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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与拓跋沉昭四目相对,出于邦交礼仪,出声吩咐:“停车。”
“吁——”
王小花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王爷,为何要停下来?”魏清漪心虚焦灼,有意催促晋王早些启程离开。
她顺着他目光看了眼车窗外,才惊觉马车好巧不巧地绕经布庄门口,之前的那个玄色狐裘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这边。
“看见了熟人,本王需得下车一见。”晋王简短答复。
“我、我身子不适,可否留在车上?”万一被那人瞧见她长相,必定会起疑。
魏清漪这会脸色惨白浸着汗珠子,当真像是身子不适极了。
晋王颔首:“以你的身份,不露面也好。”
“我的身份……”
魏清漪心里打鼓,莫非晋王已然知晓?不,他应该只是意指她乃镇守边疆的魏擎之女,在蒙古再亮出身份,后面容易被歹人有机可乘。
“是啊,都听王爷的。”魏清漪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目送晋王下车,又忙不叠躲在车窗旁悄悄观望。
布庄门口
晋王站定在两人身前,与拓跋沉昭互相简单见礼。
“晋王殿下远道而来,实乃我蒙古之幸。本汗作为东道主理应盛情款待,只是今夜还有要事急需回去,实在不便与您相谈。”拓跋沉昭一开口,就有送客之意。
晋王亦不想在别国逗留,尤其还是在已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拓跋可汗贵为一国之主,能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与民同乐,体察民情已实属不易。本王亦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朝拓跋沉昭拱了拱手,又朝其身后的少年含笑点了点头。
今日少年罕见地穿上一袭紫色狐裘,虽是侍卫出身,但贵气精美的狐裘穿在他身上,倒也相得益彰。
清宁隔着黑色帏帽,也朝他行礼告辞:“王爷慢走。”
几日不见,上次在山顶共患难的事,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
却也不知是谁,在心中审视自己是否真的遗忘时,又猝不及防记起雪崩时的亲密尴尬。
然后都默契地别开了眼。
一旁,拓跋沉昭静看两人的同步举动,微微眯眼……
“撒钱啦!”
“撒钱啦!”
“撒钱啦!”
忽然这时,天衣布庄对面灯火通明的酒楼上,老板和一众伙计登上楼顶,自上而下任性地抛洒着大量的铜钱。
“叮叮当当”的铜钱掉地声,很快吸引当街逛庙会的百姓。
天上掉馅饼已然是美事,如今天下竟掉了铜钱!两旁的百姓当即眼前一亮,齐刷刷往中间的酒楼拥挤而来,如奔腾不息的潮水般。
晋王几人一时不察,瞬间被卷入其中,被蜂拥而上的百姓推搡着往前走。
“王爷!”
王小花先前奉命守在马车旁,这会不由大惊失色。偏偏马车上还有魏清漪这位千金小姐,让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清宁!”
拓跋沉昭两人也被骚动的人群冲散,眼见清宁离他越来越远,忧切之下一掌劲风挥了出去。
他本意是想挥开人群,岂料毫无武功的百姓受不得掌力,接连跌倒,人压人,人踩人,场面反而越发混乱。
尖叫声,哭嚷声,连成一片。
原本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彻底躁动失控了。
***
清宁是舍不得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武,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走。其中还有几枚铜钱落入怀中,她顺手收集进荷包。
然而走了没多远,就察觉不远处发生大规模的踩踏。
清宁这才心情沉重起来,“大家别挤,别再挤了!”
提高的声量被淹没在人群,一己之力太过单薄。
于是清宁转变思路,顺着漫天而下的铜钱,仰头看向正在楼顶肆意大笑的酒楼老板。此事只能从根源拔起,她开始逆着人流,竭力往酒楼门口挤去。
晋王也是,且比她更快一步抵达酒楼门口。
但就在他准备擡脚跨过门槛时,旁边传来一阵虚弱的哀嚎声:“别踩我,求求你们,别踩我的手……”
嗓音稚嫩,听起来应是个岁数不大的女童。
晋王不由蹙眉,调转方向挤进那处人群,果不其然瞧见有个半人高的小女孩被推搡在地。
众人乌泱泱从她身上跨过,稍有不慎就会踩上一脚。她身上粉色的棉衣罗裙,已到处都是斑驳交错的黑色脚印。
那小女孩眼见哭死越来越微弱,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但始终无人问津,所与人的注意力都在头顶的铜钱上。
“荒唐!”
虽不是大铭百姓,但人心都是肉做的,晋王瞧不得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无妄而逝。
他不作耽搁,急忙上前拨开人群,试图俯身将她抱起。
怎知,人群迎来更大一波冲击。
晋王恰是重心不稳,一个趔趄也栽摔在地。他下意识将小姑娘护在身下,背脊时不时就是一脚重压。
他一边闷声忍着,一边权衡露出武功的利与弊。
如今人群拥挤而混乱,他若想水平劈开一条路,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与踩踏危机。可若是抱着小女孩向上飞去,一时脱险不成问题,但日后就会有把柄被拓跋沉昭长久握在手中……
“都给我让开!”
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意外在上空响起。
晋王擡头,是那个叫“清宁”的侍卫。
只见他手握一柄翠玉萧剑,挥舞在半空。透着凛冽寒光的利刃,刹那间冲开四周见钱眼开的百姓。
晋王瞅准时机,左手抱着小女孩一同站起身,与清宁紧靠到一处。
“王爷不会武?”清宁将利刃及时收回剑鞘,余光瞥了眼身侧。
犹记得在雪山之上,晋王四平八稳的脚步,让她和王小花都难以企及。
晋王摇头,敛笑垂眸间,不经意看了眼右手腕的那道伤疤。
清宁顺着他目光,亦是瞥见白净手腕上一道狰狞的淡棕色疤痕,在碧玺佛珠
“对您不住。”清宁主动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如此,我来为王爷开道。”
身为大铭王爷,却愿守护蒙古的一介平民,甚至不惜以微弱身躯,值得她站出来相护。看来传言不假,这位晋王当真是位仁善贤王。
清宁伸出手臂,将长长的翠玉萧剑横在身前,一遍阻拦着迎面而来的百姓,一遍冲着酒楼门口方向艰难挤过去。
晋王抱着小女孩跟在她身后,凝望着紫色的清瘦背影,于喧闹污浊的人群中笔挺鹤立,在这个背井离乡的除夕年夜,寸步不离地护在他身前。
一双桃花眼尾不禁弯了弯:“有劳清宁了。”
“王爷言重了。”清宁微微侧头回应,转而又看向前方。
酒楼门口大红灯笼高挂,明亮的红光映照在她黑色帏帽上,让黑纱多出些许透明。
虽是一瞬,还是让晋王惊鸿一瞥,身前少年脸型轮廓清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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