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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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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二)

接下来的几天里,祝扬留在陆中宵这儿养伤,雪龙便也随着他留在了晏坐山上。

梅雨季节到了尾声,曝晒的暑热便迅速席卷了整个蜀青。整个六月的潮湿和水汽很快蒸发殆尽,青河城里遍地的垂柳都耷拉下枝条,几乎是一夜之间,蝉鸣便响遍了整座王城。

只有在与青河城遥遥相望的晏坐山,枝叶如伞荫,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将毒辣的日光遮住大半,山中气候潮润宜人,正是适宜。

祝扬说是要“偷闲”,雪龙一开始还将信将疑,谁知这几日山上竟然真的风平浪静。那晚的暴雨似乎将所有的痕迹冲刷殆尽,那场发生在王宫里的围劫,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而祝扬也再没谈起过那晚的血战和将来的打算,似乎真的全然放松了身心,只是在山上休养度假而已。

似乎转瞬之间,一切又回到了往日悠然平和的模样。晏坐山的草木依旧,青河城巍峨的宫城依旧,然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更加剧烈地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午后,陆中宵的小院子周围蝉鸣不休。陆中宵给祝扬施过针,又在屋里点上了安神的白檀香,祝扬便昏昏沉沉睡着了。雪龙便推开卧房的门,提着个竹篮便往屋后的溪水边走。

篮中装了各类时鲜水果,都是这几日住在后山的小道士给陆中宵送来的。雪龙沿着山路往上走了一会儿,在岸边一块石头旁停下脚步。

此处山涧水浅,正好清洗蔬果。雪龙在石头上坐下来,头顶上树影婆娑摇曳,环境分外阴凉。正当她准备将洗净的水果重新装入篮中时,忽然头顶上的树枝扑簌簌晃动了一下。

这动静不同寻常,雪龙仰起头来,恰好看见一只信鸽从林间扇动翅膀飞近,停在雪龙面前。

这信鸽毛色灰白相间,脚上有小半截缠绕的绷带,雪龙一眼便认出,这是雾峤素日传信用的信鸽。

雾峤平日里在青河城外走动忙碌,镖师走南闯北事务繁忙,隔上一段日子才会回答府邸与雪龙见上一面。若是她没有记错,此番雾峤应该是接了青河城一户门阀家的生意,刚刚出城还没几日。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找她有事?

雪龙心中隐约有了预感,三两下拆下信鸽爪上的信笺,一目十行匆匆扫过,然后便愣在了原地。

“......”

山风裹挟着清凉的水汽拂过她的头发,脚下山涧的水流打湿裙摆,雪龙也恍然未觉。片刻之后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捏着信笺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这才将信笺缓缓折好,塞进自己的袖袋里,然后低下头去,准备将清洗好的水果带回去。

低头一看,恰好看见浸在水中的一枚果子顺着水流飘远,晃晃悠悠地消失在雪龙的视线尽头,顷刻便看不见了。而她方才只顾着站在原地怔愣,竟然无知无觉。

雪龙:“......”

她无奈地笑了笑,赶紧将剩下的果子拢进竹篮里,站起身来往回走。

......

雪龙没把收到来信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入了夜,陆中宵照例来给祝扬施针。按照陆中宵先前和雪龙的说法,今晚是最后一次施针了,这几日祝扬的伤势好得很快,虽然火铳的伤口并非一日两日可以愈合,但起码短期内不会再有大碍了。

子夜时分,雪龙突然在床榻上睁开眼。

周围万籁俱寂,就连山风都微弱不少,只剩下偶尔吹拂枝条时的沙沙声。透过半开的窗,可以看见一轮镰刀似的弯月悬挂天幕,周围流云四散,月华漫天。

周围格外安宁。

雪龙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轻轻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绕过身边熟睡的祝扬,下了榻。

......其实,那晚在王宫里的重伤,还是狠狠众创了祝扬的身体,想要恢复并非一朝一夕的易事。雪龙踩着木屐出门前,最后回头望了祝扬一眼,心想:若是往常时候,祝扬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印象里,每每她在他身边微微一动,祝扬便醒了。

雪龙心中叹了口气,轻手轻脚阖上门,走到外间拿起搁在架子上的神灵雨,出了门。

远处传来草虫鸣叫,庭院里只有若有若无的药t草香混合着木叶花草的清香,在晚风中弥漫飘荡。她在庭院里站了片刻,似是无意地扫向四周,然后不经意地朝着某个方向一瞥。

雪龙打了个哈欠,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她走得很慢,身形也是全然放松的,好像真的只是夜半失眠,出门散步似的。

然而,就在这时,篱笆外的树林忽然传来一阵惊惶的晃动,紧接着一道劲风响起,有暗器嗖的一声从林中飞来!

雪龙当即拔剑,向前挡出,只听见巨大的“铮”的一声,暗器砸在剑身上,落在地上。藏匿于林中的人见一击不成,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然而这人的身手到底差了些,雪龙足尖一点,周围的树木尽数化为残影,很快追了上去。神灵雨在手中向前甩出,锋利的剑刃当即划过那人的咽喉,黑衣人的身形晃了晃,向前栽倒在地。

雪龙松了口气,收了剑走上前去,在地上那具没了声息的身体上搜了个遍,发现了一张还没来得及送出的密信。

密信里先是用长篇大论详尽描述了晏坐山上的情况,甚至连她和陆中宵每日的行踪轨迹都记录其上,最后下了结论:世子伤势未愈,山中无可用之兵。可依原计择日围山施压。

果然是探子。雪龙心想,翻了翻他身上的衣物和配饰,总觉得有点儿熟悉。雪龙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这似乎是飞廉卫的装扮。

她在树下挖了个坑,就地处理了探子的尸首,然后揣着那封信慢慢走回小院,刚一走近,便闻见一股清洌的酒香。

陆中宵一身白袍逶迤,手中悠然晃着把扇子,正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面前摆着个正沸腾的小酒炉,还有两套酒盏。见雪龙走进院子,陆中宵弯了弯眼睛,远远地冲着她招了招手:“来吧?”

这一看便是在专门等着自己,雪龙犹豫了一下,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走到陆中宵对面坐下,陆中宵已经斟好了酒。清亮的酒花倒映着天上的月亮,像是盛满了人间的白霜。酒香气溢满鼻腔。雪龙抿了一口,有点疑惑:“这是......女儿红?”

可是尝起来又有点儿不大相像。女儿红的辛辣中和了大半,酒液流淌过唇齿之间,余下的都是清新的草木清香,久久不绝,却并不醉人,像是蜀中的山水一样悠远绵长。

“这是我自己酿的女儿红。”陆中宵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笑道,“女儿红太烈,松酒又太清冷,既然是给你践行,当然要选最适配你的酒。”

雪龙举着酒盏的手一顿,片刻又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陆中宵问:“什么时候走?”

雪龙侧过脸,用手掌接住一只落到她手心的萤火虫,想了想,说道:“......今晚吧。”

陆中宵看着她,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太惊讶的表情,像是对她的回答早有预料。他点点头,随手拂落掉在小桌上的花瓣,伸手拎起酒壶,给自己和雪龙再满上酒盏。

“我就知道你不会留下来。”陆中宵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瓷瓶,隔着桌子抛进雪龙怀里,“瞧瞧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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