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上)(1/2)
结局(上)
假萧山露馅,战局斗转。
三百多个假扮大铭铁骑的蒙古奸细,瞬间独木难支,不得不紧急撤离。
唯独一人,逆着人流,反常地冲进人山人海的大铭铁骑军队中,独特而醒目。
是陈昭。
他翻身上马,双腿夹着马腹,直立其上。他挥舞着鲜红的重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兀自劈出一条血路。
陈昭不要命似的直奔魏清宁身侧,一双鹰眼泛着嗜血而妖冶的红,“魏清宁,跟我回去!”
马背之上,他向所有人都伸出冷硬的利刃,唯独向她伸出了柔软的掌心。
只是那手,早已淌满大铭将士的鲜血。
“陈昭,醒醒吧!”
“你我之间隔着国仇家恨,我不可能跟你走。”
魏清宁被晋王和魏朔严密护在身后,看着他在人群发了疯似的厮杀,清冷眸光泛起一丝复杂。
这些时日朝夕相处,她即便再怎么有意视而不见,但陈昭对她独特的用心,也不可能完全没感知。
只是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
还在她未出生时,他的族亲就杀了她生身父亲,那就注定他们之间不共戴天!
“今日我不会以多欺少。但日后战场再见,我代表父亲,也为了大铭无辜百姓,必定堂堂正正让你就地伏法!”
“你要杀我……”
人群中央,那个大杀四方、令无数大铭铁骑闻风丧胆的玄衣男人,忽然怔忪在原地。
“噗哧——”有一道冷箭刺穿他心口。
可那双鹰眼仍死死盯着她的方向,目光染着难以置信的委屈和控诉:“是我对你不够好吗?明明就是我先认识的你啊!”
魏清宁抿了抿唇,默然别开目光。
见状,晋王将她揽在怀中,转身走进县衙大门。
“魏清宁——”
陈昭怒吼出声,刚想去追,鲜血也从嘴里骤然喷出。
“主上!”
蒙古人那边骇然变色,惊呼出声。
不得以之下,他们不顾规矩,强行将陈昭带离。团团护着他,不顾一切地杀出重围。
三百人对战上万人,不过螳臂挡车,不足为惧。
突然这时,一直潜伏在附近的柳倾妩,率领青帮女子忽然现身,释放出上百条黑色毒蛇,杀了大铭铁骑一个措手不及。
但饶是如此,原本三百多个蒙古壮汉,损兵折将,逃脱时只剩三两人。
而陈昭直到最后一刻,仍遥遥回望一眼县衙大门,阴寒森森的脸色充斥着幽怨:“早晚有一日,我会百倍奉还!”
“追!”
重新整顿好乱了阵脚的铁骑,魏朔一声令下,紧紧咬在他们后方。
太阳彻底从东方升起,照亮县衙门口,横尸遍野。
***
县衙内堂
“王爷!”
两人走进去没几步,晋王脚下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向前栽去。与其说是他扶她进门,不如说变相借力倚在她身上。
魏清宁低呼一声,匆匆唤人将他擡回主屋。
晋王平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唇瓣气血眼瞅着消失殆尽,温润俊逸的脸也变得惨白如纸。
偏是魏清宁掀开他衣衫检查,腹部刀伤并没开裂。
“这是内伤又犯了!”
幸好此次北行,晋王府的府医一同随行。听闻消息,拎着药箱急匆匆赶来,如临大敌:“早就叮嘱他不可动用内功,就是不听!”
“王爷何时受过内伤?”魏清宁守在床边,脸色凝重。
“就是头一次去别院那晚,与陈昭过招,一时不慎遭他毒手。”
府医忙中出错,蓦地捂住嘴含糊道:“完啦,说漏嘴了。王爷严令禁止让夫人知晓的。”
“无妨,你先医治要紧。”魏清宁听得心头五味杂陈,但也分清楚轻重缓急,“王爷可有性命之忧?”
“眼下观脉象,还没到那地步,但再一不可再二!”府医急得满头大汗,“这次若再不好生休养,这身子可就真的毁了。”
“放心吧,我会看顾好他的。”
魏清宁稍稍松口气,按照府医叮嘱,安排厨房去炖些滋补药膳,而后寸步不离。
骑了一夜马,她眼皮沉重,顺势倚靠在床头,阖着眼等他醒来。一只手伸进暗红芍药锦被下,一寸寸握住他的。
恰似早前她身中蛇毒时,他守着她那般。
中途王小花悄声进来送膳食,魏清宁也没心思动筷子。
王小花倒是劝出经验来了,“夫人,多少吃些吧。您万一病倒了,谁来照顾王爷?”
