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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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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锡把她抱出栈道外,骤然间松了手。

苏锦书仰面坠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快似一道残影,掠至彩珠夫人的身后。

彩珠夫人立刻反手欲刺,却是迟了。

一道雪白的细丝切入了她的颈中,她的心跳开始迟钝。

彩珠夫人双目圆睁:“袖中丝!原来你是……”

陆锡没有心思听他的遗言,他一击得手转身便越下了栈道,追着苏锦书的身影而去。

苏锦书系在腰间的黑绸在半空中狂舞。

陆锡摸到了黑绸的尾端,缠在手臂上,生生止住了苏锦书的下坠。

在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只一个眨眼的功夫,苏锦书落下来,又被抓住,现在稳稳地回到了栈道上,将所有的混乱都甩在头顶。

陆锡捂住她的眼:“别看。”

栈道之外,就在距离他们不足一步的位置,彩珠夫人的身体坠了下来,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栽进了万丈悬崖中。

彩珠夫人在无人听见的虚空中,呢喃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原来你是……你是这一代的门主。”

三年前,暗门易主,新任门主善用袖中丝,传言一旦被他近身缠上,十死无生。

彩珠夫人带着这个秘密入土,想来断气前也能释然。

这一局,对上了暗门掌权人,她输得不冤。

苏锦书的眼睫在他的掌心轻扫了一下。

陆锡一颤,缩回了手。

他指侧不小心留了点血污,蹭在了苏锦书的脸颊上。

所幸雨大,她仰着脸,那块血污很快被冲洗干净。

苏锦书眼中雨水泪水混在一起,使得陆锡的面容也模糊了,她问:“我们安全了吗?”

一场杀伐才刚刚开始。

血也混在雨里,滴滴答答落下来。

陆锡却道:“我们安全了,走。”

一只小舟渡水离开崖下。

在上游不远处,不停的有人从高逾百尺的崖上摔落,没入水中,暗红的血浓得化不开,在这个雨夜的掩盖下,一条江水葬了数十人。

等到了水势平缓的地方,他们弃舟登岸,坐上了一辆马车。

陆锡点了一盏灯,拿出早就备好的厚斗篷,裹在她身上。

许久,苏锦书身上才渐渐回暖。

她把脸埋在了手心里,啜泣出声。

陆锡烧起了小泥炉,煮着热茶。

她是该哭一哭。

恩人变仇人,所有的关心照拂既是真,也是假。

情之一字最是伤心,如同顿刀子割肉。

爱恨长在了一起,割离时势必要带起彼此的血肉。

那种感觉,像心里挖空了一块,血淋淋的摊在那,永远等不到愈合的那一天。

陆锡煮了一壶苦丁茶,沸腾后给她倒了一杯。

苏锦书捧着手中,小口啜饮着,似乎并未觉到苦。

喝完了一杯茶,她就靠在车壁上出神,听着雨打在车顶,风从窗帘灌进来,好似随时要把车掀翻似的。她也不问要去哪里,就把自己当做了一只小船,顺流而下随遇而安。

陆锡轻声道:“你随我走吧?”

她也不知听清了没,就胡乱点了头。

陆锡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睡会。”

苏锦书乖巧的闭上了眼。

陆锡听着她的呼吸声杂乱,犹豫良久还是点上了安神香。

安神香是个好东西。

马车一路往衡州府去,陆锡听到有马蹄声追了上来。

管姝一拉缰绳,掀帘道:“主子,有尾巴,用不用解决掉?”

陆锡正小心翼翼地护着苏锦书的头,让昏睡的她枕在自己的肩窝下。

管姝离立刻别开眼,放下了帘子。

陆锡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不用管,那些是毓王留下的亲卫,只是想随护在苏姑娘身边,让他们跟上吧。”

与此同时,莲沼镇。

沈恻夜审宣婆。

今夜清平司的下属大部分被陆锡带走了,还有一小部分守在崖下等着善后。

衙门里略显清冷。

沈恻踱着步子,道:“你不是毓王府的亲卫,但你一直与他们往来密切。这十几年,你以陈家仆的身份,守在苏姑娘的身边,其实是为了就近照拂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宣婆仗着年纪大,坐在椅子里回话:“我确实不是毓王的属下,我一直服侍于张家。”

沈恻:“哪个张家?”

张是大姓,从南到北,能算得上名号的少说也有十几家。

宣婆道:“现任同平章事张灿瑢,张大人家。”

看似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都归于一线。

张灿瑢的幺女——张芝华,乃毓王之妻。

宣婆道:“我是毓王妃的乳母,当年毓王大婚时,我作为陪嫁,随王妃一同入了王府。再后来,朝中生变,王府遭难,我又随王妃一路南下。”

当年不为人知的往事从宣婆的口中缓缓道出,终于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王妃在东海之滨隐姓埋名,诞下一女,因追兵不断,惶恐忧思,不能好生安养身子,在孩子刚满百日的时候,她身染痨疾,不愿贪生,绝食而亡。王妃死前将孩子托付给苏家夫妇,希望她远离皇室的尔虞我诈,平安喜乐,纵情乡野,做个寻常百姓家的姑娘,此生永不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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