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2)
而荣宪公主身边的素心嬷嬷则捧着一套宫女新衫,含笑等着小年糕从屋内离开,彻底涅槃重生。
房内男女情动之声不绝于耳,王爷和年糕都在哑着嗓子呼唤彼此的名字,在这最后厮守在一起的的洞房花烛夜抵死缠绵。
子时刚至,素心嬷嬷就掐着点伸手准备敲门。
“嬷嬷....”苏培盛紧紧捂着素心嬷嬷的嘴巴,与锦秋二人,一道将碍事的嬷嬷拖到了廊下。
屋内,年若薇快有些招架不住了,怎么今日这两个时辰竟然如此漫长,她累的抱着四爷的肩膀软作一团,最后被他带着入了巫山云雨中。
第二日清晨,年若薇是被熟悉的盈满感觉惊醒的,此时她嗓子喊了一夜,嘶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拼命去推开还在欺负她的四爷。
“年糕!该起来了!”
荣宪焦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房门被敲的砰砰响。
“公主稍后,奴婢马上就来了。”年若薇软着身子艰难起身,却再次跌入四爷的怀抱。
她又羞又怒,挣扎着推开他的怀抱,踉踉跄跄的起身,昨夜一晌贪欢,她浑身酸痛,甚至走路都虚浮的有气无力。
她随手抓过放在屏风上的衣衫,手忙脚乱的穿戴好,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房内。
“薇儿...”
她身后传来四爷绝望嘶哑的呼唤,年若薇离别的脚步,顿在原地。
“王爷,珍重。”她并未回头去看他,而是挥一挥衣袖,与他诀别。
“走吧!”荣宪伸手将她的衣领扯高些,将她脖颈上的欢爱痕迹遮挡,这才搀扶小年糕离开。
“走吧,此刻开始,你已不再是奴婢,而是湖广总督年遐龄的嫡女,只不过你可否继续陪在我身边,待到我回草原再回家?”
“都听公主的。”年若薇揉着发酸的腰喃喃说道。
二人入了马车,年若薇有些失魂落魄的发呆,忽而听见公主叹了一口气。
“年糕,霭儿病了。”
霭儿是张廷玉的独子张若霭,更是公主的私生子。
“霭儿怎么了?”
“他去上朝之时,霭儿顽皮去花园里玩,磕破头了,这几日人还昏迷不醒呜呜呜呜....”
“我想去瞧瞧我的儿子。”
“公主!您别冲动!要不奴婢去吧,奴婢的弟弟年羹尧授业恩师乃大学士张英,明日奴婢就让弟弟带着我一道去拜访张应大学士,再找借口去探望霭儿可好?”
“我必须亲眼去看他一眼,年糕,我求你了,明日我扮成你弟弟的小厮一道前往可好?我这几日急的快疯了!”
荣宪对书呆子父子愧疚万分,没想到书呆子竟然用终生不娶,形单影只来表明心迹。
“年糕,呜呜呜呜....”