魏清宁想想是这么个理,挣扎起身,勉强吃了小半碗鸡丝煨面,之后继续假寐。
王小花出门时,暗生感慨:唉!王爷和夫人日后若离开他,可如何叫人放心呐……
窗边阳光渐渐西斜,直到日薄西山。
晋王缓缓睁眼,虽是身子不大舒坦,但一觉醒来就看到他的妻在身侧,不禁勾唇浅笑。
也体谅她折腾一整夜,没急着起床唤人来伺候,只枕起手侧过身面对她,瞧了又瞧。
“王爷,您醒了?”
魏清宁心里装着他,睡得不沉。听到被褥窸窣的微小动静,略反应一瞬,就睁眼瞧去,“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还有些晕。”晋王再度阖上眼,下巴则朝她微微仰高,嘴角噙着碎笑:“要夫人亲一下,方能恢复。”
“……”
没个正经!
心里笑骂一嘴,但念他是为她才伤成至此,魏清宁还是红着脸凑过去,在某人嘴角浅浅一啄。
晋王满意睁眼,露出一副得逞嘴脸:“药到病除,夫人真乃神医也。”
惹得魏清宁想打他,偏这位爷如今恃病生娇,说不得打不得。
她气闷站起身,板着脸道:“懒得理你,我去传府医过来。”
但转身刹那,眼角压不住心里的甜,无声上扬开来。
晋王瞧得清楚,越发有恃无恐:“无妨。山不过来,本王自去见山。”
而后凝望着她落荒而逃的浅青色纤细背影,一双桃眸里的融融笑容装不下,溢出来璨若星河。
***
终究多事之秋,宁静美好的时光总显得短暂。
月上柳梢,魏朔追击陈昭未果,空手而归,“他们到处东窜西窜,打通两国边界线的地道被他们挖了无数,真真是狡兔三窟。”
“北疆是他们老巢,要不然魏兄当年也不至于驻扎在此多年,都不能彻底铲除这波余孽。”
萧山随后也闻讯赶来,急躁且自责:“可恶我身子未恢复,否则今日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若非您慧眼如炬,我们定不能这么轻松拿下十万兵权。”魏清宁安慰他,“如今兵权在手,咱们还是尽快想想后续计划吧。”
“嘿,还得是外甥媳妇贴心!t”萧山像个老小孩似的,瞬间被哄得笑意洋洋:“你和翊儿如何打算?先立业,还是先生娃?”
这个老不正经的!
魏清宁被他说得脸颊染上红晕,不再去瞧他,转头看向晋王。
晋王靠在床头,展颜一笑,锦被下的手无声捏了捏她的,以示安抚。
转而正色道:“自古以来,攘外必先安内。陈昭此次受伤,一时半会跳脱不起来。趁这些时日,本王决计攻入京城。”
“也好,届时再攻打蒙古,举国之力皆可任王爷调动,事半功倍。”魏朔点点头。
“亦能避免陈昭联合宣武帝,两面夹击,陷入背腹受敌之地。”萧山想到什么,“上次你们提及祁贵妃的事,可查得有眉目了?”
“底下的人来报,祁贵妃前几日已被接过宫里。”晋王面无表情。
魏清宁听得明白,回握了握他的手,“这般也好,届时咱们回京,也能一举两得。”
她想,晋王选择先攻占皇宫,除了军事要领,也是为着给先皇后报仇。
尤其发觉亲生舅父被关押在蒙古十多年,此事很可能也牵扯祁贵妃后,他的恨意和惆怅定是达到了极点。
“知我者,清宁也。”
晋王也看向她,四目相对,两人会心一笑。
“世侄啊,你也还没成家吧。”萧山瞧着两人如胶似漆,随即扯着魏朔往外走,“走吧走吧,咱俩孤家寡人,结伴喝酒去吧。”
“您有伤在身,可不能喝酒。”
魏清宁不放心追出来,反复叮嘱后,又吩咐王小花寸步不离跟着他回房。
至于她自己,则亲自送魏朔回院子。
路上,魏朔停下脚步,开门见山:“想问我为何愿意投效晋王?”
