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磡(四)(1/2)
红磡(四)
雨水延绵几日,晨跑运动并未受阻。纪鸣舟用身体力行证明了消防队长精力旺盛,把晨跑换了地点,美其名曰:床垫又大又软,舒享美眠,稳固承托。
当初布置家私时,他倒没想这么多,只觉得主卧空间够大,睡觉的地方也该舒服宽敞。
贝静纯一听,就把脸埋进枕头里,细细嘤了声。昨晚他也以这个理由邀请她体验何为“一花一世界、一念一天堂”,床单上那朵刺绣的牡丹花铺展地平整,像是等着他们滚上去把花瓣一片片打湿。光影映出一团揉搓至缠混的暖调影子,花露如涨潮般澎湃而至。
轮到晨型学霸起不来床,月几肉形成记忆,仿佛连续跑了数百公里不曾停歇,浑身酸痛不已,强撑的意识也快散架了。消防员的体力确实好。
纪鸣舟吻一下她耳廓,出了门,贝静纯睡得迷迷糊糊,空气里传来浓郁咖啡香气。
很快纪鸣舟端着一杯咖啡进来,两人惯例的咖啡时间到了。
“不喝了。”贝静纯懒得起床。
“失了那么多水......”
“喝!来!”被窝里伸出一只白皙手臂,抓了抓空气,截住他话头。
纪鸣舟笑,整个人轻轻压在被上。
被窝里温度骤然升高,贝静纯憋不住,冒出脑袋,被守株待兔的猎人逮个正着,额角渗出的汗和发丝缠绕在一起,呼吸撞乱呼吸,也撞乱了她那点起床气。但纪鸣舟一用手轻拍她后背,贝静纯就舒坦了,下意识去拥抱对方,索要更多的温存和安抚。
这主动有点出乎纪鸣舟的意料,安静凝着她的脸,真想把一颗心脏最暖最甜的地方捧给她,任她处置。
手背传来温热,贝静纯睁开眼,迎上他的视线,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珍惜,想起他鼻尖擦过她月退内侧,又有悸动。她曾经想象过两人亲密,现在具象化了,只能感叹纸上得来终觉浅,自己想象力太贫瘠。
他一只手擡高杯口防止液体倾洒出来,随后低下头任唇瓣浅浅地磨。舌尖互相探进,温吞的节奏,一点点蚕食她的唇,津液细细密密地吞咽着。
所有的咖啡萃取都是同样原理,把咖啡豆里酸、甜、苦的味道给带出来。研磨度、水流、温度细节的变动会带来不同结果,这就是咖啡的迷人之处——需要不断地测试、品尝、记录,然后一次次进行调整,直到得到一杯沁人心扉的美味咖啡。
贝静纯刚想启口去加深这道力量,下一秒纪鸣舟便分开了。
“还要喝么?”含着笑意的声音问。
“不渴。”贝静纯盯着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下唇带了潋滟的光泽,刚刚纪鸣舟也把咖啡香气渡给她了。
回味的是一点点窝心的感觉。他低声重复妻子的话,亲亲她鼻尖,顺着鼻梁贴到了她的眼角处,让她长睫微颤。贝静纯最近有了新感悟:有些感情难以被言语承载,而一个口勿却能轻易包容所有复杂的表述。
另外,怎么有人是永远亲不够的?
悠长一口勿结束,纪鸣舟还在她唇上蹭了两下,这才作罢。
“蜜月期如果一天没几次,太不正常了。”
一句话里有好几处让贝静纯震惊的关键词:“蜜月期”、“一天几次”、“正常”......放在《碌蔗》里每个信息点都能支撑一期的头条。
两人之间点了一团火,时而炽烈,时而延绵,有着不可熄灭的趋势。
现在才发现,以前的心是空的。得到了宝贝之后,只想紧紧攥牢。葱白的指节搭上他肩膀,又沿着锁骨划过,最后落在咚咚跳动的地方,现在她的心也被填满,有了一个身心都属于自己的纪鸣舟。她突然渴望一种更深刻的、最直接的链接。
在这样的温柔攻势下,纪鸣舟只好更紧一点地去揽紧她,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肌肤下,慢慢盛放出一朵朵淡淡的樱花。随后两人又把床单上的花滚皱了。
******
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在地板摇曳。
贝静纯心满意足地窝在客厅有软毛的厚地毯里,仿佛趴在什么大型生物毛茸茸的背上。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切出一道缝隙,光刃恰巧映过浅色的瞳仁,再到眉梢结束,发着微光。
纪鸣舟也陪她盘腿坐下,腿微曲,脊背是放松的弧度,那道光便沿着腰背行成一道奔流不息的河。
他掌心轻拢,抚过蝴蝶骨,动作轻松惬意。那双灭火救人、打排球的手很有力,强烈的掌控感悄无声息渗进她骨头缝里。力道让贝静纯舒服地眯了眼睛,忍不住仰头,像自然界任何一个取悦的小动物。
他问,“纪太太还没评价,我手艺怎样?”
手艺?堪称翻云覆雨。贝静纯记得自己连连求饶。
纪鸣舟“嗯?”了一声,贝静纯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午餐那道内容丰富的海鲜烩饭。两人只顾着沉沦,根本没时间出门,纪鸣舟便从雪柜里收集食材,做了方便快捷的一锅烩。
“好吃。”
“有给我加分吗?”
“你想给自己多少分?”贝静纯擡头,耳侧的碎发掉了出来。
“要看你给我打几分。”
两人身体靠得很近,嘴唇若即若离,默契地享受那份快要得到还没得到的焦灼。
带着薄茧的指关节贴住她的脖颈一侧,将散开的发丝重新拢进掌心里。他刚拢好,贝静纯便动一动,乌丝像水一样从他手心里流淌,淌过白玉肌肤,蔓延至月要部的脊椎,沿着那一条深邃的小径,汩汩的,很快又朝别的地方汇去。
情绪快要满溢出来,纪鸣舟凑近她的呼吸,面颊相贴磨蹭,任鼻息交织。
“老纪,你在想什么呢?”
“在思考接下来是客厅、书房、还是露台......”
“嗯?”
“床单不是湿了吗?”Penthoe可以做的地方两人都做了个遍,结果自然是......连带橱柜里备用的两条床单,此刻正在烘干机里转着。
贝静纯心情鼓噪起来,自己也在烘干机里嗡嗡嗡地转着,t那个桀骜冷酷的纪鸣舟呢?
偏偏纪鸣舟故意在她耳畔没羞没臊地添柴升火,“桀骜冷酷,原来你喜欢这款?”
他又追着她的心跳去啮她的锁骨,鼻尖碰到冰凉触感。贝静纯顺手举起手里的书挡在了他眼前——她在读《波德莱尔的诗集》。
这本纪鸣舟记得,里面有几句诗印象深刻:【我觉得我的血在奔流,仿佛涌泉有节奏地啼哭。】
这句文字让他一瞬飘飘然起来,但很快就被更沉的情绪所取代。
见贝静纯拿书遮住眼睛不肯回答,纪鸣舟便直接将人抱起往书房走,她覆在书本封面上的手指赋予他灵感,一直在试图抑制耐心的食肉动物终于忍不住了。
她被轻轻放置在书桌上。
“干嘛?”声音软了像撒娇,贝静纯终于肯将书移开一寸,露出一双灼灼的眼,湿漉漉的天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