年若薇看着公主伤心欲绝,顿时心疼的伸手去擦她满脸的眼泪。
“好好好,奴婢都依您,公主您快别哭了。”
......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就求着弟弟年羹尧去拜访恩师张英,年羹尧素来对亲姐姐敬重有加,二话不说就领着她一道前往。
马车路过南锣鼓巷之时,年若薇让人将马车赶入一条暗巷内。
“谁!”年羹尧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警惕的握紧了腰间佩剑。
“是姐姐的朋友,你别大惊小怪的,今儿她是你的小厮,与我们一道去张英府邸。”
“此人是谁!”年羹尧有些疑惑的看着掀开马车帘子入内的小厮。
那小厮蓄着虬髯胡须,身型却娇小不似魁梧男子,他的眸色闪了闪。
“一会到了别说话。”
“好好好,弟弟你最好了!”年若薇高兴的抱着弟弟的肩膀感激不尽。
马车从张府侧门入了府邸,年若薇姐弟在花厅内与胡子花白的张英夫妇相谈甚欢。
此时年若薇忽而引入话题:“张大人,听闻张廷玉大人的嫡子近来病着,小女与霭儿也算有缘,当时张廷玉大人还曾让奴婢照料过霭儿几日,可否容小女去探望一二。”
“这....”张英的语气有些为难。
“老师,学生也许久未探望过横臣兄长,您就别如此生疏了,学生带了好些礼物给霭儿贤侄。”
“亮工你真不必如此客气,霭儿在屋里养病,我先让人去通传一声。”
张英的夫人起身就去打点,没过多久,就派来小厮带年若薇姐弟去到一处别致幽静的院落。
一行人到了院内,年若薇站在门口,目送张夫人派来的小厮离开之后,才敲响了房门。
“亮工来了。”张廷玉显然是得到了消息,径直打开了房内。
才多久没见,许是亲自照料孩子劳心劳力,他愈发消瘦憔悴,此时他一双眼睛都黏在年若薇身侧乔装成小厮的荣宪公主身上。
“我们入内再说。”张廷玉面色凝重,将三人迎入屋内。
“慕容,釉蓝,在院门口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两个小厮忙不叠退到了院门口把守。
年若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容,她记得慕容是四爷安插在张廷玉身边的眼线。
年羹尧看到姐姐凝重的目光落在那小厮身上,于是闪身站在了门口守着。
“姐,你们进去吧。”年羹尧虽然好奇那小厮的身份,但只要是姐姐交代的事情,他定照做不误,此生不问缘由。
“不用,姐姐和你一起守着门口。”
年若薇从廊下搬来一把长椅,与弟弟年羹尧坐在了门口守护。
忽而房内传来了一阵男女情动之声,年若薇赶忙捂着弟弟的耳朵。
“弟弟你去廊下守着,这有我就成。”她的语气着急万分。
“姐..我明年都成婚了,屋里都有两个通房丫头伺候了,又不是小屁孩!”年羹尧无奈摇头,拔步走到廊下坐着。
直到日暮四合之时,她身后的房门忽而吱呀的打开了一条缝,年若薇转身就看见荣宪公主面色潮红的走出屋内。
她吓得匆忙伸手将她掉落一半的胡子沾好。
年若薇提心吊胆的跟着弟弟离开了张英府邸,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马车再次来到暗巷内,年若薇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公主,入了暗巷内等候的马车。
“姐,我回去了,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
“晓得了。”年若薇朝着弟弟年羹尧挥一挥衣袖,转身入了公主马车内。
此时马车开始缓缓行进,年若薇有些忐忑的替公主更衣,公主身上的厚棉袄脱下之后,她就闻到了张廷玉惯用的苏合香气。
“公主,您今日真糊涂!”年若薇忍不住提醒公主。
“我知道我背德,可...情难自控....”荣宪捂着脸低声啜泣,骄傲如她,竟也会如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一般与人偷欢。
“年糕,霭儿中毒了,还差一味太岁方能药到病除,我听说胤禛早些年,曾得一块巴掌大的太岁,我们现在就去雍王府求他。”
年若薇漠然,总觉得霭儿病的蹊跷,张廷玉爱子如命,定不会让霭儿遭受半点伤害,而且张廷玉素来和四爷交好,倘若他去求四爷救命,四爷又如何会袖手旁观。
再说霭儿病重,张廷玉那爱子如命的性子,又如何会情不自禁与公主偷欢。
年若薇心下骇然,顿时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张廷玉该不会帮着四爷一道来蒙骗她,他其实并未彻底放过她,而是躲在暗处窥视她的一举一动,再伺机而动,想要让她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吧。
年若薇摇摇头,觉得自己这是阴谋论,四爷从来说话算数,定不会当反复的小人。
也许是她多虑了,她压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猜忌,与公主一道前往雍王府。
四爷与公主素来不睦,她担心公主一个人去找四爷,会被四爷奚落,她即便不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公主身边。
此时刚过了晚膳的时辰,这个时辰四爷应该雷打不动在书房内处理折子。
马车入了王府,苏培盛果然笑眼盈盈的将二人领到了四爷书房里。
“公主殿下,王爷正在处理折子,您稍坐片刻。”
“有劳苏公公。”荣宪今日来求人,说话的语气都放软了许多。
二人就这么坐在书房隔壁的茶室里喝茶,可连续喝下好几壶茶水,四爷却迟迟不来。
接近子夜,荣宪有些着急的起身,她压着满腔怒意,正要冲到隔壁去将摆谱的四弟臭骂一顿,却想起来霭儿的命还捏在四弟手里,于是咬牙重新落座。
此时隔壁书房传来熟悉的诵经祈福之声,年若薇倒茶的手忍不住颤了颤。
“苏培盛!他又在做什么!”荣宪听到四弟在念破经,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
“公主息怒,王爷早晚都会准时诵经祈福,从不懈怠。”
啪嗒一声轻响,年若薇手中茶盏应声落地,滚烫的茶汤顿时溅湿了她的衣袍。
幸亏初春之时她穿的衣衫厚实些,要不然肯定会被烫的起泡。
书房内穿出的诵经祈福声就像紧箍咒,让她头疼欲裂心烦意乱。
“没事吧!”