“唇亡齿寒,这道理每个魏家人都牢记于心,不需要我多问。”魏清宁也停下来,“我想听听,祖父可有额外叮嘱我的话。”
“且,又被你猜着了。”
魏朔揩了揩眉梢,随口抱怨一嘴。
他本来都想好要好好吊吊她胃口,来报复她这些年瞒着他身份一事。
没想到这小妮子不论男女,心思都如此敏锐。也罢,他一个大老爷们如何跟个姑娘计较,还是个替他为魏氏一族抗了那么年的妹妹。
“晋王初时送来密信,我尚且不知京城局势,暂时选择按兵不动。后来,收到了祖父的信。”
魏朔简短阐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晋王被禁足宫里时就预料到,撕破脸后,皇上会拿萧氏和魏氏作筏子。大婚前几日,他就紧急秘密转移两族。”
“因着假萧山与拓拔野密信一事,祖父起初有些许迟疑。为此,晋王被迫假装受伤,迷惑皇上放松戒备,这才给魏氏一族安全撤离,争取了最后三日时机。祖父留下的眼线密报,他们前脚离开,御林军后脚就砸开了魏家大门。”
“抵达山西后,晋王对待先皇后母族,与对待咱家一视同仁。祖父都看在眼里,后来又亲眼瞧着他不顾伤势执意北上救你,这才下定决心投靠,主动给我写了信。”
说到最后,魏朔也不免动容,擡眼仰望星空,深深叹了口气。
他身为魏氏子孙,论反应及时,保护家人,都比不得晋王一个外人。
“……多谢,我知晓了。”魏清宁沉默半晌,才喃喃应道。
她是真的才知晓。
这些天,晋王自始至终未提及,他受伤迷惑宣武帝,是为着魏家人。她也只当是他多方筹谋的一环,怎想到会……
“祖父没有额外叮嘱什么,没有给你的,也没有给我的。他老人家说,孩子大了,自有明辨忠奸的能力。”
临走前,魏朔习惯性伸出手,本想拍拍她肩。
转而想到,又得意洋洋地揉了揉她头顶。像是终于有处发泄似的,差点将她的头揉成草鸡窝,“以后乖乖听话,兄长我勉为其难,会罩着你的啊。”
“我真是多谢你了。”魏清宁及时拍掉他的爪子。
“哈哈哈……”魏朔畅快大笑,扬长而去。
往后,他就是多了一个妹妹的人啦!
***
陈昭虽身受重伤,回到蒙古后也没闲着,将晋王获得十万兵权,并收服魏朔五万兵权的事,第一时间传到京城。
宣武帝接到密报,如临深渊。
这段时日,他下旨全国通缉晋王等人,多番去围剿山西,但去时已人去楼空。
也多番派人北上,以便及时将北疆十万兵权的控制权握在手里。奈何,所有北上的将军都有去无回。
宣武帝同时寄希望于东南魏朔的五万兵权,加上他自己手中的七万,倒也能与北疆十万兵权抗衡。
魏朔狮子大开口,想要一字并肩异姓王。
宣武帝不怒反喜,自认事情十拿九稳。遂调遣魏朔北上,并往军中安插多名副将作自己的眼线。
可直到收到陈昭密信时,才惊觉魏朔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与晋王两人早已暗度陈仓!
“反了他们了!”
宣武帝将密信怒拍在御案上,吩咐内侍监:“传朕口谕,即刻命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入宫觐见。”
当晚,文武百官齐刷刷连夜入宫,商议各种抵御对策,直到天明。
“陈昭这是狼子野心,想要坐山观虎斗,绝不能让他得逞!”
“眼下我们兵力较少,不若先假意与陈昭联合,前后夹击晋王的兵力,暂且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
“长城易守难攻,皇上大可先发制人,早早占领的要塞。进而通过持久战,生生拖垮晋王的兵力……”
“高爱卿此法甚妙,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宣武帝拉不下脸与陈昭这条昔日身边的走狗相合作,最后采纳顺天府尹高大人的提议,在长城各处紧急布防,加足数倍兵力。
他本以为此举过后,就能继续稳坐皇位。
但事实上,晋王率兵抵达京城城外,城门当日就失守了。
守城门的统领说,他两年前尚在河南当衙门小吏。多亏魏清宁一言点醒梦中人,才让他发愤图强,有了今日成就。
“属下愿意追随魏姑娘,一同誓死效忠晋王殿下!”
“属下愿誓死效忠晋王殿下!”
那时落日黄昏,京城城门前,可谓是一人高呼八方响应。
报效誓言,经久不息……
“愚不可言!”
宣武帝收到加急军报,气得差点掀翻桌子。
但毕竟身在皇位数十年,他对运营驾驭筹谋之术,都如探囊取物。
一计不成就再施一计,他假意不想殃及京城的无辜百姓,放言要禅位于晋王,命其入宫觐见。
宣武帝当年登基时,亦是没有其兄长的兵力充足。但凭着一招擒贼先擒王,让对方群龙无首,溃不成军。
他想,如今同样能利用当年的布局,将手中大半兵马尽数调来皇宫,占尽人数和地理位置的优势。
待晋王等人一进宫,就关紧各处宫门,瓮中捉鼈。
晋王自然不会轻易上当,不过既然对方愿意大开宫门,他何乐而不为?
