,谨慎飞出院墙。
结果没走远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后栽去……
当日傍晚,高途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暗道不妙,火急火燎回城禀告给高大人。
高大人听得满身冷汗,又匆匆将消息递进宫里。
王小花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不顾通禀,直奔进晋王临时起居的建章宫,“王爷,夫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