荣宪公主和苏培盛不约而同凑到了小年糕面前。
“没事儿,方才一时间手滑了。”
“你从前的衣衫还留在原处,要不你先跟杂家去换一身衣衫吧,免得一会见四爷失礼。”
“年糕你快去。”荣宪担心小年糕穿着溅湿的衣衫会着凉,赶忙催她跟着苏培盛去换衣衫。
年若薇无奈的应了一声,只能边低头拂开落在衣袍上的茶水,免得布料沁色,边跟在苏培盛身后去换衣衫。
直到鼻息间传来熟悉的沉水香气,年若薇这才惊觉自己已然置身在书房内。
庆幸此刻四爷正在心无旁骛的撚珠诵经祈福,不曾睁眼看她。
她一咬牙,赶忙急步跟上苏培盛的步伐,来到了更衣间。
“苏哥哥您是不是带错路了...”年若薇低声说道。
“没错啊,你从前的衣衫都被爷搬回来了。”苏培盛伸手打开了衣柜门,露出一排排的四季衣衫。
“苏哥哥你怎么不劝他!若福晋瞧见了该如何是好?”年若薇顿时急的追问道。
“爷说这屋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来。”苏培盛有些怅然的低声说道。
“....”年若薇哑口无言。
“哦,许是爷喜欢到福晋的正院里歇息吧。”年若薇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惹得苏培盛不住翻白眼。
他知道小年糕就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和明示,故意不接话的。
年若薇随意寻了一套春衫,就绕到屏风后换衣衫。
再出来之时,却不见苏培盛的身影,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更衣间,来到了书房内。
此时四爷还在闭眼诵经祈福,他的脖子上还有三五个深浅不一的吻痕,那是昨夜情浓之时,她忘情落在他身上的,而她的身上,他留下的痕迹则更多。
他如此狎昵的样子,却在板着脸诵经祈福,让她心间弥漫酸楚的刺痛。
年若薇靠的近,听见他口中还喃喃着吾妻年氏若薇,顿时泪目。
她知道四爷并非在对她演戏,从前这个时辰他定会在念经。
如今二人再无瓜葛,顶多算是旧爱,他竟还为她这个旧爱,在日日诵经祈福。
“奴婢给王爷请安。”她不忍心在听下去,于是出声,想要打断他继续诵经祈福。
可四爷却置若罔闻,依旧在虔诚的念经,年若薇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半个时辰之后,诵经祈福之声戛然而止,四爷倏然睁开了眼眸。
“何事?”
“四弟!”荣宪在苏培盛的引领之下入了书房内。
“皇姐听说你得了太岁,可否赠一些给我?”
“可。”
荣宪已然准备好一堆好话,劝说四弟伸出援手,可她等了一晚上,只等来一个字,她顿时哑然。
此时荣宪发现年糕正含情脉脉的看向四弟,顿时骇然,于是急步走到小年糕面前,挡在了二人之间。
“四弟你的婚礼准备的如何了?听说下月端午宫宴,未来的四弟妹要与你一道入宫拜见德妃娘娘,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送客。”
“你!”听到四弟板着脸下达逐客令,荣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煞费苦心等了一晚上,他只说了三个字!两个字还是逐客令!简直岂有此理!
