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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鹿梦边(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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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蕉鹿梦阒无人声。

庭院里水汽湿润,偶尔能听见檐下水珠滴答落下,一片静谧之中,院中忽的传来脚步声。

旁轮值的家臣抱着双臂靠在大门旁,迷迷糊糊地打盹,余光忽瞥见一抹玄黑衣角,瞌睡瞬间醒了彻底。

“世、世子爷?”

家臣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见着了鬼,险些魂飞魄散。嗷的一嗓子就要冲出喉咙,家臣对上世子爷半垂着的眸子,硬生生将尖叫咽了回去。

世子爷,似乎心情不大好。

家臣擦了一头的冷汗,声音颤颤巍巍:“您、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人一直守着门,怎么没见着您?”

祝扬负手立在黑暗里,半晌没吭声。

夜幕浓而深黑,恰好掩住了他眼底那一点难以启齿的难堪。

......他是从院墙翻进来的。

酒精作祟,他今夜做事都冲动了不少。

他很想她,想要见到她。就连府邸的大门距离起居室的那一段回廊的距离,他也不愿再等。

这几日巡查的家臣和侍卫翻了一番,也不知有没有人发现他,可他竟然什么都顾不上了。

家臣见他半天不说话,举起手边的提灯,这才发现世子爷冷白的脸侧和脖颈似乎泛着浅浅的红。

晚风一处,空气中似有淡淡酒气,是最醇醉的女儿红。

家臣恍然大悟:“您喝酒了?”

“嗯。”

祝扬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地咳了一声,岔开话题,“无事,几日未归,孤今晚得了闲暇,回府瞧瞧罢了。既然府上平安无事,孤就回宫去了。”

今晚他在宫门口临时改了主意,沈行藏自然是乐得奉陪。

两人在窥山水开了两大坛陈酿的女儿红,推杯换盏之间,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喝得见了底。

喝到最后,沈小爷一头醉倒在桌上,被府上的仆从架了回去。

祝扬酒力尚可,虽不至醉得人事不省,但几杯烈酒灌下肚,神志也有几分恍惚起来。

沈行藏离去之后,祝扬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慢慢将坛子里剩下的酒喝尽了。

今夜大司马在宫城外说过的话徘徊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酒意上头,那些被刻意压下的情绪像是雨后春草似的疯狂攀长。祝扬擡起一只手,慢慢复上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

这几日,他其实想她想得快发疯了。

但就像桓胥问的那样,她会想他吗?

答案呼之欲出。

祝扬捏着空了的酒盏,手指微微颤抖,几乎将要把手里的杯子捏成碎片,不知是心酸、愤怒还是莫名的嫉妒。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世子爷最终选择了悄悄爬墙回府,打算亲口问她。

可是夜半无人,他掀开床榻旁的帷幔,见她只穿着轻薄的寝衣,安安稳稳睡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褥,脑海中那根弦终于“砰”的一声断了。

吻住她的一刹那,原先的那番“质问”也早就抛之脑后。

......毕竟,他也只是个年轻的男人。

家臣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祝扬的思绪:“您现在要回宫吗?要不要再等上几个时辰,在府上用了早膳再走?”

祝扬擡起头来。只见夜空深邃,月光西斜,被浅淡云雾遮了一角,像是笼了薄纱,清清幽幽洒了满园的梨花白。

清晨来临之前的夜色,往往最静最深。

他又是静了片刻,然后弯了弯唇角,摇了摇头。

清润夜风一吹,祝扬的酒此刻醒了大半。爬墙回家纵然略显丢人,可纵然如此,想起方才在起居室的情形,他却并不怎么后悔。

“不了。”

祝扬擡头望向苍茫夜色,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别告诉任何人,孤今晚回过府上。”

-

清早晨雾未散,露水从山茶枝头滚下,亮光悄然爬上天际。

微雨怀里抱了一束新采的花,悄悄推门进来,蹑手蹑脚换了原先瓶中的花枝,忽然听到床榻那边传来窸窣的动静。

紧接着,帷幔里掉出一床薄被。

微雨放轻脚步走过去,撩开帷幔一角。床榻四周昏暗,雪龙侧躺在床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长发如浓云般堆在枕畔,睡得正熟,只露出半张微红的脸颊。

微雨拾起地上的薄毯,正要给她盖好。

忽然,不知瞧见了什么,小女侍捏着被褥一角的手一顿。

......

微雨关上起居室的大门,站在木廊檐下。

露水沆瀣,园中鸟语花香。

“这天气,理应还没有蚊虫啊。”

微雨挠挠头,没想明白,“......郡主脖子上的蚊子包是哪儿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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