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2)
玲琅捂着嘴笑。
不过吴笙却瞧着滕箫问了一句,“你这东西肯定不是自己做的吧?是从哪得的?”
他这话一问,哥哥吴策就皱眉看了他一眼。
滕箫闻言脸色果然一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是我亲手做的了?看不起人?”
她说是她自己做的,弟弟吴笙愣了一愣,但吴策反应却快,连忙上前道歉。
“小弟言语无状,只是看此物精巧稀罕而已,姑娘莫要同他计较?”
他开口说话,滕箫才擡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似比自己年长一些,却比她身量高上许多,她擡头向他看去,见他生得剑眉星目并无柔弱之气,但说起话来倒还恭顺知礼。
她哼了一声,“那我不同他计较,可同你计较?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懂这机关之事?”
她问这个,吴策回答了她,道是自己兄弟二人连同阖家,原本都是被咸宁伯救下来的,此番自然是来为伯爷庆贺,“而我二人确实也是机关一门的子弟。”
他说着报上了家门,“家祖父,曾在京中火器营为官。”他报上了吴老将军的名讳。
吴老将军在机关一门内如泰山北斗,沈家的老将军去世之后,能同吴家人相提并论的,只有那位常年隐居西安城外的沈家姑母,门内人称她沈大家。
哥哥吴策提及吴家名头,弟弟吴笙登时挺直了脊背,心道这位姑娘还不得高看他们兄弟一眼?
滕箫确实多看了两兄弟一眼,但高看倒也算不上,神色淡定,只道了一句。
“哦,原来同我一样,都是修习机关术的。”
同为机关术门中人,她如此态度,弟弟吴笙忍不住道了一句。
“那你是谁家人,又师从何人呀?”
竟然看不太上他们吴氏?
陕西最有名的机关人家正是沈氏,但沈氏没落后哪有小姑娘?
他们正想着来了一趟西安,明日去城外拜访沈大家,但沈言星沈将军太忙,他们还没来得及求上一封帖子。
然而吴笙问过去,滕箫开了口。
“我就是这滕府的人呀,我哥哥今日刚封伯,我师父么......家师姓沈,单名一个润字。”
她这话说完,吴笙直接怔在了当场。
“啊?你就是咸宁伯的妹妹,沈大家唯一的弟子啊!”
“怎么?我不像呀?”滕箫对吴家弟弟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但她直接转头问向哥哥吴策,“这次是不是也让我跟你计较?”
吴老将军吩咐兄弟二人要在沈家住上些日子,跟着沈润学学技艺,两人还没到沈家,先把沈润唯一的徒弟得罪了。
吴策见滕箫哼哼着要走了,还要把小玲琅也带走了,他一着急,一步挡在了她脸前。
“滕姑娘对不起,小弟真的不会说话,你跟我计较吧!”
他挡得着急,滕箫也没料到,竟然径直撞到了他肩膀上来。
两人的距离倏忽拉近至此,都有点发懵。
倒是玲琅在旁瞧着,眨着眼睛,长长地“咦”了一声。
这声落下,吴策脸色腾然红了。
他连忙往旁退了一步。没想到弟弟无状,他更无状,无奈解释道。
“我们兄弟,只是刚好想要明日出城,拜访令师。”
吴笙也在旁赶紧点头。
滕箫明白了过来,她揉了揉刚撞上去的额头,说那倒正好。
“我明日正好也要出城回去,先前的事我不计较了,你们就随我一起去吧。”
吴笙闻言连忙道好又道谢,但哥哥吴策则轻轻看了滕箫一眼。
“多谢姑娘大人大量。”
滕箫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可她看向这吴策。
他脸怎么越来越红了?
滕箫不明白,反而见小玲琅在旁捂着嘴。
“嘻嘻。”
滕箫:?
*
翌日,吴家兄弟先来滕府拜见了滕越,滕越听说他们兄弟要跟着滕箫出城去沈润处,便也没有多留。
他瞧着吴家哥哥吴策身体都恢复了,少年人的个头短短半年长得更高,初初有了雏鹰长成的模样,就是莫名多了些腼腆,不太敢看他,更不敢看他身边的小妹。
滕越也没想许多,叫了人送他们去了。
母亲打发人来问了他回乡祭祖的事情,滕越已有了安排,准备这过两日西安的事情落定就回去,让人同母亲说了,沧浪阁便没再多问。
不过他转头跟邓如蕴提及了回乡上族谱的事情。
他们早就该回乡上族谱了,但这事先被忽略,后又被许多事情耽搁,直到了如今。
邓如蕴倒没什么异议,听着滕越安排好的回乡祭祖加上族谱,还以为他想通了,不准备办两人的喜事了。
谁料她正想着,他便道。
“蕴娘嫌弃咱们在西安办过,再办一次没道理,又风头太盛,那就回金州办。”
他定定向她看来。
“原本你我,若当年在金州就能成就姻缘,婚事也该办在金州的。”
在金州么?
邓如蕴微微怔了怔。
*
临近年节,又诸事繁琐。
滕越先把邓如蕴和邓如蘅一家人送回他们金州乡下老家,自己则去了金州城,提前备办接下来的事宜。
邓如蘅回到家中,见家中空空荡荡,连老狗都少了好几条,好在还剩下两条大福的兄弟姐妹,它们窜出来嗅着邓如蘅扑到他身上,又同大福汪汪咬在了一处。
涓姨把邓家叔父和婶娘的事情,详细告诉了邓如蘅。
当年他这长兄不在,作为血亲的叔父非但没有保护妹妹,反而准备一口吞了大房,逼得妹妹差点嫁给一个瞎了眼的鳏夫......可这些早已过去,那对夫妻已被流放边陲。
邓如蘅再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怜悯之心,只准备在族中与二房彻底断绝,以后再无关系。
而这会,他趁着天还亮,抱起玲琅去了父母与妻子埋葬的地方。
邓如蕴却在家中转了两圈,发现她从前捡的那篓箭找不到了。
替邓家守院的是哑叔,但没有懂手语的人在旁,邓如蕴跟哑叔比划了半天也没弄清,她知道沈修来过了,给滕越取走了一支。
只能剩下的呢?被家里的狗子叼走了,不知叼去了什么地方藏了起来?
只不过这样也好,那一篓箭全是某人的箭,每一支上都刻着他的名字。
这要是被他看见,那还得了?
那他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然后日日在她耳边提起这事。
邓如蕴这么想想,就觉得自己这张脸遭不住。
不过到了晚间,涓姨倒是跟她提了另外一件事。
“蕴娘还记得金州城外那颗合欢树吗?我曾说那树中有神灵,你便跑去树神面前许了愿。”
涓姨笑着向她看了过来,“如今,是不是该去还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