***
“朕还是低估你了。”
御膳房门外,宣武帝前有御林军开道,后有老臣相随,被众人簇拥着,款步而出。
面对敌方上万名铁骑,宣武帝仍旧临危不惧,如往常高高在上地评价着,尽显帝王气场。
“这还要仰仗皇上,让本王早早生出居安思危的习惯。”
晋王负手屹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一如既往的言笑晏晏。
字字不带怒意,字字充满讽刺。
“那是朕一早就瞧出竖子反骨,必生谋逆之心。”宣武帝拂袖斥责道。
“祁安王倒是尝被你夸孝顺,这会他好爹遇难,怎的不见他人?”
萧山站在晋王身后,环顾一周,专戳宣武帝的痛处。
宣武帝冷冷瞥他一眼,却也以大局为重:“那逆子已然惩处,尔等若现下醒悟,朕可既往不咎。”
“笑话。你是既往不咎,还是卸磨杀驴?”
魏朔嗤笑,一语戳破他的谎言:“都说金口玉言,你前脚答应我封异姓王,后脚就命御林军包围我魏氏满门。你如今说的话,连个屁都不算!你这皇帝,不当也罢。”
“放肆!”
宣武帝在位多年,天子之威,何等受过此等忤逆?
“弓箭手何在?”
“在!”
待宣武帝话音落下,头顶上方,城墙和楼宇屋顶各处,忽然露出密密麻麻的弓箭。
兵力只多,足有晋王的三倍。
眼见计谋将达成,宣武帝略微擡头挺胸,愈发成竹在胸。
“瞧着这阵仗,倒与皇上登基时,与废太子对战的情形有些相像。”其身后,永安伯忽然朗声开口,缅怀起当年。
宣武帝听着,莫名觉得有些古怪。唯恐夜长梦多,他径直看向宫墙上的骠骑大将军,“冯友来!”
冯友来听令上前一步,t却是顺着永安伯的话茬道:“只是旧时的废太子,比之当今晋王殿下,逊色不少。”
永安伯点头,还未表态,新任的御林军统领已抢先道:“晋王是中宫嫡子,民心所向,亦有政绩在身,理应继承大统。伯爷当年也是跟随先皇左右的人,依您看,若先皇在世可会欢喜晋王殿下?”
永安伯:“晋王殿下乃天生帝王之材,百年难遇。”
宣武帝脸色瞬变,沉声呵斥:“尔等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胖乎乎的永安伯,平日里一向奉行中庸之道,见谁都笑眯眯的。这会,他亦是双眼眯成一条线,笑着对宣武帝道:“皇上亦是慧眼识珠之人。此番为了万民苍生,愿意主动禅位给晋王殿下,若先皇在天有灵,定然甚是欣慰。”
宣武帝的脸色僵硬下来。
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三人,莫非他们早已被晋王收服麾下?可这些都是他精心栽培多年的心腹啊!
其身后不少大臣也僵在原地。这和事先商量的对策不一样?永安伯三人不是效忠皇上吗?是故意让晋王放松警惕?
众人面面相觑,蒙得一匹。
然而不待宣武帝缓过神,冯将军又顺着永安伯的话茬道:“皇上一向以江山为重,这番大义之举,着实是我大铭百姓之福。”
“如此,得让史官多写几笔。”永安伯笑眯眯附和。
时至此时,宣武帝终于彻底认清现实。
他们仨提议“假借禅位之名诓骗晋王入宫”,实则诓骗他给晋王一个名正言顺登基的理由,这样远比谋朝篡位,更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这样,晋王百年后依旧可以青史留名。
宣武帝怒发冲冠,他指着晋王,“逆子,就凭你也配?!”
晋王并未立即回应他,正将自己的月白对襟披风披在魏清宁身上,很自然地细致系好。魏清宁冲他莞尔一笑。
两人郎才女貌,浓情惬意,似乎从始至终都没觉得“夺皇位”是件什么大事。
这等藐视,更让宣武帝气得浑身颤抖。
但宣武帝不信邪,转身看向身后大臣,“诸位爱卿,今日谁可助朕破此举,来日必定封官加爵,世袭罔替。”
不巧,文武百官已经明白过味来,知道宣武帝大势已去,谁也不愿意当这只出头鸟。
“林国公!”
林国公恭敬拱手:“皇上心怀大爱,真乃千古一帝。”
“李尚书!”
礼部尚书捋着斑白胡须,“晋王殿下登基大典,老臣必当听从皇上旨意,风格大办。”
“杨建军!”
“到!”
杨建军一介武夫,习惯令行禁止。他是真心投效宣武帝,可眼下局势已定,又为难地叽咕叽咕眼,缩回去了。
“皇上仁德禅位,吾等谨遵圣喻。”
文武百官识时务地跪地叩首,朗声高呼。一遍遍又一遍遍,听得宣武帝可谓锥心刺骨。
这犹如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气得他霎时摔倒在地,开始四肢抽搐,口眼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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