“公主,太岁...”年若薇欲言又止的伸手拽了拽公主的衣袖,提醒她别发怒,否则要不到太岁了。
“夜寒风急,本宫今晚就在你这住下了,四弟该不会半夜三更赶客吧。”
“哦。”胤禛冷冷的应了一句。
荣宪看到四弟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就忍不住气的发抖,此时苏培盛满脸堆笑的走到公主面前:“公主殿下,奴才伺候您去厢房歇息。”
“年糕,我们早些歇息,明儿那陈文宴不是约了你去南锣鼓巷吗?别睡迟了!”
荣宪咬牙切齿的说道,看到她那神憎鬼厌的四弟听到这句话之后,面色瞬间煞白,顿时快意的拽着小年糕的手匆匆逃离。
“四弟,要不本宫明日约那拉氏一道出来逛街吧,正好你们在婚前培养培养感情。”
“公主求您别说了!”
年若薇偷眼看到了四爷铁青的脸,吓得伸手紧紧捂着公主还在喋喋不休的嘴。
这一晚,年若薇和公主二人都睡的不大好。
年若薇刻意躺到四爷上朝之后的时辰,才磨磨蹭蹭催着公主起身。
苏培盛一早就将太岁送来了,荣宪公主当下就着急的亲自去送太岁,并刻意说她自己去即可,她不必跟来。
看公主镇定的神情,年若薇猜测公主定与张廷玉约了相见的时辰和地点,于是也不再阻拦。
“公主,额附还在等您回草原一家相聚,琳布小王子该想您了。”
荣宪兴冲冲踏出的步伐顿在原地,良久之后,她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随即就匆匆离开。
待到公主离开之后,年若薇寻到苏培盛,让他帮忙将昨夜送去清洗的衣衫拿给她换下。
“衣衫一早就送到了书房里的衣柜挂起来了,你自去更衣即可。”
苏培盛正捧着一堆爷批阅好的折子,准备送到刑部和吏部。
见苏培盛如此忙碌,年若薇点点头,转身就去四爷书房里寻衣衫。
这个时辰他在上朝,她完全不必担心遇到四爷会尴尬,于是她缓缓踱步来到更衣间,忽而看看屏风上挂着她的画像。
她忍不住靠近细看,忽而看见一堆揉皱的了事帕子堆满了渣斗。
“哎呦你等会,爷昨儿歇在书房里方才离开,杂家还未清理打扫呢,待杂家清理后你再来。”
苏培盛急急忙忙的将放在画像旁边的渣斗端走。
年若薇红着脸站在原地,待到苏培盛离开之后,她关好门开始换衣衫。
可她翻遍了衣衫,却找不到自己的肚兜,冷不丁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
“年糕,那什么..你肚兜随便在衣柜里拿一件崭新的吧,这件..那什么.如果你还要,杂家一会洗干净再送来给你吧。”
苏培盛在门外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不要了...”
年若薇瞬间明白了什么,她顿时又惊又怒,他...怎么能用她贴身的肚兜自娱自乐。
苏培盛在门外应了一声,他手里拎着一件水红的肚兜,肚兜上都是爷清晨孟浪之时留下的印迹。
“苏..苏哥哥,您先去忙您的吧,奴婢一会穿好衣衫就走了。”
年若薇说话都紧张的结结巴巴的,恨不得立刻换好衣衫逃离。
待她换好衣衫出来之时,苏培盛正处理好爷的了事帕子,又将小年糕的肚兜洗干净攥在手里,他担心爷回来会想,决定将肚兜放回爷的浴池边。
“苏哥哥!你..你怎么不给他多找些女人来!你...”
年若薇看着苏培盛将她的肚兜放回了浴池边的靠椅上,顿时又羞又怒。
“找了..那日..我挨了三十板子,昨儿才勉强能爬起来伺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